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身子颤了下,束缚一起的双手紧握成了拳,任他暗自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死灰般的缓闭了双眸,心底沉叹了口气,任由他怎样撬齿他都不松口。
那人捧抚他脸颊的手却移了他下巴,用了道力,迫使他启口微张了唇,他便那样就势攻城夺势,妄想试图将他的一切掠夺。
古瑟握拳的手指紧紧抓紧,指甲陷入皮肉,渗了丝丝血液来,沿着他掌心的缝痕流淌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落了案下的地面,于那镜亮的地面粘稠的凝聚。
那闭着的双眸,眼角亦清晰的滑了道清澈的泪来,沿着他眼角滑落了耳廓,又从耳廓积溢滑入了那肆意凌乱披散在案上如缎的发间。
白月卿的手落在他下颚,那修长的手指却能触及那脸颊耳侧的位置,中指无意间触到了那湿润。
他微顿,放开了他,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盯着他眼角的泪失了会儿神。
眸色黯然一闪而过一丝心疼,却并没有让他休止自己的想法。
他微顿了顿,低头垂眸去,心疼的吻了那眼角的泪,任那泪淹没入自己的唇缝,滑进自己的嘴里。
滋味咸涩,他缓抬起,视线落在那心如死灰的人儿面上。
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心里未曾装人,为何一定要这般拒绝?”
失意的低轻问了句。
古瑟偏着颜紧闭着双眸,泪已经打湿他的睫羽,睫羽上轻颤着丝晶莹的泪花。
良久。
“我心底未曾装人,包括月卿,月卿又为何要这般强迫?”
他不曾喜男子,就因为他救了自己,他却要这般让自己去还?
古瑟闭着眼睛未动丝毫,答的死寂殇然,如那萧瑟死去的秋草灰,没有一丝生迹。
白月卿闻言内心苦笑了声,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复杂心疼。
他犹豫了许,眸色微敛,抬手于半空一扬,周围通明的光线骤然昏暗了几分,缓缓的周遭腾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烟雾,将屋子里氤氲得迷蒙缥缈,周遭事物似若隐若现。
屋内的气温也随着上升,变得温暖。
白月卿瞟了眼周遭烟雾缭绕,如秘境般的模样,视线重落了面前人身上。
深邃如夜的眼眸里倒映着那人微仰的绝色容颜,泛着泪光的眸眼湿润,却满是屈/辱不甘倔强。
“‘情深情浅不由人,喜好情爱是自己无法左右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也是心不由己!
犹豫了许,白月卿俯身去,附在古瑟耳边低低缱绻的道了句。
直到这时,他才回答他的话。
古瑟未曾答他,只紧闭双眸,眼角挤滑落一道清泪。
屋子里云雾越发浓深,案旁倒映交错的身影似若隐若现,只那边角烛台上的火苗于这环境显眼,本无风,却依然忽闪飘曳着火苗。
覆唇吻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没入了他的长发间,揉散了他那一头如缎的长发,此时美艳的散落案上,垂向了桌案下,似那铺开的缎子般,衬着那惊艳绝色的容颜,绝美如一道尘间不该有的尤#物。
彼此长发云衫重叠逶迤,纠缠着铺散开来,似铺满了整张桌案。
缱绻旖旎,古瑟喉结上下艰难的动了下,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声来,覆唇埋没,再度移开,已是一道浅浅的牙印。
汗已经湿透了全身,如瓷的肌#肤上闪着一层亮晶晶的碎光,似星光灼眼。
薄唇再次贴上,攻城夺势,有一道血从彼此相贴的唇角缓缓漫流出来,鲜艳的流向了古瑟的下巴。
头顶,白月卿单手强行滑入其掌心,十指相扣,有血色微芒,两道细细暗红的血线缠绕于彼此指间,蔓延向彼此手臂一直往上延伸,如藤蔓般似要生长缠绕上彼此全身的趋势。
两手同染上鲜血,血于两人掌心间密合,又溢出指缝,好久才聚集缓滴入地上血滩,最终一滴血液于两人指缝间干涸凝固,密合的掌心,古瑟受伤的皮肉亦缓然愈合。
死寂的池水终被搅得泛浪翻涌,根根似火紧绷的弦最终绷断坍塌……
——
神明浅入红尘海,强染雪梨花雨泻
晶露不沾世间尘,纤长玉指指尖星
前庭生落后庭藏,醉生梦死魇一场
梨絮和雪酣淋漓,不过秋风强慕雪……
“瑟儿,这一刻,我等很久了……”
声色温柔低哑,白月卿贴身上去在古瑟身后附其耳侧沙哑的低喃了句。
古瑟稍仰起了下颚,抑制的嗯了声,一滴汗顺着下颚滑落了空中,和入了下面的血滩里。
他满脸汗渍,眼睫湿润,早已分不清刚才那滴落的是汗,还是泪水,长发汗湿在他脸颊脖颈,散落在案下,随着其飘曳。
快是麻木的,痛是最真实的!
羞辱的痛,不甘的痛,无力的痛,将他埋没,让他沉入了无底漆黑的深海,使他窒息。
本应是圣贤高尚之所在,他却就这样在其上被人欺压,毫无尊严的。
被束缚的双手依旧紧成握拳,再用力,被他施法后,怎样也伤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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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声涌满眼眶,一滴一滴落入那血滩,混融入其中,惊心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缓闭了双眸,痛与快折#辱着,让他只觉如身置火海煎熬。
快些过吧,希望时间快些过!
或,希望这一切,原只是梦!
浑浑噩噩间,古瑟不知道那样的事情遭了多久。
回魂,已是一记轻吻突然落了他透湿的额角。
“抱歉,……瑟儿。”
那人还不忘深情温柔的同自己道了句。
蓦然惊醒睁眼的古瑟瞟了他眼,缓闭了双眸,不愿应他。
满身疲倦不堪,竟还似气若游丝。
白月卿心情大好,望着古瑟勾唇如常温柔的笑了下,稍顿后抬手一挥,衣袖轻轻飘扬,一眨眼,古瑟已经着了雪白的褒衣,洁净如刚出浴,散发干净飘逸,如绸缎般丝滑。
周围屋子中,在他拂袖后云雾亦散尽,已然一片清明,烛火如常通明摇曳。
他扫了眼,温柔的瞧了眼古瑟,低眉俯身将人轻轻翻了身过来,手上的束缚也消了。
古瑟缓睁眼瞟了眼,无力散放下手,又缓闭上眼,不愿看他。
白月卿无在意的微挑眉,打横将其轻抱了起来,古瑟则一惊,慌的睁眼,却见他只是转身送他去到了床榻上。
古瑟心已残碎,亦身无一丝力气,任由了他去。
白月卿将其轻放躺榻上后,温柔体贴的替其轻轻盖上被子的缝隙,俯身在其紧闭双眸的人儿额头印了深深温柔的一吻,停顿片刻,附在其耳侧轻温语了声。
“瑟儿记住,不管之前你于我是甚关系,那都是过去。”
话语没有要挟,像是只是解释让他知晓,且极致深情温柔。
“咳……!”
白月卿话音刚落,身子都未曾直起,闭着眸的古瑟突然捂唇低咳了声,一口血从他指缝蓦然蹦溅出来,洒落了那锦被上。
白月卿眸色一惊,微怔呆。
这笨蛋,竟一直在默默试图挣脱自己的压制。
以他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挣脱自己的束缚压制呢。
……不过内伤,他倒是不急,只是极其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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