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穿越云海,时愿看着虚无缥缈的云天,透过稀薄的云层往下望。
时嘉霖也跟着姐姐的视线往下望。
陆珺看俩孩子安安静静也不说话,看了自家老公一眼。
时柏瀚把摊开的书递给妻子。
陆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要补觉。
……
下了飞机,时愿觉得风都是暖的。
一家人出行,时柏瀚早已安排了助手提前一天过来安排。
司机已经提前等在机场外。
晚莉街的草木繁茂得密不透风,居民区在一片绿意里,车往前开,沿途能看到不少摊位,新鲜瓜果和鲜花是津市冬日里见不到的生机盎然。
司机拐弯减速朝街边张望。
时愿看向人群里,大家都穿着单薄的夏衫,阳光明媚,是初夏的温度。
车子停在巷口无法再往里面开。
往里走五六十米,有一栋被爬山虎掩盖大半面墙的小楼。小楼带了些年代感,一楼挂着牌子,写着“静杉裁缝店”,店里挂了许多成衣,多是旗袍,也有一些新式的裙衫,墙角有一张宽大的操作台,穿着旗袍的老太太端坐在缝纫机后正在改一条裙子的腰围。
余光看到孩子们已经到了,老太太搁下手里的活,还没说话就先笑开。
“宝儿们,可算到了。”
时愿听着舅舅和舅妈叫人后也跟着乖巧地喊了声“奶奶。”
姜静杉看到孩子们都穿得多,笑着让众人先上二楼换衣服。
时愿被奶奶拉着手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老人眼里的想念都要溢出来了,像是怎么看怎么不够。
看完时愿,姜静杉又去看时嘉霖。
“长高了。”
时愿被奶奶挽着,跟着老人上了二楼。
房间宽敞朝阳,棉布碎花被单散发着干净地香味,瓶子里的鲜花还带着露珠。
姜静杉凝着小姑娘,舍不得松开手。
时愿抱了抱奶奶,闻着奶奶身上好闻的味道,时愿鼻子有些发酸。
“奶奶。”
听着宝儿撒娇,姜静杉揽住她,瞧着宝儿穿得多,擦了擦时愿额头上的汗:“宝儿,奶奶给你做了很多旗袍,你快试试。”
衣柜里一水儿颜色或浓或淡的旗袍,时愿抚过衣料,每一件的做工精致而漂亮。
陆珺敲门进来:“姜姨,有我的份吗?”
姜静杉笑道:“自然是有的。”
看着奶奶把舅妈带到了自己房间,时愿挑了件烟青色的旗袍。
换好衣服,时愿对镜照了照。
推门出去,时嘉霖正好从隔壁房间出来。
“姐姐,你真好看。”
少女一袭烟青色旗袍,乌黑缎发垂在肩后,亭亭立在房间门口,说不出的清雅。
时柏瀚也夸赞:“衣服漂亮,咱们安安穿着更漂亮。”
看到妻子出来,时柏瀚晃了下神。
陆珺嗔了眼丈夫。
姜静杉指了指房间里昨天送过来的东西:“每次回来总是带那么多东西,何必浪费钱,我这什么都不缺。”
陆珺挽着老人手:“东西实用的,可没乱花钱。”
到底是孩子们的心意,姜静杉带着几人下楼。
贡品她都准备好了。
孩子们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儿子和儿媳。
南渝四季如春,墓园静谧,夹杂着几声鸟鸣。
时愿跟着奶奶摆好贡果和鲜花,安静地给爸爸妈妈清了清周边的杂草。
时柏瀚对着墓碑说了好一会儿话。
陆珺揉了揉儿子的头,看到他拔下来的小白花,笑道:“这可是奶奶特意种的,你倒好,全给拔了。”
姜静杉笑:“让孩子拔,这要什么紧。”
墓地很干净,杂草并不多,姜静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
祭拜完回程的路上,姜静杉拉着时愿的手:“安安,奶奶听舅舅和舅妈说你谈朋友啦,跟奶奶讲讲他。”
时愿想了想,“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姜静杉瞧着小姑娘眼里的欢喜,有些欣慰又有些好奇。
“是不是颜值很出众?”
时愿点头。
听奶奶问有没有照片,时愿在相册里翻了翻,翻到阎曜撑伞的那张照片。
“看不太清脸,但是身姿笔挺,很有精气神。”
又聊了好一会儿阎曜,姜静杉让时柏瀚在菜市场附近停车。
新鲜的食材搬上车,姜静杉抚了抚时嘉霖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奶奶中午给你们俩做最爱的鲫鱼汤。”
时嘉霖眼角弯了弯:“我给奶奶打下手。”
姜静杉刮了刮少年的鼻尖:“那嘉霖的任务就是帮奶奶洗菜择菜。”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满满一桌子菜。
姜静杉捣碎鲫鱼捞出鱼刺骨架放入豆腐。
吃完午饭,时柏瀚和陆珺睡了个短短的午觉。
起来看到儿子和时愿还在睡觉,也没去叫醒孩子们。
姜静杉从裁缝椅上起身:“你们时间安排紧,我也不留你们,放心地把孩子们放我这。”
时柏瀚笑道:“俩孩子在这您少不了操心。”
陆珺舍不得脱身上的旗袍,“感受了南渝的温度再回津市,内心真有点抗拒。”
看妻子讲漂亮没换下旗袍,手边抱着羽绒服,他失笑:“下了飞机不嫌腿冷?”
陆珺想到津市刺骨的冷意,回了二楼换下旗袍。
穿过巷子,姜静杉看着陆珺和时柏瀚上车。
陆珺朝老太太摆手:“姜姨,您回去,我们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