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拿了一株百合送给她,她看出的母亲喜欢的,连忙皱眉。
一定是子川偷偷摘了母亲院里的百合花。
这鸢尾百合可是母亲特意从祁山上移植下来的种子,很难开花的。
那日看到那花,便觉得很是小巧,虽然子川捧着花送到她跟前,她到底是不敢收下,拉着子川便跑到母亲那里“自首”。
而此刻又看见那小小的花蕾,仿佛更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她心头一酸,伸手轻轻抚摸那花儿的茎叶。
魏安辰见她脸色发白,忙问:“怎么了?”
他很是不悦,沈太后话里有话,对着慕玘时候的神色却也不是所谓亲近的样子,他原就想着自己在身边,好歹也不会太为难她。
她还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太后的眼中钉,还是不要这么快知道得好。
只是她心思细腻,沈太后如此,她不会看不出来。
于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示意慕玘不要太在意。
她心中一惊,知晓如今是在后宫,不得失态,立刻恢复了神色,“臣妾贪看花儿罢了,母后和陛下见笑了。”
沈太后看在眼里,一阵冷笑。
只是见到魏安辰脸色很是不善,也不好叫他直接翻了脸,于是转换了话题,“瞧着皇后的样子,果真是不辜负了先皇的圣旨,很是端庄。昨日帝后大婚和册封妃子的大典放在一块,是委屈了你。”
慕玘恭敬道,“母后说笑了,按着宫里规矩办事,臣妾并非委屈。”
“你是皇后,自当守着各种规矩,确实也不算是委屈。皇帝为你搬来民间大婚的礼仪,给足了你作为女子的婚嫁仪式。”
沈太后果然厉害。
随便几句,便将昨日略显逾矩的大婚当着帝后的面训斥。
太后当面说起来,那便是说皇后有魅惑主上的嫌疑。
皇后懂不懂规矩,太后三言两语可以定夺。
也是警告慕玘,她虽是后宫的主人,但太后永远是皇帝的母亲,更应受到皇后尊重。
“你要担起重任,事事以陛下为大,多替皇帝分忧。”
慕玘听完这话,心中一动,点头道:“母后放心。”
“那就好。”继而回到了亲切语调。
“我看你身子虚弱,待会众人还要来向你请安,还是早点退下吧!”
皇帝的手在慕玘宽大的袖口紧紧握着,沈太后如何不知道。
这便是皇帝明着告诉自己,皇后是他的皇后,不容得别人欺负。
连自己这个母亲,也欺负不得。
也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法保住魏安辰安稳无虞,又如何能够奢求他有好脸色呢。
于是他的新妇,自然不能多欺负。
沈太后心里不悦,但又是亏欠儿子在先。
慕玘又确实是没有什么错处的皇后。
只得如此了。
说罢,又对旁边伺候的宫女吩咐道:“把药送过去。”
那宫女应声退下时,却见沈太后坐在椅子上发呆,眼中满是清冷。慕玘忙问道:“母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是贵妃身体抱恙,哀家送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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