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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身不由己的笼中雀
    只见珧琢面儿上笑意尽失,惨淡得悲凄,似有若无几分内疚,更多的是思虑。

    “嘶~”

    只等苏杳被弄疼后,珧琢才晦涩难明的道了一声:“让你疼了吧?”

    苏杳因功败垂成,又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不理会珧琢,也不给好脸色。

    心想,疼死她算了。

    珧琢给她上了药,又用布条将那细嫩的脖颈缠绕包裹起来,时时刻刻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手脚笨拙,让苏杳又疼了,还给她拨弄了两下鬓角的碎发至耳后。

    而苏杳也任由他为所欲为,跟个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杵着。

    “抹了止疼的药应该没那么疼了吧?”

    清冽的声线,虽极力温和,但男子本音也是如渗寒冰的,眼神倒是春风化雨,如烟雪消融。

    苏杳不答,她甚至不想看见珧琢那张令她生厌的脸,即便他目若星辰、面容绝妙。

    珧琢轻轻的捧起苏杳的脸,看着那张脸又干净无瑕,扯了扯笑。

    “放心吧,不会留疤的,过两日就好了。”他极力哄人,想要让苏杳开心些,人却好似一个木偶。

    苏杳并未在意伤势,如果可以,她宁愿用更多的疤痕,来换取回家。

    祈愿落空,心中难免不是滋味,郁闷堵塞,盯着珧琢在药架子上放东西的背影,攒了满腔怨气。

    珧琢一回头,就见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苏杳眼眶淌落在她衣袖处,苏杳也胡乱的抹了一把泪,轻啜着吸了一口气,紧抿的唇线颤动着。

    他也顿了步,僵直在远处看着人,将苏杳的悲切尽收眼底。

    只见苏杳褪去外衫很快后缩进软衾中,盖上被褥后朝着看不见他的那侧躺下睡去。

    珧琢倏然想起苏杳方才的话,又陷入了深沉的自疑猜测中。

    他想和苏杳在一起,这难道不是爱吗?

    可苏杳又说,他对她的爱,不足以让他放弃这里的一切,陪她出去。

    他并非是在意这里的尊荣不愿离去,这里不过也只是一方栖息地而已。

    天下之大,处处皆安。

    若一旦离开这儿,苏杳就不再属于他了,他抓不住她的。

    他冒不起这个险,所以,确实如此,是他一直在逼迫苏杳为他妥协,在这一点上,他注定永远亏欠苏杳。

    珧琢也上了榻,与人同床共枕,掰了掰苏杳的薄肩,想将人转过来。

    “这样侧躺着对脖子不好,会让伤口裂开的,平躺着睡吧。”

    见人不动,珧琢又劝了一次:“我侧过去,你平躺着,杳杳?”

    苏杳恍若未闻,倔强的背对着珧琢不置理会。

    珧琢也不会强迫将人扭过来,因为苏杳在哭。

    哭声细弱,却声声入珧琢的心弦,每道哽咽,都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刺入珧琢肌肤,给他带来密密麻麻的痛楚。

    可这明明是他带给苏杳的伤痛,他没资格喊疼。

    珧琢也学着苏杳的姿势,顺势将人圈在怀中:“别哭了,你让我放过他们,我不也听你的饶了他们了吗?”

    “若不是他们,你又怎么会受伤?”

    “他们伤了你,我恨不得让他们生不如死。”

    明明自己是救了苏杳,苏杳却对他百般嫌弃,那几个伤了她的人,她倒是绝口不提。

    苏杳别了别身子,躲了珧琢的触碰,又挪着身子往床里头去,整个人都快溜出被窝里了。

    珧琢索性也不觍着脸上去惹人烦了,给人清净,也给自己。

    本就折腾了半晚上,下半夜苏杳又在哭,哭累了才堪堪睡下。

    珧琢倒是一夜无眠,心中纷乱不止。

    整日这么以泪洗面也不是办法,身体是调养好了,难保不会郁郁而终。

    他还不想苏杳……

    所以,要回京城吗?

    -

    因苏杳受了伤,珧琢便让她在院子里修养,也算是变相的禁足,管教颇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一双眼睛在她身上。

    整日让娴音看着她,苏杳心中更是郁结,待珧琢的脸色,也是每况愈下。

    她现在就期盼,楚镜等人回了京城,能给她家里人捎个口信儿。

    或许是这两日珧琢顾念着她有伤在身,也并没有碰她,她每日也只喝调理身子的药。

    在珧琢的妙手下,伤势也渐渐愈合。

    苏杳整日待在那一隅之地,盯着那满院儿的花草,枯燥得她都觉得乏味疲倦,却听府内的侍女来向娴音禀报,说是有人来找苏杳。

    “娴音姐姐,有人要见夫人。”

    苏杳这位夫人,名存实亡,她在珧琢那儿没有话语权,在府内也是无人以她为尊,还不如娴音,所以侍女当下问的也是娴音。

    娴音瞥了一眼蹲在庭院里给花草修剪的倩影,道了一声:“谁?”

    苏杳本以为是叶韵,哪知不是。

    “柳兮然小姐。”

    柳兮然,苏杳知道这人。

    她能看出几分,柳兮然心悦珧琢。

    往日两人并未有交集,见着了也远不到点头之交的轻易,主要是柳兮然总是冷冷凛她一眼,而她也性情清凌凌的,两人算是互相不待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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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这些男女之事倒不介意,但她知道,柳兮然父亲是族中长老。

    出山的路除了珧琢知道,也就只有几位族中的长老知道了,若是有机会借助柳兮然父亲的帮助,必定事半功倍。

    同族生活了这么些年,娴音又怎会不知道柳兮然那些心思。

    柳兮然性子颇躁,而苏杳过淡,两人凑一起也没什么事儿可聊的,不外乎珧琢,娴音想了片刻后,就给拒了。

    “去回绝了她吧,就说夫人身子不适,要好生休养,不宜——”

    “让她进来吧。”话音未落完,起身的苏杳便截了娴音的话。

    左右为难的侍女左瞧右看,似乎在思量该听谁的话。

    夫人得宠,但祭司大人总是拘着人,管束得厉害,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欺负,可娴音是从小住在这家里的,算是半个主人都不为过。

    娴音目视倒茶的苏杳,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带进来吧。”

    只等娴音发话后,侍女才得了令离去。

    苏杳嘴角也勾起一抹诮笑,不过不是笑娴音,而是自己。

    身不由己的笼中雀。

    “这壶茶凉了,我去替小姐换一壶热的。”

    娴音待她算是好的了,苏杳也没给人脸色,稍稍颔首。

    不多时,那侍女就引着柳兮然来了。

    柳兮然一入庭院,见只有苏杳一人,便无所顾忌的急切了起来,疾步而向苏杳。

    “你都不喜欢他,为何要同他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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