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娘骑马刚到大门口,就看到门前拴着好多马、停着好几辆马车。她知道这又是来客人了。
自从张耀祖当上了胡啦县的县长贾德金家就宾客盈门。
她把马拴好,进了大门,拐过影壁墙进了二道门时看到郑淑华端着一盘子菜往上房走去。自从她被贾德金剥夺了管钱的权利就消停了许多,整天闷闷不乐,也不怎么出屋,最近一段时间了才出来走走,待烦了就帮助下人干点活儿。
渐渐的她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因为不管是谁毕竟都得活着。
有时赵玉娘也挺同情她,可是,一想到她的凶狠毒辣;一想到她毒打自己和女儿也就觉得她活该。
上屋的正堂照样是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子,桌子上照样是肉山酒海。坐在桌子周围的是胡啦县正商两界的头面人物,他们是受贾德金之约来贾府喝酒。
春桃等人都忙忙碌碌地端菜端酒招待客人。
王大彪斜挎着匣枪督促众家丁端着大枪在院内院外转悠,因为最近着实不太平,李家围子的李大拿家大天白天就被抢了。
张县长坐北朝南的主位,贾德金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坐着胡啦县警察局苟局长。
贾德金站起,端杯环视大家,说:“诸位,今天贾某有幸请到胡啦县政商各位甚是荣幸,薄酒素菜不成敬意,还望诸位不嫌,喝好吃好,来,干!”贾德金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谢谢大家!下面请张县长讲话,大家欢迎。”
人们热烈鼓掌,张县长举双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鼓掌停止,张县长清清嗓子,干咳两声,说:“今天贾老板摆下酒席请诸位光临,我们首先应该感谢贾老板的抬爱,其次,我们要畅所欲言为胡啦县的繁荣稳定和长治久安献计献策,来,先干一杯。”
人们纷纷站起碰杯,洁白晶莹的水晶杯从下面看上去像一朵洁白的白莲花。一张张油光的嘴唇叼着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张县长接着说:“贾老板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将我县第一所国立小学堂优质高效地建成了,我代表全县的父老乡亲向贾老板致敬!”
贾德金也故作斯文地说:“过奖了,为全县的父老乡亲办事儿是我贾某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经营山货的何老板穿着华丽,油光满面。
他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说:“诸位,贾老板原来只是一个种田的。现在良田已达几百亩,成为了胡啦县远近闻名的富户。现在进军建筑业又出手不凡,优质高效地盖成了国立小学堂。以后,贾老板在我们胡啦县的工商界应该大有作为,我们诸位同仁也应齐心协力共同振兴胡啦县的工商业。”
众人鼓掌的同时连连叫好。
孙老板接着说:“我是经营粮油的,胡啦县的发展势必会使人口增加,我的粮油生意在商会的领导下将有一个大的发展。我认为,以贾老板的能力和气魄应该出任商会会长一职,大家看看有啥意见没有?”
众人纷纷鼓掌附和,贾德金得意洋洋。
张县长与贾德金耳语。
张县长立马接着说:“既然大家都赞成贾老板出任商会会长,那么我们回去就召开商业大会,积极听取各界的意见,民主选举,大家看行不行啊?”
众人纷纷赞成。
这时,身着警察服装的警察局苟局长笔挺地站了起来,说:“我们胡啦县是胡子活动最为猖撅的地区,自清末以来从未绝迹,他们打家劫舍,拦路抢夺,扰乱社会治安,威胁人们的生命和财产。这些胡子居无定处,四处流窜,扰乱社会,危害人民生命和财产。”
何老板接过话茬说:“这些胡子非常残忍,你们警察局就应该加大力气剿灭这些胡子。”
苟局长为难地说:“我们现在警力有限,胡子又躲在暗处,来无影去无踪。一旦发现哪里遭到胡子的打劫或绑票我们现敢去都来不及。”
何老板质问苟局长:“那你们警察局对胡子就束手无策了吗?”
苟局长说:“那倒不是,我们也在尽力,今天要说的就是,贾老板有十几条枪,我们组成联防,互通匪情,联合打击。因为郑家屯这儿扼守胡啦县的北大门,希望贾老板在打击胡子上有所建树。”
何老板看着苟局长问到:“让民间打击胡子还要你们警察局干啥?”
苟局长回击何老板,说:“我们警察局维持治安是义不容辞,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维持好治安,当然,我们警察局决定拨给贾老板快抢五条,经费吗,我们回头再研究一下,肯定是有的。”
苟局长说这话时故意看了看张县长。
苟局长接着说:“以后,贾老板有啥事吱一声,我肖局长立马带领众弟兄赶到。”
众人齐声叫好,贾德金洋洋得意。
人们酒足饭饱,红光满面,打着酒嗝,随着贾德金和张县长走在去花园的甬路上,贾德金后面是腰里别着匣枪的王大彪。
贾德金炫耀地对大家说:“我这花园里的花都是外地运来的,有从北京整来的白玉兰、有从山东菏泽运来的牡丹,都是当地的名花儿,请大家观赏观赏。”
苟局长奉承地说:“贾老板不但事业一帆风顺就是这闲情雅致也一流啊!佩服,佩服!”
苟局长和众人都“哈哈”大笑,忽然人们止住了笑声,愣愣地看着贾德金,贾德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花园门敞开着,一头大肥猪正拱着园子里的鲜花,一株株茂盛的鲜花被猪连吃再拱变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气愤的贾德金回身从王大彪腰里拔出匣枪,左手拉开大栓,举枪向猪瞄准,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妇人拉住贾德金举枪的手。
老妇人恳求地说:“贾老板,您别开枪,我养头猪不容易!”
贾德金看着老妇人气愤地质问道:“你养猪不容易,我养花儿就容易吗?”
老妇人继续哀求说:“你的花儿我赔你,求你放过我的猪!”
愤怒的贾德金用力一甩把吴妈甩出老远,吴妈后退几步没有站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后脑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醉醺醺的人们都呆住了,傻愣愣地看着倒地流血的老妇人竟然没人去扶。
赵玉娘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扶老妇人坐起,把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口里喊着:“吴妈,你醒醒,吴妈,你醒醒!”
吴妈流出的血染红了赵玉娘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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