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一时心情难扼欣喜,巧笑嫣然,急着冲人道谢。
动静儿极小的步履声踏着石板而来,由远及近,楚镜有所察觉,又叮嘱了一遍:“切记,子时之前,后山。”
未等苏杳颔首,楚镜两三步轻功越过院墙,身形利索矫健,消失得踪迹全无,看不出半分有人来过的迹象。
“小姐,该喝药了。”
娴音端着药罐款款而来,隔着老远,苏杳都能闻见那苦得让人难以下咽的味道。
但不得不说,珧琢开的方子是极好的,她的身子日渐好转,这些日子下来,不再总是头晕脑胀,就是口腔内总是残余着涩味。
在娴音的示意下,苏杳硬着头皮将那黑不溜秋的东西灌了下去,虽不似穿肠毒药,却胜似。
苦不拉几的,即便喝了十八年的药,这副药最为苦涩,还总带着股淡淡的……腥。
苏杳都觉得是珧琢有意为之,在里头加了些稀奇古怪的邪门东西。
娴音又递送上两颗蜜枣,给苏杳甜口。
“有劳了。”
娴音向来不多话,只闷头伺候,这次竟不知为何,吐露了一句:“小姐,良药苦口,珧琢公子待你也是苦心。”
苏杳知珧琢苦心,她不是冷心无情之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珧琢也包藏祸心。
自古以来,都有以身报恩之说,话本中更是为这种情节大肆歌泣,可这强加逼迫,苏杳却总觉心中郁结。
“若是小姐无事,还是回屋待着吧,天寒地冻的,难免沾染风霜。”到时珧琢总归是又要费时费力悉心照料的。
娴音撂下这关怀的话,就不再碍人眼,兀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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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四人正在密谋。
楚飞:“带上那女的,未免太铤而走险了吧?看着就要死不活的,不过一个累赘,麻烦得很。”
楚镜也道:“带上苏杳虽既险又累,但她也绝非无用。”
“我早在族中打听过了,珧琢对这位苏小姐可是在乎得紧,要是能将人带回京城,珧琢自然也会回去,有了苏杳这个弱点,或许还能掣肘一下他。”
“再不济,将苏癸的女儿救了回去,这个人情,苏家指定是逃不开的。往日苏癸那些部下,如今也是陛下跟前儿的红人,日后也必然会对主子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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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寝屋内只留了一盏烛灯,苏杳不知是几时,但也估摸着距子时差不了多少。
甫一睁眼,同床共枕的男子镌刻的轮廓近在咫尺,赫然让人神魂迷离。
珧琢侧身躺在她身侧,单手搭在她的腰身上搂着人,吐气均匀泛温,像是熟睡得安然。
“珧琢?”苏杳试探一喊,共枕而眠的少年没什么动静儿。
苏杳将珧琢的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从被褥中起身。
没了珧琢的暖身,乍然顿觉寒意入体,稍有不适。
苏杳一举一动都谨小慎微,就怕闹着了人,失了这绝佳的时机。
只是周身酸痛不已,蹑身得艰难,下榻后也险些虚浮得趔趄倒地,颤巍巍才稳住了左摇右晃。
苏杳回望了一眼白纱床幔内的少年,春宫暖帐内,满目狼藉,令人浮想联翩。
苏杳神色晦瞑,像是稍作踟蹰的眷恋,却又霎时决绝转身。
转身之际,却无从察觉,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猝然睁眼,墨眸清冽,却又有未褪散的浓情。
随即虚诡一笑,喃喃自语:“又跑了啊?”
呆在他身边,就这么不情愿吗?
深秋寂寥,寒风簌簌,吹得苏杳云鬓乱舞,忍着疼脚步也歇不住,借着惨淡的冷冽月色、摸着黑在林中疾行,就怕珧琢醒得太早,发现她逃了。
黑灯瞎火,苏杳跑得又快又喘,难免踩空,匍匐倒地后蹭了伤,吃痛轻吟,但也全然不顾。
不远处有几道浅弱的残光,想来是送楚镜他们出山谷的族人打的灯笼。
楚镜几人被蒙着面,几位族人一阵捣鼓,在那些树旁来回走动,像是在启动什么阵法。
苏杳扒在枯树后,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可只等林间异动后,她才惊觉诡变。
原先杂乱丛生的树一时移位,却不是拔地而起,而是树随地动,山体也微微摇晃,不多时,赫然显现出一条畅通的大道。
就连原先影影绰绰的斑驳月影,也清亮了不少,那山径,宛若用月影铺出来的一般。
苍老的声音响起:“诸位慢走,不送。”
楚镜率先扯下黑布,与一旁的三人对视一眼,三人心中了然,勾唇邪笑。
顷刻间,几个手刀,那几人便倒地不起,脸上还残余惊愕。
见况,苏杳也不再躲藏,朝着几人奔去,只觉空气中都满是自在。
楚镜盯了苏杳一眼,见人两手空空,却莞尔笑然,媚骨天成,梨涡浅陷。
喘得也急,好似要断气了那般。
“走吧。”
楚飞看苏杳那样儿,不免跟一旁二人轻视调侃了一句:“别死在半道儿上。”
苏杳跟在几人身后,看着这条来时的路,恍若隔世,又加快了步伐追上疾行的几人,避免夜长梦多。
只等她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文砚哥哥他们。
“夫人,这么着急,是要急着去哪儿?”
“难不成是想着离我而去?”
煞冷阴鸷的话自苏杳身后而来,激得苏杳登时如临大敌,遍体寒意,脚步紊乱,急着往前迈开腿跑,到了楚镜等人前头。
楚镜等人见被珧琢发现,而后林中在此异动,原先铺出来的路被杂树遮挡,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也使得几人不得不停下步伐。
苏杳再一眼时,就见远处月下那抹黑影闪着斑驳的碎芒,若隐若现珧琢的面容轮廓。
方才不还在他们身后,瞬息之间,为何又到了他们面前?
珧琢勾了勾手指,轻声唤叫着,给足了苏杳体面:“夫人,玩闹够了就过来吧,等下真把我惹急了,就惨了。”
珧琢掀了掀眼睑,笑得恣情中诡异横生:“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落在苏杳耳朵里,好比恶鬼的低语。
又一次被珧琢逮到了,次次皆是如此,她无望得难以复加,却又不愿心甘情愿回到珧琢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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