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珧琢与庄珣离得远,庄珣那一口淬着唾弃的涎液,就真会落在珧琢的衣袍上。
珧琢对庄珣的恨意置若罔闻,并不将人放在眼里,浅笑吟吟,轻声‘哦’了一下,又道:“我同杳儿大婚之日,我会专门给你们送一杯喜酒的。”
庄珣气得胸腔奋力激颤,起身就朝着珧琢扑来,瞋目切齿的怒嚎:“珧琢,你个丧尽天良的禽兽,你不得好死,你有本事给我把这破链子解开,我势必杀了你,珧琢……”
因庄珣迅雷疾风般的暴起,倒是让苏杳一个措手不及,惊吓住了。
苏杳知珧琢的手段,他若是想杀了庄珣,易如反掌。
她不愿庄珣再激怒珧琢,百弊而无一利,推搡着人离开,眼中满是为庄珣的求情,:“珧琢,你先走吧。”
珧琢并不愿离去,放任苏杳和庄文砚等人私语,总觉得像是密谋偷情,他心中膈应。
可终究也同意了,临了还不忘神情沉着的再撂下狠话:“很可惜,你杀不了我,但你哪天若是找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庄珣少年人心性,也就比珧琢小了一岁,处处受制于人,有时苏杳总觉得,珧琢老成缜密得不像是一位少年人。
可长久的折磨并湮没庄珣的秉性,反倒是愈发不驯。
两人对峙着,电光火石似有雷霆万钧之势。
“来啊,你以为我怕你……”
铁链被庄珣挣得铮铮作响,苦难并未磋磨他,反倒是少年人的气性更胜一筹。
苏杳又推了推珧琢,望他快些离去,还去安抚狂躁暴动的庄珣,却总有所顾忌,并未碰上庄珣。
珧琢以得胜者的姿态傲慢退场,还对着那兄弟二人讥诮冷嘲。
待珧琢走后,苏杳的手才压下庄珣的双肩。
“别激怒他了,他真的会——”杀了他们的。
苏杳不忍说下去,反倒是庄珣,压下强烈的委屈,嘀咕了一声:“我又不怕他,大不了他真杀了我。”
苏杳又摸了摸少年人的头角,给人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满目疼惜怜爱。
瞟眼粗略环视了周围,这好似废弃洞穴之地,压根儿不能御寒,一群人也不知这些时日是怎么在这石窟内生存下来的,各个面色狼狈污垢。
“小姐,呜呜……”
如心是四人中唯一一位女子,比苏杳小上几月,以往同苏杳长在深闺大院,从未见识过外头这些事儿,此刻早已是哭得清泪不止了。
可也只等珧琢走后,才敢放声大哭,边哭边挪着身子靠近苏杳,委屈巴巴。
苏杳又用手帕给如心抹了抹泪,擦拭着脏兮兮的面容。
如心埋在苏杳怀里哭,苏杳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触动后也感同身受其痛。
庄珣坐在石床上,仰望着黑漆漆的石洞顶:“你当真要同他成亲啊?他逼你的吧?”
想来也是,要是苏杳同意,珧琢也何需做这些事儿。
“真是晦气,碰上了他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无心一句,更是让苏杳多虑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庄家兄弟二人,也不会同她一起陷入在这凶险之地。
庄珣察觉衣角一重,就见兄长在给他挤眉弄眼的使眼神,又连忙道:“杳杳姐,你也别多想,这全都不怪你,怪只怪人心险恶,怪那珧琢禽兽不如,生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下作至极,想来还不如当初给你下蛊那人呢!”
到了此般地步,一行人皆未说一句埋怨苏杳的话,也让苏杳愈发于心有愧。
庄文砚气虚无力,在这阴暗的洞内,却看见苏杳脖颈上的古怪,清秀的眉心一拧,急声道:“你脖子怎么了?”
怀里哭诉的如心猛地起身望着她,她刚想否认,抬手想要掩饰,不料庄珣一个眼疾手快。
包裹在锦丝绸带中的脖颈便赫然显现。
密室内只有一盏微弱照明的白烛灯,但苏杳肤色白,如雪如凝脂,还未愈合的伤势想藏也藏不住。
庄文砚看着那道横亘在苏杳肌肤上的刀伤,本脱了力的瘦弱身子竟站了起来,死死的紧盯着那处。
一旁的庄珣等人也看直了眼。
庄文砚气得都快嘶吼出声,忿忿喊道:“他对你动手?”
“不——”
未等苏杳解释,嗓门大的庄珣更是按耐不住脾气:“他竟还敢对你动刀,他是想杀了你吗?”
“你叫他进来,让他先杀了我,你让他来呀——”
苏杳左右为难,既要扶住朝她走来、身形摇晃的庄文砚,又要安抚性躁的庄珣。
“不是,不是他伤的,是上次,我同宫里来的人想要逃出去,不小心受的伤。”
“宫里来的人?”
苏杳浅浅颔首:“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不过是来找珧琢的,他们让珧琢和他们回京。我本想借那几人之力让他们带我出去,但还是……”
“我问过他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也不告诉我。”
说来苏杳竟觉得落寞,珧琢对她事事了如指掌,但他却从不告诉自己他的事儿。
“我那次差一点就要逃出去了,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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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满是不甘心的叹惋,还对上次出逃大半儿被抓回来之事念念不忘。
庄文砚拍了拍泄气颓丧的女子的头,轻声宽慰道:“别受伤就行。”
“总会逃出去的,一次不行就两次,百十来次,他总不可能次次思虑周全。会有可乘之机的,不急于一时,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庄文砚声线低哑粗粝,明明变了味儿,但在苏杳心中却未变。
那副容貌也是,笑起来春风化雨,与往日那一身冰蓝丝绸、玉簪束发、白纹腰封的意气男子别无二致,是当之无愧的皓月君子。
他知苏杳如今在珧琢那儿也不好过,日日要在那夺了她清白之人面前讨生活,其中苦楚,只是苏杳从来没跟他们抱怨过而已。
女子黛眉清目之间,都快支离破碎了。
苏杳扶着庄文砚那副迤逦姿态,让他坐下,庄文砚还关怀着人:“身子还好吧?瞧着倒是比来时好了不少。”
苏杳有些难以启齿,四人在这儿吃不饱穿不暖,自己却是生养得极好,先前的垂死之态,都被珧琢调养得不再过分孱弱了。
“他……医术不错。”
本以为珧琢擅使毒下蛊,可医术也丝毫不差,说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她这些年遍访名医,调养了这么多年的身子,到这儿不过两月多,效果却极佳,如今看着模样,倒是不再苍白羸弱,多了几分气色。
也算是来这儿除解蛊之外的另一好处了吧。
这样想想,倒像是在自我聊以慰藉。
苏杳:“过两日,我应该能逃出去。”
要让苏杳认命被困在这儿,苏杳心不甘情不愿。
一听苏杳有机会逃出这么个鬼地方,庄文砚等人是当真替苏杳高兴。
“真的?”
苏杳重重点头,如实道来:“柳兮然会帮我,她喜欢珧琢,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出去后,我就去附近的县衙找人来救你们,我尽量动作快些。”
也希望珧琢不那么心狠,对他们痛下杀手。
庄文砚贴了贴苏杳过冷沁寒的手背,清和的乌眸含笑:“好,万事小心些。”
“这地儿冷,别冻着你,伤了身子,走吧,我们等你。”
苏杳又看向了一旁的如心,样貌清嫩的女子哭得难以自抑,眼睑都肿了。
苏杳将自己的外衣褪给如心,一步三回头的眷念着几人。
“等我。”
她一定会救他们出去的,这是她欠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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