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拳力斗技场上，两个犯人拳脚相击，周围民众一阵欢呼，为自己所下注的犯人呐喊助威。
这是发泄过剩精力的场所。
也是赚外快的地方。
不过，失手重伤或者致死对手的话，刑期会延长。
随着一阵唏嘘之声，受伤者从上方退下，咬着牙，脸色涨红，向着医务室走出。
在克雷薇、嫣朵拉去找那位叫做“艾格尼丝”母亲后，姜逸就在这里看犯人打架，此刻慢悠悠起身，跟着那伤员去医务室。
“到床上躺好哦！”
“我看看伤口……”
护士长温柔的声音在这黄铜机械的昏暗工厂中，仿佛明亮的清泉。
虽然今天没有病人，但还是有打架后的受伤者。
姜逸安静地走近，在一边看着护士长为这些人包扎。
他注意到，药柜里放着一些药瓶，除了炼金药剂外，甚至还有最新的璃月丹药，对于枫丹人来说，这是实打实的进口药。
房间一侧是书架。
放着《深入护理》《如何使你的患者高兴起来》《简单理解情绪背后的成因》《笑的意义》之类非常有趣的书。
护士长似乎还兼职心理医生。
桌上就是文件和病例了。
一男一女两个工程师气质的犯人也在房间里。
姜逸随口一聊，两人都是枫丹科学院的高级技术人才，因为那场想要让枫丹一片区域上天的反重力实验爆炸事故而入罪。
作为技术人员，他们和公司的员工还是有点知识上的惺惺相惜颠倒。
浮生飞舟的技术和枫丹的反重力不太相同，但也使得他们对“飞天”的理解更上一层。
双方的聊天很是愉快。
“姜逸，你是来参观医务室的吗？”希格雯做完工作，检查了一下两个枫丹科学院技术人才的身体，叫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克雷薇，嫣朵拉、荧和派蒙没有空来吗？”
“今天在发信室，克雷薇、嫣朵拉遇到点事，荧和派蒙在努力工作……”姜逸随口说了说大家的行踪。
“哦，是这样啊。”希格雯点头，“艾格尼丝和她的女儿莉诺尔，我有很深印象。”
“这次，我托人买来了璃月消除百病的丹药，或许可以给予她治疗。”
“枫丹人的体质有点特殊，外国的药品治疗他们时，偶尔呈现细微的变化，所以我一般很少用外国药。”
或者说，枫丹人的特殊到了，和外国人结婚想要生孩子，也必须到露景泉许愿，才可有孩子的地步。
“理解！”姜逸点点头。
说是参观医务室，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实际上是熟悉来医务室的路，下次生病了，可以自己找过来。
地下的城堡，房间全部建造在巨大的钢铁管道之中，错综复杂，看上去各个地方都一个样，对路痴很不友好。
姜逸送了希格雯两本书。
“听说你对编程感兴趣，这两本可以让你稍微了解编程的本质……”
美露莘是寿命悠长的种族，时光足够叫她们掌握诸多的技能。
“嘿嘿，谢谢你的礼物，我就当未来课程的预习了。”希格雯收下书，“看起来，你有点无聊，那么我们出去走走吧！”
“比如，去看看那位母亲和孩子……”她露出狡黠的笑。
手中捧起糖果盒，将五彩缤纷的糖果塞入口袋。
“人类在生病时会变得尤其脆弱。平时会叫嚣着去拳力斗技场比试的高高大大的人，被告知需要打针时也会露出膨膨兽一样的表情。”希格雯又带上其他秘密武器。
“我准备了很多糖果和贴纸来安慰这类爱哭的病人，每次都十分奏效，他们脸上很快就阴雨转晴了。”
这次去看那位母亲和孩子，当然也要带这些物品啦。
“对了，这个送给你！”希格雯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手掌上是一张贴纸，画着粉色的爱心。
“……是书本的回礼？”姜逸带着好奇，接过贴纸。
“不是哦！”希格雯红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是对可爱的神明的心意……”
她又拿出一张贴纸，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般贴到姜逸的身后。
但这当然会被姜逸发现啦。
所以她嘟嘟嘴：“就像这样……一道暖暖的爱心……仿佛要把小动物融化。”
“唔！”
“你要是不理解的话，我可以讲一个故事。”
两人走在通道之中。
“在很久以前，梅洛彼得堡有个病人叫做‘老石头’，因为刑期太长而在水下迎来了自己的暮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却一直拒绝接受我的治疗。”
“他说，不要烦他，谁都治不好他。”
“我让人将其绑到了病床上，发现对方身患绝症，是一种我倾尽所学也无法治好的病。”
“我感到非常的绝望。”
如今艾格尼丝同样患的是她无法治疗的痼疾。
路上。
琳妮特又是偶遇到姜逸。
看着对方另找新欢，身边陪着的女孩子换成了护士长一人，顿时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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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目光诡异地看着姜逸衣服后背上，被希格雯贴了一张又一张的贴纸，花花绿绿，就像众多图案组成的星星群。
“我在那时再次想起了，我曾经对老师问起的问题。”
“就算医学再发达，也总有治不好的病。那医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希格雯和姜逸坐上前往生产区的升降机。
艾格尼丝是一个非常努力的母亲，为了养大孩子，就算再疲惫也会在生产区干活，一直到很晚很晚。
这无疑加重着对方的病情。
特许券是赚不完的，但对于一些人来说没有特许券万万不行。
因为想要再次联系上外界，想要请人帮忙转话，艾格尼丝开销很大。
她已经不是以前可以通宵排队寄信，身体还较为好的时候了。
“我在那时，回忆老师的教导和自己多年的经历，明白了答案。”
“医生最大的职责不是治好所有的病，而是治好自己能治好的病。而我……可以治好‘老石头’‘坚持不到那一天的病’。”
“对方眼中还含有着死亡前，再次见一次家人的渴望。”
“我倾尽全力，让他坚持到了那一天。”
“我的药具有效果，但更多是他跨越了死期的意志，才达成了活到那一天的奇迹。”
也在那一天，她得到了神之眼。
希格雯并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
“我在艾格尼丝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渴望和一种孩子陪伴在身边的幸福……”
“她非常喜爱自己的女儿……”
“可她的时间已经并不充足。”
艾格尼丝活下来的那一天，自然把身上仿佛有一丝生机的事情和她说了。
毫无疑问，这是对方的意志和神明的注视所造就的“活着”。
善者百病消……人之神制定善恶的天平，意志贯穿于世界，成为了法则，那是宽容的法则，未果的梦，以“爱”为基础的思行，就可得到神明的回响。
“地址是在……这里吗？哦！我们知道了。”生产区，克雷薇的声音传来，她和嫣朵拉面前站着那位衣服灰扑扑的女子。
旁边是一位金色头发，绿色眼眸，紫色裙子的小女孩。
衣服很干净，是很耐用和好看的布料。
“希格雯姐姐……你又来给妈妈看病了吗？”小女孩看见了走过来的护士长。
“莉诺尔，晚上好啊。”希格雯望着小女孩，对这对母子打个招呼，“艾格尼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对于不听话的病人，护士长是会直接以麻醉针强制麻醉，送他们去床上躺着的。
“护士长……我没事的。”艾格尼丝勉强露出笑容，气若游丝。
姜逸感受到暗处传来一道目光。
似乎觊觎这边多时。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
“在枫丹廷北部的山上啊……”克雷薇和嫣朵拉窃窃私语，“那边信号不好吗？公共通讯亭似乎没造……”
“您是那位浮生科技符文公司的技术人员吧？”艾格尼丝见到姜逸礼貌含笑，“莉诺尔见过在监舍区外播放的电影，很崇拜你们公司的技术呢……她……第一次在电影中见到太阳，草木，山岳，河流，白云……是什么样子的。”
“抱歉，抱歉。”
她捂住额头，这样子就像是卖可怜一样。
刚才这两位女孩已经很热心地想要帮自己联系父亲了。
“她的孩子出生就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去过地表。”希格雯悄悄道，“一些看守和警卫认为，只要在梅洛彼得堡的都是有罪的犯人，不可能存在无罪者，固执的认为或许只是小女孩的编号遗失了。”
在梅洛彼得堡，每个犯人都有对应的编号。
枫丹的法律和规则有时仿佛牢笼，按照道理说，莉诺尔是无罪的，但好像也没有哪条法律支持莉诺尔离开。
母亲是孩子的监护人，对方离开的话，外面没有监护人接收，也无处可去。总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也没有人愿意来处理。
希格雯拿出几颗糖果给孩子，并且分享给克雷薇和嫣朵拉。
她上前检查艾格尼丝的身体。
以这种状态，可坚持不到刑期结束。
克雷薇为难地注视这位母亲，如果不祈求姜逸，她并没有治疗对方的办法。
她曾经如此渴望一个家。
幻想正常的母女的相处。
面前的……母亲全心全意地爱着女儿，女儿照顾着母亲，是她想要的一种理想状态。
但这位母亲……要死了。
神明无所不能，但不能什么都祈求神明，在姜逸说，事情由她和嫣朵拉来解决后，她就知道这件事只能靠自己。
越发了解了她们，她就越有种帮助她们的冲动。
艾格尼丝的父亲，是一位对女儿要求严格的人，也正是如此造就了艾格尼丝的叛逆，跟着别人离家出走，后面进入了梅洛彼得堡生下孩子后，才知道了父亲的不容易，理解，谅解，想要道歉……可似乎一切都晚了。
这样的家庭矛盾，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实际上是普遍的事情。最后总是落下遗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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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谐”的家是一个很大的家，而这是小家。
践行命途的道路上，理解无数的“家”也是修行的一环。
虽然没有做母亲的经历，但有作为女儿的经历，克雷薇……无法体验母亲对孩子的爱，但能感受到什么叫做母亲对孩子的爱。
嫣朵拉看着一脸纠结苦恼的克雷薇。
纯水精灵的成长，第一步就是领悟“爱”，不同的“爱”。
对于孩子和母亲……
严格来说，纯水精灵数量的变多并不需要成对的婚配。只要积累足够多理解与情感之后，去请求水神大人或者族长的准许，领受一种……嗯人类可以理解的词汇是“分螺旋”。
在人们看来，那可能是一滴精粹的水，母体领受它之后用情感与知性将它熏陶，最终诞生了生命；也可能是一个发音一个名字或者一句咒语，搅动元素的轮回、牵引不存于纯水体内的渴望，因此新的生命被吸引来世界；也可能这只是一句许可，得到同意之后，在纯水体内的梦与渴望就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就像是梦中的儿女们，千世万代才能有一个名字。
来让自己分裂出新的小纯水精灵。
又或者不是依靠神秘而是依靠爱，依靠想象与幻化，因为遗憾而后悔，诞生了一个念头，想象这自己本可以走上的道路，于是诞生了新的纯水精灵。
新生的小纯水精灵一定是无知而且无垢的。
和水形幻灵这些因为领悟林野百态而创造的纯水动物有着根本不同。
那不是繁殖、增殖、再生产……而是更加抽象的“诞生”。
要问嫣朵拉能不能理解面前这位母亲的感情的话。
“……”嫣朵拉表示当然可以。
就算她不是一个母亲。
而且，姜逸也是有让纯水精灵繁衍壮大的能力的。
如今，纯水精灵销声匿迹，人丁凋零啊。
对她来说，也就洛蒂娅，伊迪娅，卡莉露，安算是纯粹的同族了。
得到众水之主神识的允许，她也差不多成为了纯水精灵新的族长，可以统御其他纯粹的纯水精灵。
而族长的作用……
在古代，所有的纯水精灵的诞生都需要在官方登记在案。
以此，倘若厄歌莉娅大人遭遇不测，纯水的族长需要能保证种群延续。
但……嫣朵拉其实并无所谓孕育后代。
只要她活着，纯水精灵就不会灭绝。
幻化成人，对纯水精灵的智力以及同理心要求非常高，在曾经只有王牌洛蒂娅一系能勉强办到，又或者有人溺死在纯水的胸怀中，纯水得到了对方的心，又或者纯水精灵事无巨细地与一个人相处，这样同样可以变成“人”。
变成“人”就基本知道了“人”的所思所想，具备了人的情感，可以理解人类的一切。
当然，纯水精灵的后代，只会是纯水精灵，而不是人。
“放心吧，我会委托去那边工作的同事，打听一下的。”克雷薇对艾格尼丝保证道，“如果没有消息，我亲自去一趟。”
“谢谢，太谢谢你了。”艾格尼丝双手握住克雷薇的手。
克雷薇满是不好意思：“不！只是你……让我想起了‘母亲’罢了。”
“有你这样善良的孩子，你的母亲一定非常爱你……”艾格尼丝的话，让克雷薇脸差点僵住。
不！我的回想是对比……不是相似啊。
只能含糊点头。
看望到此结束，克雷薇和嫣朵拉并没有拿出玉简和莉诺尔玩。
正如那句，如果我没有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外面精彩的世界，对于暂时无法离开梅洛彼得堡的莉诺尔来说，还是太早了。
希格雯强制要求艾格尼丝回宿舍休息。
由他们亲自“押送”。
正好，姜逸也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床。
梅洛彼得堡看不见日月，看不见星辰，时间完全靠着时针来确定。
犯人也没有晒太阳的权利。
总感觉会让人憋出病来。
“哈啊……”派蒙打着哈欠，也找到房间。
虽然下午是荧在体验犯人生活，但她也无聊疲惫死了，耳朵里现在还有机器“咔嚓”一声压缩零件的轰鸣声。
不用动脑子的流水线打工果然不是人干的话，还是自由的冒险家职业适合她与荧。
今晚的饭菜也好难吃。
和午饭一个天，一个地。
还用“这样的事情也常有的”，“下次或许会有好运”的幸运签嘲讽她们。
“今天的情报不多，只是打听到这里有很多隐藏规矩……但关于公子如何离开的，并没有头绪。”荧伸个懒腰。
回头，看见回来的姜逸。
公爵为他们准备了两间比邻的宿舍，每一间两张床。在平常浮生符文科技公司员工外派来这里并不会很多。男女分开也完全够用。
现在……公爵不会觉得里面正好有一对情侣，可以住一间吧？
“你们先挑……”姜逸道，“大家都知道，晚上我其实不睡觉，随便打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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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看了看克雷薇，总不能让她和姜逸一间。
“我和你一起睡，克雷薇和嫣朵拉一间。”她展现一下主母风范，至于派蒙，随便挤挤就睡下了。
“哦！”克雷薇并没有办法拒绝，难道她可以说“不”吗？
“晚上有事，我不睡觉。”嫣朵拉摇头。
姜逸给予命运线在震动，她找到“水仙十字结社”的线索了。
“嗯！我今晚要陪嫣朵拉……”姜逸摸下巴，“你们和克雷薇睡吧！不用跟来，早点休息，明天再有精力继续干活啊！好奇事情的话，到时候我们会和你们分享故事的。”
“……”荧和克雷薇想要问的问题，全部被堵住了。
“神神秘秘的……”派蒙道，“难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猜……”姜逸调皮道，拉上嫣朵拉，两人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偷偷摸摸的了。
荧和克雷薇面面相觑。
“睡吧！”荧耸肩，开始铺床。
好像是新被子，还算不错。
……
“找到你了，小黑手。”嫣朵拉拦住了晚上在她和克雷薇与那对母子聊天时，觊觎他们的身影。
那是一个白色头发，黑色眼眸，墨绿色衣服，棕色五分裤的小男孩，气质沉稳，目光安静，就像一个小大人。
最奇特的是露出的手臂，手掌，漆黑一片，仿佛诅咒在蔓延。
他回头，看见一个白色衣服的男子，堵住退路。
面前的纯水精灵和那个男子出现的都无声无息。
“……我对那对母子并没有恶意……”他身躯崩紧，“不过，你们似乎是冲我来的……”
他和莉诺尔是朋友。
若是对方母亲因病死去，莉诺尔若是被滞留在这水下的堡垒，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送她回亲人身边。
身上暗藏的力量在身躯上流淌，他警惕地看着晚上找莉诺尔母子的好心人。
“唔！我们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坦诚交流一下一些信息。”姜逸面容温和，他就是过来帮帮单打独斗的嫣朵拉的忙。
“你应该知道这几个名字‘水仙十字院’，‘水仙十字结社’……”嫣朵拉注视着这奇怪的男孩，“你无需否认，因为找到你的是‘命运’。”
“命运？”男孩重复这个词语。
“坎瑞亚灾变时期，枫丹水域上涨……”
“原始之水，世界的羊水与胎盘被吞噬殆尽，世界变得漆黑，不再有清凉的泉水流淌。”嫣朵拉说起一个“安”回到水仙十字结社后，回想起来的预言。
结社中充满了愤怒，恐惧，信任，希望，憧憬种种情感。
“你是水仙十字结社的成员吗？”她询问道。
“……”男孩垂眸许久，“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和末日的预言。如果是命运……那我也避不开吧。”
“我能感觉到你们的强大。”
“我叫卡特皮拉，是结社的成员，四百多年以前，因为协助了主人的计划而被判有罪。”
他放弃了抵抗，选择坦诚公布。
“……我的主人，他认为自己可以逆转毁灭的未来，我们为此做了许多准备，那是伟大的魔法，也是邪恶的计划……但水仙十字结社实质上已经不复存在了吧，计划失败了。枫丹毁灭与否也不再与我有关。”
“我只是一个犯人。”
姜逸摇头又点头：“四百年……在人类世界犯下的再大的罪，也赎清了，人类的法律可没有这么长的刑期。是你为之惭愧，无法原谅自己的过程。”
“这是‘人类’，甚至是少部分道德感强大的人类，才有的感情。”
“对你来说有点突然，但枫丹预言中既定的末日要到了，所以时间很紧，只能邀请你随嫣朵拉到安全点的地方详谈了。”
“在这里，容易遇到巡逻的守卫。”
“……”卡特皮拉望着人类，对方好像看出了自己的“真身”。
那句少部分道德感强大的人类，才有的感情，是对自己这披着人皮的怪物模仿人类的嘉奖吗？
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却不能停止模仿的行为。
人性是无法获得，但是可以模仿。
“你们想要问什么？”
“对我来说，很多往事的细节都随忘却的记忆一道消逝了……”
“没关系。”姜逸道，“你会想起来的……”
卡特皮拉瞳孔收缩，脑海中的记忆仿佛在翻涌。
因为对方的一句话，遗忘不再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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