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啼哭不绝于耳,明明已经走出老远了,隔了密室的石门与门扉,可那些啜泣与求饶,仍是如雷鸣入耳,犹如苏杳在他耳畔厉声惊叫。
她在叫自己。
珧琢顿步,听着苏杳哭得惊恐万状,心口像是在处以绞刑,千刀万剐的痛楚在这一刻一齐袭来。
让他死了好了。
原本叫声连连,可却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万簌俱寂得珧琢心慌。
珧琢紧攥的手硬若铁石,须臾之间,长吐出一口热气,瞬间在凛冷的冬日化作一缕白雾,凝成霜花。
矗立于庭院中的男子动了动晶润的耳根,细细听来,并未再听闻方才那惨叫哭闹。
珧琢心中有所思忖,想着莫不是人吓晕死了过去。
当即心悸惶惶。
他知苏杳胆小,对那些蛇更是避之不及,稍一碰上,就是双腿如疾走不动道儿。
如今他用这法子折磨人,是否也……太过心狠手辣了些?
男子倏地方寸大乱,拔腿折返。
苏杳蜷缩在狭缝中瑟瑟发抖,头埋双腿,周遭已被各类毒虫团团围住,有些还爬上了她的身。
没吓晕,但指定是失了魂儿的。
珧琢脸色突变,疾步而去,驱赶遣散着那些臭虫,顺道儿将攀附在苏杳身上的那些秽物扯下来拂下掷远。
蹲身跪地,又将想沿着苏杳脖颈探入蛇头的蛇甩开。
“杳儿,不怕不怕,我来了,我把它们都驱走,不怕了,我在的。”
苏杳紧埋着头颅,连他都躲,已是避无可避,可更想嵌入到石墙缝隙中,才得以安心。
“滚,滚开,别碰我……”
她也不要珧琢了,让她被那些蛇咬死好了,照毒性,左右不过片刻,她就能身亡,届时再无恐惧与痛苦,就解脱了。
见人被吓得神魂尽失,犹是身患疯癫之症的模样,珧琢终究是悔之晚矣。
“它们不会咬你的,真的,就是亲近你,我说过的,它们很喜欢你。”
他喂养的那些脏东西同他一样,一样肮脏,一样喜欢亲近苏杳。
“我就是……吓吓你,。”
“我就在这儿,是我错了,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该的,我该死,我带你回去吧。”
苏杳未抬头,胡乱拍打着要来碰她的珧琢,反应剧烈得更是抖如筛糠:“不要,不回去,我不呜呜……”
“我不要回去了。”
她心胆俱裂,如今不再依附指望珧琢了,她知道,珧琢会将她丢下,会把她喂蛇,他要杀了自己。
“滚啊,我不要你,你就只知道欺辱恐吓我,稍不顺你心意,你就要……就要以命要挟。”
往日是庄文砚他们的命,如今是自己,他将所有人都视如草芥,他也不在乎自己。
珧琢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哪有稍不顺心?他此刻是很不顺心,苏杳怎么还颠倒黑白呢?
苏杳吃了这么久的避子药,他一时急火攻心,做出不明智之举,可苏杳给他盖棺定论,草菅人命,他也无从辩驳。
“我讨厌你。”她也不要再对珧琢心存念想了。
苏杳万念俱灰,却又有释然的解脱轻松:“你杀了我吧,珧琢。”
“求你了,你杀了我吧。”
如今她已没了后顾之忧,珧琢杀了她,她也无怨无悔。
自己这条轻贱的命,总归是珧琢救的,他如今想夺取,苏杳又怎敢有怨言?
珧琢泪雨雨下,苏杳不让他抱,他就压上了人,将人笼罩在他羽翼的庇护之下。
“不是不是,别这样说,我那是胡说的。”
“它们不会咬你的,我也没想杀你。”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气坏了,是我没克制得住,全都怨我,我神志不清疯癫了,那些话都是我无心之举,我现在醒悟了。”
“换你来责罚我好不好?怎样都行,无论你想如何泄愤,我都甘愿的。”
“你恨我也行的,只是别再说这种话了。”
珧琢说着,连甩了自己好几记响亮的巴掌,听来声如翠竹,可见下手之人有多迅捷狠心。
“杳儿?”
苏杳未应,如今被珧琢护着,她不可置否,确实无比安心。
她时常鄙夷自己这懦弱的性子,为何爹娘那般威猛有血性之人,会生出一个这般胆怯到畏手畏脚的女儿?
苏杳哭累了,也就昏睡了过去,珧琢这才放轻动作将人揽腰抱起,带回了暖阁中。
珧琢撷了温湿的娟帕,将女子凄美面色上的泪痕拭去,肺腑如枯枝烂叶般朽烂,只觉愧对于苏杳。
他终究是……对苏杳下手了。
他知道千不该万不该的,可事到如今,他已经做了,再无回转的可能。
珧琢心绪烦愁得不得安宁,盯着苏杳,愈发如此,竟起身出了院阁,去了后山的一座玄石墓,大气却寂寥,还掌了长明灯。
本想带苏杳来祭拜他的母亲的,苦于时机未到,因这几日苏杳身子不适,他也就没为难人,今日才得空前来。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自是不能同苏杳说的,可到了他娘墓前,也是支支吾吾的。
他想同他娘说,他爱慕上一人,可那人总是厌恶他、躲着他,扯各种谎言哄骗他,他自知却泥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情难自抑时,伤了自己,更是伤了她。
“娘亲,若是你在,定能教我吧?”
“教我爱慕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该如何求她的欢心。”
清泪从眼角急遽淌下,珧琢也呜咽着委屈:“你教我该怎么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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