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膈应人,珧琢还去聂府参加了聂郯的丧事。
临出门前,珧琢千叮咛万嘱咐,让娴音必是得一刻不离的照看着苏杳。
苏杳也知如今形势所迫,处处危机四伏,自是听珧琢的嘱托,连院儿门都极少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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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秋殿外执刀相向珧琢一事不胫而走,不过一日,京城内的权贵就已知这阵儿风势,只怕是侵卷到聂家身上了。
对聂郯是否珧琢所杀,还是聂怀秋栽赃嫁祸,众人也是讳莫如深。
“聂大人,节哀呀!”
珧琢勾唇似笑非笑,上挑的狭长凤眸清淡中铺着寒光,一片翳色尽显诡邪,尽显风凉与挑衅。
聂家人自是不愿见这罪魁祸首如此大摇大摆的现身于灵堂之上,这不是让聂郯死不瞑目吗?
一家老小,个个凶光四溢,怨毒了人,恨不得一拥而上,将珧琢剥皮抽筋、啃血剔骨,以慰聂郯在天之灵。
前来吊唁之人不少,真心的,落井下石看笑话的。
聂怀秋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礼,只得近身同珧琢试压:“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逐客令无情且充斥着恶意,珧琢却并未势弱,挺拔的鼻梁中溢出轻嗤:“自是替陛下来的。”
“陛下念及聂大人丧子之痛,赏了聂大人一个月的休沐。”
看似为赏,实则为禁足,聂怀秋又怎会看不出来?
因他在昭阳宫外失仪,加之悠悠众口说林禄是受他指使,而且如今人畏罪自裁,他也无从辩解了。
虽不假,但他更是恨时琢的阴险狠毒。
“时琢,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定百倍千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珧琢不恼不怒,浅淡的笑意早已消弭,只剩下森森霜雪,面若寒冰万丈。
“好啊,我等着。”
聂怀秋:“还有宋家!”
提及宋家,男子面色才起了不平静的波澜,可见软肋确实是宋家。
只等珧琢拂袖离去后,聂怀秋看着那倨傲颀长身影,久久不能收回淬了毒的浑浊眼眸。
一旁的聂夫人更是泣如雨下:“老爷……”
时御上前,启唇聊表宽慰:“舅舅放心,不出三月。”
聂怀秋:“既然陛下这么绝情,屡屡偏袒这个野种,也就别怪我们无义了。”
二人互视一眼,眸中深意便了然于心。
珧琢回府时,苏杳又在作画了,他倏地现身于廊下的窗杦外,苏杳潜心作画,让人一个措手不及。
等珧琢看清轻笑出声儿后,苏杳笔锋一颤,抖落余墨,险些穿透轻薄宣纸。
苏杳这才如梦初醒,用自己的宽袖长裾挡了挡画中人,而后佯装羞怒,眉头紧蹙,似是不虞。
样貌太过娇俏灵动,一颦一笑都极尽引诱,惹来男子轻浮调侃:“又生气了?挡什么?都瞧见了,画自家夫君而已,有何不好意思的?”
“没画你。”
珧琢将苏杳的双手扯起来攥在一只手中钳制着:“墨还没干呢,画儿都蹭花了。”
言语之中,颇有因画而被苏杳糟蹋的怜惜。
苏杳也是惋惜,个半时辰的画儿,如今蒙蒙墨色,倒是让人看不真切了。
“都怪你!”
日落西斜,暖霞光晕影影绰绰打在女子昳丽绝美面庞上,好似姝艳的牡丹,又有白兰花的清白纯净。
“好,都怪我。”
珧琢摩挲了两下苏杳的腕骨,顺势给人诊了诊脉。
脉象平和,气血充足,并未有虚败之兆,好生养着,产子时不会凶险的。
“那夫人罚我吧,不论是鞭打还是掌掴,我都受着。又或是要我赔多少银两?还是要我赔你点儿旁的东西?为夫都别无怨言。”
女子眸光一闪,露齿狡黠粲然,想来是有了什么‘阴谋诡计’要来捉弄他了。
珧琢双手搭在雕着细碎花纹的窗棂上,清风徐来,脸颊上也是湿凉一片。
苏杳跪坐在屋内的坐榻上,泛着温凉的指尖轻掐在珧琢下颌,蘸了水墨的毛笔轻点在珧琢两侧和鼻尖,冷白无瑕的俊俏容貌上便染了污秽。
墨色不深不浅,也不太多,倒是同矮案上的猫无异。
珧琢浅嗅着那衣香软骨,凑近的容颜皎皎,吞吐之间喘息微弱却灼烧,更是撩人心扉。
只等大功告成后,苏杳忍不住别开脸窃笑。
托来镶嵌着玉珠的铜镜给珧琢,苏杳笑得难以自抑。
“放心吧,这墨很好擦的,你明日早朝不会顶着一张花脸去丢面儿的。”
珧琢见苏杳如此嘲笑,难免做出一副被欺负的姿态,撅了撅紧抿的薄唇。
“我也想当你的猫,想要你时常对我搂搂抱抱、亲亲蹭蹭的。”
蓦地,苏杳面色一红,笑不出声儿了。
四目交织,情愫渐生,情潮如欲来的山雨,混沌又迅猛。
苏杳后颈被人扣住时,因珧琢同她也是体寒之人,她还轻颤了下。
刹那间,两唇相触,温软的触感挤压在一块儿。
游舌太过强势,竟撬开齿关,侵略着那本不属于它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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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之间的酥麻让苏杳头脑渐沉,交错彼伏的低喘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苏杳透进肌肤里的馨香,早已让珧琢五迷三道得魂儿都不知所踪了。
那股香,从苏杳第一次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时,他便铭记于心了。
铭记这名叫吸引的爱意。
苏杳的手轻蜷在他肩头,时而推拒,时而扣紧,而他也细细轻摩挲着苏杳后颈生嫩滑腻的软肉。
春风中夹杂着丝丝缕缕寒冬未尽褪的冷意,可苏杳却无从察觉,因为珧琢身形能将她挡得严丝合缝,不受狂风侵袭。
但那方盛开的满院儿梨花被错散,飘洒如廊,连带着白栀清香也一并卷入二人狎昵氛围中。
珧琢这人一点就着,蜻蜓点水并不能满足这头如狼似虎的凶兽,稠情过后,更是粗蛮无礼,野心勃勃。
苏杳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终究啜泣着哭腔,泪眼于睫,推搡捶打着人的胸膛,让人不甘于此的收手。
苏杳拢了拢领口微散的衣袍,故作矜持的瞪了眼欠揍的珧琢:“好了。”
恰逢娴音端了些小食进来,苏杳下意识抿了抿浮肿的唇,怕娴音看出端倪来。
苏杳有孕在身,每次都是只能吃几小口,但又总会饿,所以一日总是隔一两个时辰,娴音和落月就会给她送些吃食填填肚子。
一碗红油鸡丝面浓香扑鼻,珧琢瞧着就觉得辛辣。
娴音瞅了眼珧琢那乌漆麻黑的脸,再一看苏杳面颊也不太感觉,登时心领神会,可面儿上终归是有几分晦涩的。
识趣的赶紧走,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给人夫妇两碍眼。
珧琢听民间有酸儿辣女的说法,顺势一问:“杳儿,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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