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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叶韵上次来时,算是探了路,那庭院周围全是穷凶极恶的蛇,看着就让人寒毛卓竖。

    毒性自然没得说,擅闯者,必定是难逃一死的。

    上次她被珧琢的蛇咬了一口,霎时昏死得意识不清,可见珧琢的厉害。

    她将那些粉末往自己身上一涂,又洒上雄黄酒,吸上一口气,阴暗交错中,仍是可见畏怯的。

    叶昭也难免忧心,上次那事儿,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姐,你当心些。”

    叶韵毅然决然颔首,嘱托了一句‘盯着点人’,就视死如归般隐入了黑暗中。

    一切也算妥当,今日珧琢大婚,自然无人在意这破落小院儿,也算是给她钻了空子。

    叶韵安然无恙闯进庭内,只见庄文砚正穿着薄衣,孤立在那儿,冷雾漫天席地,而他却形单影只,裹挟着霜雪气。

    庄文砚看着天色中那转瞬即逝的烟花,感慨万千。

    月色朦胧,薄雾萦绕,寒凉如雪,男子面儿上也难掩落魄与失落。

    婚礼声势浩大,整个珧庭都笼罩在喜色中,除了这儿。

    本就是一片寂寥之所,此情此景,何不令人心生愁苦凄凉。

    烟火腾升到黝黑的暗夜中后,没一会儿就消散了,化作天地间的一缕雾。

    如此良辰美景,庄文砚却无心赏月看花,转身之际,恰好看见了门口的叶韵。

    “叶姑娘?”

    叶韵也不再碍事儿,立即冲到庄文砚面前,全然不顾往日的淑礼:“快,将这些东西涂抹在身上,我们走。”

    此处清静,鲜有人到访,猝不及防的声响让屋内的几人也冲了出来。

    叶韵来不及解释,只将那一瓶瓶药粉塞到几人怀里,手忙脚乱的:“无需多言,听我的就好,将这些药粉抹在身上,能避开门口的那些蛇。”

    庄文砚看着手中的东西,话到嘴边,叶韵倒是未卜先知,先他一句:“别担心,苏杳会跟你们一块儿走的。”

    “别愣着了,等下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谁也走不了了。”

    几人怔愣在庭院中,恍神儿后又难掩急促与激奋。

    -

    苏杳时时刻刻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儿,有个高瘦人影儿一直映照在门扉处,苏杳知道,是娴音。

    “娴音姐姐,夫人今晚是不是还要喝药啊,你能不能去帮忙看看要抓哪些药材?”

    “往日都是你和珧公子经手的,我不太懂那些,怕抓错了。”

    苏杳听着那脆生生低柔声线,辨认出是那日给她送信的人,柳兮然的人。

    娴音瞅了一眼喜房,对苏杳仍是放不下戒心。

    可珧琢日日都没落下苏杳的药,即便是带伤,也是个犟骨头,不想着自己,只念着苏杳。

    娴音无法,只得嘱咐那人:“那你且在这儿候着。”

    侍女支走了人,苏杳迫不及待夺门而出,却险些与冲进门的柳兮然磕碰在一块儿,两人一齐溢出吃痛。

    苏杳指着床榻上的嫁衣,率先开口:“喜服在那儿。”

    柳兮然也不多话,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套那身嫁衣,回望傻愣着不动的苏杳,没好气的压低怒吼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走?等下人就回来了。”

    望风的侍女也急得手忙脚乱:“快走吧,苏小姐。”

    她能与柳兮然合谋,不外乎柳兮然如今是祭司之女,且给了她好些数不尽的好处,只等苏杳一走,珧琢自然得和柳兮然在一块儿。

    苏杳在这座宅院住了两月,虽不怎么出闲云阁,可府内一砖一瓦一院儿她还是了如指掌的。

    可今夜珧琢宴请的人多,几乎是所有的族人,苏杳得避着人,几次三番险被人察觉,要不是月黑风高,有处可躲,早被逮回去了。

    苏杳耗费了好一阵儿,才逃出院墙,与庄文砚他们相逢。

    庄文砚一见着苏杳,笑意满面,顺势搀上人的手。

    “杳儿。”

    只一寻常的称谓,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如梦似幻,重负卸身,满目心疼与酸楚。

    “文砚哥。”

    叶韵肉眼可见的情急:“时不我待,还是得等先逃出去再叙旧吧。柳祭司在后山等我们。”

    -

    娴音归来时,门口的侍女因心虚,连人都不敢瞧上一眼,低垂着头颅:“娴音姐,那我回庖屋去看着火了。”

    娴音察觉有异,难免多了个心眼儿,推开门,透过门缝儿瞥了一眼,人不知是不是疲乏,已经躺着歇下了。

    想来今日穿着那一身儿重物走了一截路,苏杳累也是情有可原,娴音也并未深究。

    见人松懈后,柳兮然又起身,方才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审视起这喜房来。

    偌大的喜房内,满室喜庆,置备的各种新物也是族中罕见的,珠钗罗翠,锦绣布匹,令人喜爱不已。

    柳兮然抻了抻穿在她身上的喜服,昂首傲神,稳步朝着梳妆台的铜镜处踏去。

    端详了镜中的女子两眼,气冲志骄,满面红光怎么也掩不住。

    “珧琢!”

    柳兮然信誓旦旦,已然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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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也不忘将带来的迷香点放进铜制香炉中。

    香中有催情药,珧琢只要吸上一点,就很难把持住,届时……水到渠成。

    今夜过后,再无苏杳,而珧琢,也只能是她的。

    新婚之夜,珧琢被人缠着拽着灌了好些酒,接连不断的酒下肚,烧得心肺燥热,大脑逐渐昏沉晕眩。

    为等着之后的洞房花烛和合卺酒,珧琢挣脱了人,敷衍着那几人欲开溜,可那几人却很是难缠。

    总觉得有几人热衷于将他灌醉。

    骤然,男子眸色倏地清明,全然无半分酒意。

    “杳儿!”

    珧琢并未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多做斡旋,叫了人招呼就如饥似渴的回了房。

    虽说往日与苏杳早已行了多次闺房之事,可今夜却是有所不同的。

    大喜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

    “肚子饿了吧?我让人去做了点吃的,先喝合卺酒吧。”

    珧琢将手中的桃花酿放在桌上,晕头转向的将酒倒入杯盏中,因着醉醺醺的捧不住酒瓶,溢洒出了好些。

    斟完酒后,珧琢又唤了一声掩面的女子:“杳儿?”

    “还举着干嘛,手都酸了吧?放下吧。”

    “知道你今日受累了,等下给你揉揉。”

    柳兮然举着团扇,遮挡了大片面容,可若是珧琢走近了些,自是能看清她是何人的。

    心口忐忑不定,怨着珧琢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又恨她爹找的那些人也太不中用了些。

    再捱捱,等催情香发作。

    珧琢虽醉了酒,可仍保持着几分清明,铜炉中的香味道甚怪。

    珧琢起身趔趄的朝着人而去:“杳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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