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涛看到景卫凯要往外走,景卫凯又问候他便回答说:“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景卫凯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他姥姥,蒋正涛走到他妈妈赵玉娘面前说:“刚才我回来,站岗的给我一封信,让我带进来。”
说着,景卫凯把信递给赵玉娘,赵玉娘接过打开一看,腾地站了起来。看到她是神情变化,蒋正涛和景卫凯还有冯淑兰都注视着她。
赵玉娘举着信说:“你们看看,看看,金永秀去前线了。”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这金永秀也太大胆了,说上前线就走了。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气得发疯的赵玉娘质问蒋正涛说:“她这是严重违纪,应该怎么处分?”一向顺从听话乖巧的金永秀竟然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赵玉娘被气得简直都要发疯了。
蒋正涛没有回答他妈妈的话,而是低头不语。景卫凯此时也不知所措,他看看自己的姥姥和舅舅,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清楚应该做什么。
在赵玉娘的一再逼问下,蒋正涛才说,现在最时髦的事情就是上前线。只要不是军队和政府要害部门的公职人员,谁要是主动提出去前线,那都被热烈地吹捧。
甚至有的老师都积极主动地去前线,作为金永秀现在的职位要求去前线,无可厚非,也无可挑剔。还应该大力提倡和表扬。
赵玉娘听蒋正涛这么一说,彻底的泄气了。人家金永秀做的没错,自己怎么能处分人家。
但,这个弯赵玉娘是转不过来的,金永秀那么好的孩子,姥姥长姥姥短的叫着,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叶塔列娃进来了。她进来一看气氛有点不对,便大声地问蒋正涛:“这是怎么了?都不高兴呢?”
赵玉娘看叶塔列娃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宝贝儿媳妇,大胆,无拘无束,想什么就说什么。
好事让她一顿乱说也变得糟糕,坏事让她一说会更坏。但这是她的家,你还不能不让她说,你也堵不住她的嘴。
冯淑兰看叶塔列娃进来,知道事情会更乱,干脆出去吧。自己也管不了这些事,也别在这听着了。
冯淑兰出去了。
在叶塔列娃的一再追问下蒋正涛迫不得已,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叶塔列娃听了大喊道:“什么?小秀走了?去前线了?”
在叶塔列娃的心里金永秀早就是自己家的人,不可能再离开了。她甚至都搞明白景卫凯不是蒋家的人,而是景家的男人。
在她的思维逻辑里,只要相处融洽,合得来的都是一家人。
叶塔列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发现一个疑点,就问景卫凯他们俩在江边说了什么。
景卫凯告诉她,开始他们很快乐,可当听他说剿灭反共先锋军后再结婚,金永秀有些不太愉快,但也没说什么。
叶塔列娃此时明白了,她告诉景卫凯,当然也是说给赵玉娘和蒋正涛听。金永秀一直觉得自己是高攀豪门,而在江边景卫凯没问金永秀是不是愿意嫁给他,突然就说剿灭匪徒以后结婚。这又是一厢情愿。
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了景卫凯一个人的事情,没有金永秀什么事。都是景卫凯一个人说了算。
此时的赵玉娘和蒋正涛都明白了,这才是症结所在。
“那现在怎么办?”赵玉娘无可奈何地问叶塔列娃。
“追回来啊!”叶塔列娃高声说道。
“不好追啊!”赵玉娘刚才听了蒋正涛的分析,她觉得金永秀走得在理,不能强制调回。
叶塔列娃听了指着赵玉娘想说什么,但她突然觉得这样指着婆婆说话不行,立即把手指指向了蒋正涛吼道:“你不是军区司令吗?帮助景卫凯找回金永秀动用点手段还没有吗!”
蒋正涛听了急忙说道:“有有有,有,一定有!”
…………
景卫凯很快就到了一个叫黑水河的车站,这是火车的最后一站,再往前就是国民党管辖的城市了。
一辆辆闷罐车厢被打开,里边走出一群蓬头垢面的年轻学生,他们是响应号召积极参军来前线的。
景卫凯挨个车厢查找也没看到金永秀的影子。
他拦住一位解放军的指挥官,那个指挥官正在指挥这些学生在站台站队。景卫凯和他说明来意。
那个指挥官问景卫凯是干什么的,景卫凯急忙掏出他舅舅蒋正涛开具的北黑省军区介绍信。
指挥官一看是北黑省军区的人便对景卫凯非常的客气,他打开一本花名册挨个查找,找了一会他告诉景卫凯没有一个叫金永秀的人。
景卫凯问他能不能在别的列车上,指挥官摇头说我只管这列车的人员,其他的自己不清楚。
面对乱哄哄的车站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景卫凯彻底蒙了,这可去哪里找啊。
突然他看到金永秀站在一列队伍里朝站台外边走去。他急忙追赶,被人群阻挡着很难过去。
景卫凯拼命往前挤,被人们大声训斥,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拼命向前。终于追上了金永秀,可当他扳过金永秀的肩头一看,傻眼了。不是金永秀。
那个陌生的女学生问他:“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景卫凯满脸通红,急忙道歉,他说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的事以后少干点,眼瞎啊,还认错人了。”女学生对景卫凯是一顿辱骂。
景卫凯本来想发火,可看看围上来的一群人吓得他急忙溜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