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多自大,老夫人又露出那种看不到眼睛的假笑。
“你这孩子,就算成绩再优秀,也不能自大,白大师那是国画界现在数一数二的代表人物,不管怎么说你都得恭敬对待他。”
明徵笑了。
“不需要。”
要说起来古画,不管什么白大师还是黑大师,在她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
让她恭敬?
那得看他配不配。
“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老夫人一边无奈说着,又一边看向老爷子,明摆着就想让老爷子表态。
老爷子吃着饭,眼睛都没抬。
“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可不能让外人听了去,不然丢的可是郁家的脸面。”老夫人又说。
郁家脸面说丢就丢?
明徵刚想说郁家在你眼里是多不堪一击,就听老爷子不悦开口。
“饭桌上说这些,成心让谁吃不好饭?”
老夫人神色僵了一瞬,又马上调整好。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看明徵说这话未免太自大,也得罪人,以她现在的能力,得看白大师的脸色……”
“你倒是会助他人气焰,我郁家人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你是小心谨慎,教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没点骨气。”
老爷子这话丝毫不留情面,老夫人笑容都装不下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
明徵看了一眼这位总是暗戳戳搞小动作的老夫人,心中冷笑。
这顿早饭吃得还算是舒心。
饭后小马过来接她,先把郁珍珍送到她跟郁少陵住的地方,然后才去学校。
美院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明徵在外面下车。
明徵第一次接触现代的大学校园,跟原主脑海里面总是晦暗的不一样,年轻靓丽的大学生来来往往,他们每个人的眼神纯净,笑容阳光,像是没有烦恼。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她都跟着放松了。
美院在学校的东校区,进了东校门之后是室外篮球场,三十几度的天气,男孩子仿佛不怕热似的挥洒着汗水。
明徵欣赏了几眼年轻小伙子的风姿才抬脚往里走。
再往里面走是宿舍楼,过了宿舍楼是食堂,再继续走才是几排教学楼。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找到了教室。
可教室空荡荡,里面没见一个人。
看过手机群消息,才发现十分钟前发了消息说是直接去画室集合。
明徵拎着包刚转身,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
外面传来女人嚣张的声音。
“哈哈哈,你看她那傻样。”
“你们看她穿的衣服了吗,好像是某家牌子的高定,包也是刚刚发布的,好几百万呢,还有手上那么大一颗钻戒。”
“嗤,你们觉得能是真的吗?肯定是假货呗,陈茹不是说她家这个穷亲戚特别虚伪吗?”
“也是,都寄宿在陈家,陈茹买不起,她一个远房亲戚怎么可能穿得起真货。”
“说起来陈茹,好一段时间联系不上她了,我刚刚去油画系那边问了,她没来。”
“担心她干什么,说不定跟她未婚夫甜蜜呢。”
“听说她未婚夫是那个卖牛奶的周家公子,是真的吗?”
“当然了,陈茹可是我亲姐妹儿,我还见过那个周公子了,长得好帅啊。”
她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明徵尝试拉开门没成功。
脑海里面闪过原主被欺负的记忆。
像现在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往原主身上撒气,故意损坏原主画具,甚至在学校里面造谣原主,校园霸凌几乎无时无刻伴随着原主,所以在她的记忆里面,校园从来都不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可有错的不是校园,也不是原主,而是那些霸凌者。
明徵给小马打了电话,那边秒接。
“第三教学楼,二楼221教室。”
小马五分钟后到达,一脚踹开了教室门。
“大嫂你没事……”
明徵从教室里走出来,那身上带了小马熟悉的杀意。
这种时候他不敢上前,默默跟在明徵身后,抽空在特战队的群里面发了一条信息。
河马:怎么办怎么办,大嫂这模样像是要杀人,我该不该阻止?
他偷拍了一张明徵的背影发到群里。
这个时间点都加都在训练,他以为会没人回复他,然后下一刻那个从来不在群里面冒泡的人竟然给他打过来了语音。
“怎么回事?”
让明徵动怒,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容忍的事情。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嫂刚刚被人锁在教室里了。”
电话那边静了一瞬间,然后传来郁少陵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你干什么吃的,让你保护人,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小马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是大嫂不让我跟着,而且,人家大学也不让带着保镖上课。”
“不让跟你不会悄悄跟?从现在开始你好好保护她,有什么事情跟我汇报。”
“那,大嫂如果跟人动手,我到底帮谁?”
电话那边又安静了一瞬。
“你拦着点。”
明徵动手自然不需要人帮,重要的是不把事情闹大。
“哦,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小马快步跟上明徵。
“大嫂,我帮您拎包。”
明徵把包甩给他,那脚步迈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来往往的人谁不回头看她一眼。
因为来学校,明徵专门休闲打扮,倒是方便她的行动,以前十分钟的路,她走了没五分钟就到了。
推开画室的门,齐刷刷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画室里的有两张宽两米长十米的桌子,学生们就在这上面作画,此时老师正在讲台上讲一副古画的画法,学生们一边听一边临摹。
正在讲课的老师停下,拧眉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她,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她班级里的学生。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明徵的名字。
“怎么才来?都迟到十分钟了!”
这位是他们美院国画系的老教授,脾气很大,他们美院出了名的不好惹。
他发火,画室里十几个学生都有些幸灾乐祸。
尤其是最前面那三个女孩子。
明徵扫了一眼那三个女生,那三个女生回给她轻蔑的笑。
“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哪儿?叫什么名字,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不给你记过你不长教训。”
“都已经大三了,你说说你学会了什么,到现在都不认真,像你这样的学生离开了学校能干什么?”
明徵看了一眼讲台上挂着古画。
“我都会了,你说我还需要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