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醒来时,已是晚上,众宾客早就散了。
他于自己的婚房醒来,身边守着的,正是自己的侍女暖栀。
不,应该说,是自己的妻子。
妻子?……他古瑟,也有妻子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此时还在梦中。
暖栀一身大红的新娘妆跪伏在他床前,正蹙着眉头担心的盯着自己,看到自己醒了,满心欢喜。
“少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古瑟愣怔了下。
“嗯。”
应了声,便自己坐了起来。
自己不过突然晕倒,至于这么紧张?
至于自己为何晕倒,他自己多少清楚,不过是心里不畅,压抑太久,加上最近老是受伤,身子虚罢了,又突然酗酒,才至此。
他被暖栀的叫唤声拉回了现实,看她跪伏自己床沿,不免心疼。
“你跪地上做什么?起来,以后……我们也算门面上的夫妻了,称呼这块就改了吧。”
古瑟违心的说了句。
总归是成过亲的人,就算自己不愿,也是名归实至的妻子。
暖栀诧异的愣了许,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自己少爷是被勉强的,他,不会承认自己这妻子的名分呢。
她突然间,就泪流满面,感动间,亦有对其古瑟的心疼。
“对不起少爷,是暖栀连累少爷了!”
本因喝了酒头疼正揉着眉心的古瑟动作僵了下。
头更疼了。
他放下手,将暖栀拉了起来。
“不是你的错,你说什么对不起?”
将她拉起来后,打量了她两眼,他长叹了口气,起身下了床。
“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你本应该可以寻个自己喜欢的人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喜服脱了下来,腰间的玉珏却‘咚’的掉了地上。
他愣怔了下,清晰的记得是凉生给他的道喜礼物。
默自捡了又揣了腰间。
暖栀诧异的盯了眼,看着他默自捡起,只听了他的话,身子一僵,木在原地。
她瞄了眼古瑟,垂低着头,犹豫着,两只放身前的手纠结到了一块。
“少爷言重了,是暖栀高攀了。”
她不敢说,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何来对不起,或别的喜欢的人?
古瑟放了衣服于架子上,回过头来看了她眼。
后转身直面望着她。
“我们都是受屈的那方,都不必自艾;……少奶奶的身份,你也无愧的当着就好,我,不会碰你的;以后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有能力保你了,你自己随便选择,我会真心祝福你!”
古瑟酒已醒,他这话说的很认真,亦真心。
于暖栀,还是有满心愧疚的。
暖栀愣在当场。
她不知道这少爷是当真好呢,还是好过头了。
不碰自己?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少爷倒说的诚心大无畏,可他,又怎知自己的心意?
他这是成全自己呢,还是委屈自己?
她已经弄不明白了。
暖栀莫名就梨花带雨。
古瑟不知道她怎么了,看到她的眼泪,又惊愣了下。
走上前去,轻手替她拭去眼泪,沉默了许,才温柔的安慰。
“我知道你委屈,不过放心,我会努力,努力让你以后幸福,你现在,就好好的担着古少奶奶的身份在这里住下;——委屈的日子,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他说着,抚了抚她的头,像哥哥抚爱自己的妹妹。
顿了许。
“你睡吧,我在这看会书。”
终归是他大喜之日,此时出这个房间,恐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凑合着过一晚了。
没等暖栀反应,他走了案旁,路过衣架时,取了件披肩披了自己身上,坐了桌案边,随手拿了本书就看。
暖栀泪眼朦胧,呆木的盯着他,心里,说不上的委屈。
明明自家公子如此无私的为自己考虑着想,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自己就这样被晾在了那里。
倘若,他一生都不碰自己,那,她这一生……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就那样杵在那里,失神的盯着古瑟安静的侧颜。
屋内气氛莫名安静,只有桌上喜烛火苗摇曳,将屋内照得明亮。
这时,她身后不远处的窗扇轻响了下,她回头去望。
刚转了半个身子,一身影突的逼近,一手刀直接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只一袭白衣入了眼,没看清人,她就晕了过去。
一只手伸出,她就落了那人的臂弯上。
听到动响,古瑟抬头偏头,只看到暖栀倒了那人的手中。
他惊怔回头,看到某人,瞬间蹙了眉头。
“你做什么?”
埋怨的道了句,便看着凉生将人横抱起,放了床榻上,替其和衣盖了被子。
他一气呵成利落的忙好后,才直起身来,朝古瑟走去。
“呵,能做什么?我对她又不感兴趣。”
凉生笑着道,带着邪气的笑容挂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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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瑟一看他这表情气氛就知道,他又喝酒了。
看到他走近,他本能的就起身往后躲退。
待凉生走到他面前时,果然从他身上飘来了一身的酒味。
“你又喝酒了?”
古瑟忌讳着往后退了两步,紧盯着这危险的凉生。
“以前从不沾,倒是最近,好像常喝。”
从遇见他开始,一不顺心就爱喝,只是不醉酒。
凉生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却透着邪魅。
一副纨绔子弟的痞相,如此表情挂在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上,实在妖魅惑人的很。
然,古瑟却像是看到恐怖的事物一般,皱着眉头胆忌的、不由主的就想往后退。
他越往后退,凉生便越往他身边凑。
他凑过去,手覆上了古瑟扶案上的手,脸逼近了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兴味的笑着说。
“你一直往后退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古瑟因为他的挑逗,猛的回神,骤然收回被压凉生手下的手,于他拉开了点距离。
“这么晚了,先生可是有事?”
强装镇静道。
凉生低眸看了眼手下古瑟已抽出的自己的手,顿了许,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古瑟。
“今天你新婚,你说我能来做什么?”
话说的意味深长。
没有丝毫的心伤,反倒是,感觉莫名的危险。
他眼睛雪亮,却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而深邃迷离。
盯着古瑟的目光,似暧昧旖旎,秋波微漾,亦深情款款。
古瑟的心一瞬窒息,感觉亦不好。
他这意思,是明目张胆的桃僵李代,要同自己新婚入洞房?
这人,果然一喝酒就任性妄为!
因为紧张害怕,古瑟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还是凉生拉了他一把才站稳。
羞辱及恐惧贯窜满脑,他的身子都在颤抖。
“先生,你喝醉了,时辰不早了,请回去休息吧。”
他倏地抽回手,又后退了两步。强壮镇定的劝说,语音却害怕得在颤抖。
酒后的凉生似没有感情般,不懂得心疼人,古瑟的害怕,他半点没看在眼里。
他悠然的轻眨了下眼眸,朝他走近了两步。
“事情都没做,怎么可能回去?”
说完,他抓了古瑟的手腕,忽的将其扣压了桌案上。
他低垂着眸子,倾身其上,咫尺打量着他,迷离的目光,如在欣赏一件奢侈品的爱慕不已。
“小瑟,你的唇,真诱惑。”
低喃着脸就倾了过去。
这时古瑟反应及快,另只没被控制的手即捂了他的唇。
“……求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他说着偏过了头去,话音里,带着恳求。
这是他的新婚之夜啊,就算他逼不得已的,那也是,他,怎能当着自己妻子的面,这样对自己?
此时的凉生被酒精支配着,就算他反抗,恐怕得来的,便是他粗鲁的对待了吧?
而,这样可怜的自己,能否使得他同情而放过自己呢?
凉生愣在当场。
他就那样被古瑟捂着唇呆愣了许。
后回神,微笑着拿开了古瑟的手。
感觉他动作温柔,古瑟以为他动容了,他诧异的回头望向他,却看到他打量了自己几眼后,微笑着道了句。
“我知道了,此地不方便。”
话音刚落,古瑟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他便手指极快的在他身上点了两下,点了自己穴道。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冲自己微笑了下,便弯腰横抱起了自己,随即就带着他从窗口跃了出去。
古瑟绝望的闭了眸,任由他掠了自己,连呼救都懒得开口了。
——此时,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吧?
索性,直接放弃了。
此人生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尚,喝了酒,就是被酒精支配的疯子,不,是性支配的疯子!
他古瑟,肯定是前生作孽太多,才至他此生,过得生不如死,污秽不堪吧。
他有时在想,或许,她母亲说的是对的,当初不把他生下来,该多好,那样,他就不用受这人间的苦了!
……然,他能有今日,当然也全怨不得别人,都是自己作的。
——要不是他自己瞎跟张锦表达什么,这些,他又哪需要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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