大狗哥是今年1月初突发心肌梗塞离世的，年仅47岁。钟丽方虽然离开了小马，但她对大狗哥很欣赏，一个多月了还没缓过来。

    钟丽方的失落不仅是因为大狗哥，还有对小马奔腾现状的不甘。毕竟钟丽方加入小马奔腾的时候只有四五个人，两三条枪，小马有现在的规模，都是她和大狗哥一拳一脚打下来的。

    钟丽方知道很多内幕，许愿也是这时才知道小马当时融资7.5亿的时候是签了对赌协议的。

    如果小马不能在2013年12月31日前上市，那么小马必须花高价回购建银投资的股权并支付利息，显然现在小马的对赌协议失败了。

    小马的事情和宁杰当年分析得差不多，家族企业真的不行。大狗哥去世之后，小马马上就陷入内乱，骨干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支持大狗哥的遗孀金嫣，另一股当然是支持大狗哥的姐妹李平和李立。

    最后金嫣成功上位，但公章和营业执照都被人拿走了，而且李平和李立拒绝拿出当时替大狗哥代持的股份。

    代持这种事儿其实挺普遍的，为了保持话语权，公司的领导人在融资时会把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亲戚朋友，避免被资本侵吞。许愿也把许愿影业的股份交给他的父母代持一部分。

    而且上市之前，许愿还打算让宁昊、黄博、王宝宝这些人低价买一些原始股，他们是肯定会站在许愿这边的。

    出了这种事儿，小马的市值也一路看跌。去年年中华宜想以54亿的价格收购小马，被大狗哥拒绝。现在华人文化有意入股小马，他们给出的估值仅剩36亿。

    也就是说短短的半年时间，小马的市值就蒸发了三分之一，可建银没有答应，他们坚持42亿的底线不松口。许愿当然理解，这是人家对赌的利润点，可即使是42亿，小马的市值也蒸发了25%左右。

    小马现在要不是有《太平轮》和吴白鸽顶着，市值还得往下掉，能不能保住20亿都是个问题。

    “钟姐，要不到了柏林你就别跟着我们了，自己去散散心。”许愿见钟丽方没什么心思，索性想给她放个假。

    “不用，我没有那么脆弱。”钟丽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在感慨世事无常。”

    “是啊。”许愿心有戚戚焉，去年的小马还是仅次于华宜的电影公司，市值一度超过了许愿影业和伯纳，没想到只有半年时间，就迅速衰落。

    “我们能不能……”许愿本来想说把小马的编剧挖过来一些，可他觉得有点儿不地道，像是趁火打劫，又闭上了嘴，还是等回国以后再说吧。

    小马的编剧人才许愿可是眼馋很久了。《集结号》的刘恒、《泰囧》的束欢、《霸王别姬》的芦韦还有《士兵突击》的兰小龙都是小马的签约编剧。这几个人写电影电视剧都是一把好手，这就是一个金矿……

    “刘恒和束欢已经答应过来了，兰小龙也没问题，他和你本来就有过合作，就是芦韦还有点儿麻烦，不过问题不大，我会跟进的。”钟丽方哪能不明白许愿的意思，她虽然很悲痛，但工作的事儿可一点儿都没耽误，早就准备挖人了。

    ……

    许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柏林了，相比上次《苹果》时的默默无闻，这次许愿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知名度。《心迷宫》的最佳编剧，三部主竞赛单元作品的主演，再加上街边的巨型海报，许愿走在街上偶尔也会有几个老外和他打招呼，谁叫海报上许愿的照片最显眼呢。

    柏林电影节的官方对《白日焰火》比较照顾，安排了五场放映。连带着《推拿》和《无人区》也跟着沾了光，毕竟像许愿这么愿意花钱的人不多了。

    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去好莱坞化非常彻底，今年入围主竞赛的20多部作品，只有一部《少年时代》是美国的，还是剧情片。

    这也是柏林最后的坚持了，去好莱坞化这几年已经算是完全失败。之前的柏林是不让好莱坞电影来的，展映也不让，结果就是赞助商撤资，电影节越办越寒酸。

    《好莱坞报道》当年直接嘲讽，“财政紧张的柏林，要用好莱坞明星来维持人气。只可惜，没有一部片子肯拿到影展上首映。看到此种场面我们非常遗憾，并抱歉地把它称之为，‘二手好莱坞’。”

    后来柏林只能无奈开放，好莱坞电影可以来，‘二手好莱坞’也比没有钱强。但好莱坞电影只能放在展映单元，赞助商这才回心转意。人家好莱坞商业片也不在乎入围不入围，反正也得不了奖，让他们参加交易市场就行。

    看起来好像双方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但实际上一到柏林，大街小巷的海报和广告路牌都是好莱坞的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美国，搞得柏林电影节主办方灰头土脸的。

    这也没有办法，谁叫全世界拍文艺片的导演都没什么钱呢？这次许愿的《白日焰火》买了不少广告路牌，主办方对他的印象非常之好……

    汇合了匆匆赶来的桂纶美，许愿一行人住进了凯悦酒店，这是主办方安排的，但安排的房间有限，每个剧组的房间都不够住，要自己额外花钱。不过许愿不在乎这些，他现在财大气粗，早就让陈婕定好了房间。

    许愿和桂纶美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不在一层，陈婕很有眼色，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许愿串门。许愿刚在床上躺下，门铃就响了。

    陈婕穿着羽绒服出现在了门口，桂纶美也不避讳直接去冲咖啡了，陈婕坐下以后向许愿汇报工作，“公关公司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进展很顺利。”

    “有多顺利？影帝有戏吗？”许愿来精神了，事关主线任务，可不能马虎。

    “没讨论影帝。评审团很看好《白日焰火》，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少年时代》和《布达佩斯大饭店》。”

    “哦。”许愿有些失望，陈婕这话属于什么都没说。很看好从好的方面说就是肯定有奖拿，从不好的方面说就是大热必死……

    “行程有什么安排？”许愿接过桂纶美递过来的咖啡，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明天开幕式，晚上还有一个采访，后天下午曹宝平导演的《狗十三》首映……”

    陈婕的话还没说完，曹宝平就进来了，“我看门没关，呦这么热闹，不打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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