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之人说的也是实话,深宫规矩太多。
今夜随着出来,也是不合规矩的。
如今又是改立新君的特殊时期,虽已没有了党争,只是先皇退位,但终究是桩大事。
大事太多,就连出宫来看她,也只能是深夜前行,不好多让别人知晓。
何况她还不愿意见。
是了,罪魁祸首就是他家。
魏安辰终于点头,下了慕家高墙。
长秋宫内仁德殿。
先皇和魏安辰在殿中决定好一切,便是很夜了。
魏安辰从父皇殿中走出来,才发现下了一场大雪。
纯白幕天席地落下来,停在巍峨的宫墙砖瓦上,覆住了威严肃穆的镇兽,遮挡住宫墙内外的冰凉,终于消散去这些天的沉闷,一地茫茫。
先皇于天盛二十九年十二月五日薨逝,太子魏安辰于灵前即位,改朝天广。
时光匆匆,已是天广元年五月初二。
势力稳固,曾经倏地荒凉下来的家族,经过时间冲刷,也变得平静。
慕府曾受享的,是千万世人求不来的荣宠,虽沧桑变换,早已不同昔日。
窗外蝉鸣不停,叫嚣着夏天的到来,又像是告诉着每一个经过的来人,它们曾肆无忌惮的存在。
丞相府的牌匾多年未修葺,已有了些许古朴的意味,它是个近百年来伴着皇室的家族,荣华富贵,丞相常于其身侧,身居要职,何等荣耀。
如今慕府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疑似谋反。
也能让百姓们冷嘲热讽好一阵子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底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谈论的笑话。
那晚以后,先皇再传的两道圣旨,似乎让慕家有了再起的可能。
周内监带人去了慕家以后,先皇又将太上皇的遗诏宣告天下,众人才知晓慕家长女慕玘自出生就被太上皇指婚给太子。
于是慕轩成了新皇的左膀右臂,慕玘成为祁国皇帝的皇后。
一朝定罪又如何,新的皇帝,自然允许新生。
太上皇和慕家先祖私交甚密,在太上皇未登基之前,慕小姐的先祖被选为太子伴读陪伴左右,两家的友好关系一连传了三代。
只是慕家人丁不旺,每一代都只有儿子。
因此太上皇和先祖私下说起,若是皇家或慕家诞下女儿,若是公主,便为其早早定好驸马;若是慕家女儿,便是注定的太子妃,享受国母待遇,一生荣华。
慕玘便是这样的掌上明珠。
太上皇重诺,但又怕这样的许诺反而折了孩子的寿,因此成了密诏,一直由太上皇和先皇保管着,直到太子和慕玘谈婚论嫁。
先皇驾崩,太皇太后去世不久,魏安辰身负两重孝道,纵然是有新皇的登基大礼,这大婚,还是得延后。
一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新皇成年继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疆和北疆,也传到了篁朝。
众人这才知道,几乎在同一时间,篁朝也换了新主。
篁朝的新单于,是洛氏的长子洛子安。
洛子安的表姑母是祁国先皇的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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