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心想可能陈氏不放心,让罪妇过去看看孩子有什么缺陷。于是罪妇就过去瞧了。”
“出门的时候,罪妇听见打更的,是丑时三刻。”
沙哑声音问:“你见到婴儿的时候要细细说清楚。”
范娘子不住应声:“是是,罪妇被人引到了一间干净的屋子,面前有个很大的雕花屏风,有人在床上躺着,旁边还放着一个摇篮。”
“罪妇心里还说,怎么孩子不哭?于是罪妇就上前看。”
魏无姜心提了起来。
沙哑声音问:“你看见什么?”
范娘子声音大了点:“罪妇看见了一个小婴孩,粉粉嫩嫩的,极好看。那皮肤和一般农妇生的孩子不一样,天生雪白雪白的。那小鼻子高高的,嘴巴和花瓣似的。”
沙哑声音打断:“当时是夜里,你怎么能看得那么清楚?”
范娘子立刻道:“军爷不知道,罪妇经常在夜里给人接生,早就练成了夜里能看清楚东西。那孩子是丑是俊,罪妇一眼就能看出来。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好看。”
沙哑声音问:“那婴儿包裹的是什么毯子?身边可有什么东西?还有,婴儿身上有什么胎记吗?”
范娘子道:“罪妇记得是一张粉色的缎面小毯子,里面是小羊羔皮。胎记……没有胎记,好像罪妇看见了一柄很小的玉如意。”
魏无姜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玉如意!
沙哑声音立刻问:“玉如意什么样子的?你画出来!”
范娘子为难:“罪妇没仔细看,就隐约觉得是金镶的玉如意。”
沙哑声音又问:“婴儿身上还戴着什么东西没?”
范娘子道:“好像是一条链子?不对,金项圈。不过因为太细了,罪妇没注意。”
“范娘子!你画出玉如意,恕你无罪!”不知什么时候,牢房门口出现魏无姜。
她全身包裹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眼。
她紧紧盯着范娘子:“你说过,你看见那婴儿的时候,婴儿是张开眼睛的。”
范娘子疑惑:“是啊,那女婴是张着眼睛的。那双眼睛特别大,骨碌碌乱转。你怎么知道的?”
魏无姜猛地靠近:“初生的孩子和一两天的孩子是不是不一样?”
范娘子想了想:“是的。初生的孩子身上有胎毛,还有胎脂,那女婴倒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脏的都不见。”
魏无姜声音沙哑:“那是不是说明,那女婴是出生了一两天的?”
范娘子犹豫:“这个说不好。”
“到底是不是!”魏无姜激动声音都变形了,“你不是号称接生无数,怎么不知道区别?”
范娘子害怕了:“是……是有点不同,不过那女婴看着也像是刚出生的,顶多也就差一两天。查一两天的孩子罪妇真的不敢断言。”
魏无姜还要再质问,突然一只手稳稳搭在她肩头。
魏无姜猛地回头,对上一双隐在面巾下的深邃双眸。
清冷的声音如同寒泉,顷刻让人浑身一震:“范娘子,你既然看见那玉如意,就好好回想。你若画下来,本王重赏。”
范娘子苦笑:“殿下,罪妇真的忘了啊!”
来人淡淡垂下眼眸,一摆手,身边的侍卫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排令人胆寒的长长银针。
修长秀美的手捻起一根银针在火光下淡漠地看着:“范娘子,你既然想不起来,本王就让人帮你想起来。这是十二根悬魂针。刺入人的脑子,人就会想起一些本该遗忘的事。再配合炼制出来的吐真药,你就能准确形容出那玉如意的样子了。”
范娘子扑通跪下,声音颤抖:“殿下!大王,不不不,不要给罪妇扎针。这……这……”
面巾下的双眼冷漠如同冰雕而成:“扎针的后果有点不好就是,被悬魂针扎过的人,十人九疯一残。配合那药,就算不疯不残也是形同白痴。”
范娘子大哭大喊:“不不不,殿下,罪妇想!罪妇努力想!对对,那毯子,罪妇能想起那毯子的缎面上绣着什么。”
魏无姜急了:“那你快说!”
范娘子此时害怕得浑身发抖,抖了半天才说:“容罪妇好好想想,那缎子料子很稀少的,当时整个陈家庄都没见过。罪妇也是年轻时候在江南见过。对,是杭绸!缎子上画着一只鸟,不不,不是鸟,是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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