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前不怎么干人事,死后让本宫替他干点像样的人事吧。”
魏无姜道:“可是母后也不必亲自去披发跪席呀。”
皇后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这么做,怎么能堵住那帮老古董们的口?为了北朝,为了琮礼,也为了那些将士们。母亲过去装模作样披发跪席请罪可以省好几十万两白银呢。”
魏无姜心酸:“可是母后,您是一国之后。那可是损了您的体面啊。”
皇后自嘲一笑:“什么体面?为了那些值得的人,母后的体面可以随便让人踩着。”
……
第二天一大早,皇后就全身缟素,披着头发,跪在太庙前哭诉。
在她身后是后宫的妃子,左边是陆续赶来的皇亲贵胄的女眷们。她们一个个同样全身缟素,披着长发掩面哭泣。
魏无姜同样全身缟素,披着长发,一点珠宝首饰都没戴。
她跪在皇后身边,掩面假装哭泣。
三月的天,天气寒冷,席子更是冰冷。
还好左尚宫提前悄悄在席子下缝了一层薄棉被。
这样的席子统共只做了两条,皇后一条,魏无姜一条。
两人不至于跪得难受,至于其他人是真的顾不上了。
皇后哭得情真意切,魏无姜心中无多少感觉,只做做样子。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位故人——贵妃沈园。
沈园圆润不少,不过还是看得出已经没有了少女时候的清丽。
她也看见了魏无姜,嫉妒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哭哭啼啼,时不时偷看魏无姜几眼。
魏无姜稍稍侧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只一心一意干嚎。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后,皇后“哭晕”了。
早就准备好的宫人赶紧抬着“昏”过去的皇后去了旁边的偏殿歇息。
魏无姜也跟了过去。
到了偏殿,“哭昏”过去的皇后立刻醒来。
她拢了拢长发,道:“应付一下便可。其余人到了正午就让她们出宫吧。”
左尚宫道:“少不得还得辛苦皇后傍晚时侯再哭一场。”
皇后无所谓笑了笑:“做戏做全套。这个本宫晓得。”
魏无姜道:“儿臣也来陪母后。”
皇后点头:“你名义上是琮礼的未来媳妇,你是该陪的。”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道:“沈贵太妃也昏了。”
皇后道:“贵太妃自从小产后身子就不好,让她回宫歇息吧。”
过了一会儿,魏无姜出去透气,正好外面有个小太监瞧见了。
魏无姜见他面生,皱了皱眉。
小太监倒是个不怕的,过来工恭恭敬敬请了安,报了家门。
魏无姜一听,笑了:“原来是贵太妃那边伺候的。”
小太监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贵太妃娘娘说起和公主从前的情谊,现在想过来见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有没有空?”
魏无姜无意为难他这么一个传话的。
她道:“去回你家贵太妃,人多眼杂的。等回宫再去见她叙叙旧。”
小太监得了准话,高高兴兴走了。
这一幕正好被出来的左尚宫瞧见。
左尚宫嗤笑:“这个贵太妃也是心眼子多。不过现在蹦跶补起来了,着急忙慌要再找个靠山了。”
魏无姜心中动了动。
她道:“等回宫我倒是真的要见见沈园了。”
左尚宫不以为意:“见她做什么?她几次要见太后,太后都不愿见她。一颗被用弃了的棋子,还有什么必要再见着呢?”
魏无姜面上笑着,心中却还是存了点心思。
到了正午,皇后下了懿旨让世亲宗妇们回去。
她们哭了一上午早就哭得精疲力竭,又冷又饿。
皇后的懿旨无疑是给了她们恩赐。她们一个个感激涕零地走了。
魏无姜陪着皇后到了傍晚又哭了一场这才离开太庙。
到了皇宫,她刚洗了面,喝了口热汤。
外面就传了沈园求见。
魏无姜靠坐在贵妃榻上,看见沈园由人扶着走了进来。
沈园见了她,立刻行礼。
魏无姜虚虚一抬手:“贵太妃是长辈,怎么能给我行礼?”
沈园勉强笑着道:“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从前你我可是姐妹。”
魏无姜听她这么说这才含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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