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癸心中猛地咯噔。
苏杳与时轩羽的婚事儿是从小定下的,本欲苏杳及笄后就成婚,哪知苏杳那时病得着实是无力。
那些大夫都说苏杳能活过十八都是难事儿。
所以每每提及此事,总是被搁置了。
苏癸已拂了皇帝好些次脸面了,这次照例如此。
“陛下……”
苏癸欲言又止,时鹄鹤也是了然,稍显不耐的拧起威严剑眉,倒勾的眼尾一凛,直戳苏癸面门:“如何?不妥?”
“陛下,只怕是不妥。”
时鹄鹤身形一顿,鹰隼的厉眸直直的审视着人:“近些时日,京城内捕风捉影的传闻,朕也是有所耳闻的。”
“苏爱卿和庄侍郎若是有意,朕也可给你们两家赐婚。”
苏癸当即满目诚恳与恭顺,但也并非低眉顺眼:“陛下,那些传闻不过是无中生有,何至于传得如此邪乎。”
苏癸辩解之余,还有显露几分委屈。
“数月前小女耳闻澹州有一名医,且庄侍郎的公子也有意下澹州游玩,便一同前往,也好在途中有个照应。”
苏癸的话可不曾作假,事实如此:“陛下,小女此行不易,遭人迫害,如今中毒未愈,若是此时用四皇子完婚,恐……出差错。”
时鹄鹤对苏癸唯一不满之事,就是屡屡提及苏杳和四皇子的婚事儿,苏癸总有办法推辞,次次让时鹄鹤无言。
虽说时鹄鹤也蹭确想过,苏癸是对四皇子不满,以此拖延,可苏杳哪一次命悬一线是假?总不能避这场婚事,给他的女儿下毒吧?
如时鹄鹤所想,倘若苏杳身子无恙,苏癸也并不太想让苏杳嫁入皇家的。
更别提苏杳人命危浅了。
他也想了,苏杳能活到几时,他国公府就好生养到几时,也并不一定要嫁与人妻,蹉跎时日,死在旁人府邸,入别家陵墓。
且如今京城里那些谣言甚嚣尘上,此时成婚,只怕更是要多生事端。
推诿之下,婚事儿也不了了之。
等苏癸从昭阳殿离去后,时鹄鹤又招来侍卫:“人找得如何了?”
侍卫跪在殿下应道:“回陛下,臣办事不力,暂未寻得四皇子踪迹,且太子殿下和……四皇子的人诸多牵制。”
闻言,时鹄鹤也并未惊讶,只闷声咳嗽着,模样憔悴:“朕的这两位儿子,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也难怪,先皇后之子,本就是正统,太子要的是正统之位不落人口舌,而四皇子要的是权势,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让人活着回到京城的。
苏杳在她娘院儿里同苏霍一起用了晚膳,席间也是胃口不大好,只沾了几筷子就撂下了。
苏夫人向来心细,关怀道:“不合胃口?”
苏霍猛地蹦起来,连忙张罗:“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着。”
苏杳也只是神色恹恹,道了一句:“不麻烦兄长了,已经饱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苏杳心不在焉。
晚膳后,几人照例饮了清茶,苏霍久留苏夫人院落也不太合规矩,歇了会儿就抻衣起身行礼:“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府待苏霍向来是以少爷之礼的,只是苏霍也从不僭越,若是苏家大少爷,承国公爵位,总会惹来外界非议的。
得了苏夫人许可后,苏霍和朝苏杳颔首:“皇上许了我近些日休沐,你要有事儿,找我便是,得空的。”
苏霍是禁军统领副将,平日里京城事务琐碎,也是不得空,如若不然,当初他就该同苏杳一块儿下澹州,也省得苏杳遭人迫害。
如今想起,苏霍看向苏杳似憔悴,却眉目稠艳的清冷面容,心中更是愧疚。
苏杳:“兄长,你帮我告知一下福伯,让他不要怠慢了叶韵他们。”
苏霍欣然应答,腰背直挺的出了院落,瞧着倒是颀长高大,也是武将利落之风。
苏杳转头又蹭进她娘怀中:“娘,我夜里想同你一起睡。”
苏夫人两鬓已是染了白,面目上细纹肆意横亘,属眼尾的最为明显,特别是苏夫人爱面目慈祥和善,总是笑着的。
“好。”
苏癸回府邸后,去了夫人院儿里一趟,婢女拦了一下:“老爷,夫人和小姐已经歇下了。”
苏癸没多说,而是瞧着熄了烛火的门扉内,转身离去。
苏杳终究是无眠,近些时日,她一直睡不着,合上眼后,除了珧琢那张脸,就是在仙乐族同珧琢一起的光景。
她是担心珧琢的,也不知道珧琢此刻,在何处?
他若是没死,如今又在干嘛?
会来找她吗?
届时,她又当如何呢?
如今她回了京城,是国公之女,同四皇子有婚约,而且,婚约一事,好像年底就会张罗。
她如今这样,且不说同珧琢的关系,嫁给四皇子,四皇子又该如何?
几夜辗转未眠,苏杳难以置信,她竟对珧琢生出了丝缕不舍,或是
才回京城不过半日,她便借着下人的嘴,知晓了那些甚嚣尘上的传闻。
传言属实是嚣张,好些她同四皇子、庄文砚、庄珣的事儿,成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杳儿,在想什么?”
母女俩同榻而眠,苏杳竟不知她娘也没睡着。
苏杳翻身,往她娘身侧凑了凑,轻唤了一声:“娘。”
她总不能说在想珧琢吧?
苏杳将仙乐族一事儿,三言两语带过,也未太提及珧琢,只说同他成了婚。
苏父苏母何等聪明之人,自是知悉苏杳……失了清白,也无一句责备言语,只有满心满眼的心疼。
苏夫人抚了抚苏杳的鬓丝,只留有一盏烛灯的床帐内。
“既回来了,那些事儿就别再想了。”
“往日种种,就当他是过往。”
“同四皇子的婚事儿也不必担心,你若是不想嫁,你爹自会处理的。”
“今日那大夫来看,说你脉象虽虚浮无力,但体魄倒是康健了不少,近几年不会出错。”
总归不会整日提心吊胆,哪一天就撒手人寰了。
苏杳声色哽咽,眨巴着泪眼瞧她娘:“娘,我让你和爹蒙羞了。”
她就是来同她爹娘讨债的。
落入妇人眼中,只有疼惜,回之啜意:“哪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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