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上面的紧急通知,决定派你出国参加国际比武大会,这个名额十分宝贵,全军就两个,这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楚伯良难掩亢奋。
这个比赛几年一次,如果能拿到好名次,绝对是扬名立功的好机会。
上次是给了五个名额,今年不知为什么,就两个名额,三军优中选优,陆军只有一个名额,给了林毅轩,这对龙渊来说,是挑战,却也是莫大的荣耀。
新成立的队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楚伯良和大队长都是非常激动的。
当然,对林毅轩来说,这除了是机会,更是他圆梦的好时机。
林毅轩刚入伍时就立志,要拿下这个比赛的第一,告慰父亲在天英灵。
因为这个比赛一直是保密的,所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现在机会突然从天而降,按说林毅轩应该欣喜若狂,但他听了以后,却是沉默许久。
好半天,他才艰难开口。
“政委,我不能去。”
“你回去跟小于说一声,安排下家里——什么?”楚伯良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林毅轩竟然不想去?
谁都可能不想去,就他不可能!
这是他的梦想,是他期盼许久的心愿,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机会,他怎么会往外推?
“我家里有事不方便,让别人去吧。”
“家里的困难,交给小于就行,小于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
“是啊,她的能力,我们都清楚,我在外面打打杀杀,她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甭管是亲戚来了,还是生意,还是其他,她都安排得很妥当,她最近甚至在帮我们拉一笔大的军费,什么事都依赖她......”
林毅轩顿了顿,直视着楚伯良。
“正是因为她替我做了太多,所以她有事时,我不能不在她身边,有很多出色的战士代替我,但是于锦书的丈夫只有我一个。”
“她有事?小于怎么了?”
林毅轩把锦书的情况跟楚伯良说了,楚伯良听的是悲从心中起,只想骂一声,天理何在。
怎么能让这么好的人生病,这老天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
“你先回去,比赛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最好跟小于讨论一下。这次如果错过了,下次又是几年,到时候就不能派你过去了。”
林毅轩敬了个礼,没说什么出去了。
他这个神情让楚伯良明白,林毅轩已经下定决心了。
林毅轩是什么人,楚伯良非常清楚,这个年轻人绝对的理性,有着超越年纪的成熟,否则上面也不会这么看重他,说他是百年不遇的将才也不为过。
楚伯良左右为难,从长辈的角度他能理解林毅轩的选择,但从上级的视角看,放弃太遗憾。
他决定先找医院,确定下病情进展,再随机应变。
锦书对这些一无所知。
中午吃了一顿顺心饭后,下午开会都是和颜悦色,审完了设计部的稿件后,又想去干妈的实验室转一圈,看看项目进展,一推门,换上便装的林毅轩已经等在门外了。
锦书看了眼腕表,才三点。
距离二人中午分开才过去两小时。
“你怎么会这么闲?”
“不舒服,跟上面请假了。”
“你哪儿难受?”锦书正色。
林毅轩的手臂已经恢复好了,绑带都拆了。
“可能是有些伤风了吧,接你回家。”
“我这还有工作没处理完呢。”
“那我陪你工作。”其实他想说,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也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但考虑到医生说的,要让她保持心情愉快,对锦书来说,适当的工作就是最愉快的事情。
所以林毅轩保持沉默,主动担负起司机的工作。
锦书在实验室转了一圈,发现干妈团队又有突破性进展,心情大好。
林毅轩就在边上默默地看着,这门神一样的状态不仅引起了锦书的注意,连干妈宋教授都看出来了。
偷偷把锦书拽到一边,小声问。
“你和小林没吵架吧?”
“我倒是想吵,他也得配合啊。”
“那小林看着怎么怪怪的?”宋教授都觉得,林毅轩这时间不该出现。
锦书就够忙的了,她丈夫比她还忙,而且经常消失,一走几天杳无音讯,突然就跟幽灵似的跟着锦书,实在是诡异。
“他有点感冒了,可能是不舒服吧。”锦书也只能用这个来解释林毅轩的反常。
晚上,等锦书睡着了,林毅轩坐在她边上看她的睡颜,越看越难受,他不能替她受苦,只能以默默陪伴的方式待在她身边。
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孩子们安安静静。
林毅轩过去非常喜欢跟宝宝们互动,可是这会,他却觉得,如果不要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煎熬的事情发生。
刚想完,手底下就传来震动,不知道哪个宝宝醒了,在里面翻了个身。
林毅轩眸色深沉,起身去了儿童房,打开灯,拉开衣柜,看里面堆满的小衣服小鞋子出神。
对即将到来的孩子,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白天在医院,他曾亲口对医生说不惜一切保大人,甚至想过要放弃孩子们,只要她能平安。
作为一个准父亲,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但如果重来,他还是会这么选择。
如果上天非要他在对和错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他毫不犹豫地选择锦书。
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她,是他唯一的选择。
至于那场期待已久却不能参加的比赛,林毅轩不后悔,甚至想都不去想。
他现在只想守着锦书,等着那把悬着的剑消失,亦或是落下。
锦书被腿抽筋疼醒了,循着灯光找到林毅轩,却见他托着一双小鞋子出神,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
按照他的警觉性,她都门口站这么久了,他不该发现不了。
锦书心下一惊,马上想到白天他的种种异常反应,蹑手蹑脚地回房,闭着眼胡思乱想失眠。
转过天,锦书等林毅轩上班后,直奔医院。
她是顶门去的,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没想到,前面还有人比她早,这个人还是她的熟人。
“楚叔?你挂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