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回暖,时愿五感慢慢清晰起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会带着贺珃一起坠下去。
如果她救不了自己,那就一起去死吧。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死亡,她还是恐惧的。
恨意和绝望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得救了。
耳边的惨叫还有落在身上的目光让她微微侧了下头。
刚刚被握住的手,是那么有力和坚定。
另一只攥着银针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银针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掌心发白,整个手掌因为太过用力而麻木。
她看着眼前的男生,生理性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掉。
时愿牙齿咬紧后槽牙,一遍遍告诉自己别哭,
阎曜宛如凶神索命,一拳又一拳擂在贺珃身上。
时愿颤着声:“阎曜。”
阎曜抬了下头,漆黑地眼眸不再平静,眸中情绪在这一刻猛烈翻涌。
混在碎衣片上的剪刀被阎曜拿起,贺珃手掌被剪刀尖锐的锋利扎穿。
“啊——”
贺珃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浑身是血的男人此刻像条死鱼一般。
李贸冲上前:“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阎曜站起身,一脚踢在李贸肚子上,李贸被踹飞好几米,后背猛烈触墙,他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
徐暖颤着声音:“会出人命的。”
阎曜置若罔闻,眸光对上时愿的眼睛:“谁打的?”
时愿没有回答,李贸恐惧地要往外跑。
兜里的药粉包慌乱中掉到地上。
阎曜往李贸的方向走去。
李贸手脚并用往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男人浑身透着强势嗜血的的气息。
李贸猛扇自己耳光:“我手贱,我手贱,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阎曜攥住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往墙上抡。
徐暖尖叫。
张兆赶到后忙抱住向他跑来的徐暖。
“会出人命的,会出人命的……”
墙被撞击的声音犹如鼓点敲在时愿心脏。
她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撑着身体往阎曜那边动了动。
阎曜手被拉住。
女生冰冷没有温度的掌心让阎曜止了动作。
时愿头发凌乱,高肿的半边脸颊和眼角的眼泪让她整个看着都是破碎的。
阎曜松开抓着李贸的手。
时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克制后的情绪导致她开口时哽咽着,张了张唇喊了声阎曜。
眼泪砸在阎曜手背上,滚烫。
阎曜抬眸,心脏被攥紧。
所有的理智在面前女孩眼泪里化作了灰烬。
他弯身把裹着时愿的羽绒服拉链从下拉到顶部。
“别怕。”
抬手想去给时愿擦眼泪,阎曜看到自己血迹斑斑的手顿了下。
他抬起胳膊,用衣袖在时愿眼睛上轻轻抹了把:“别哭,哭得老子心疼。”
隔着衣袖的温热,时愿心口发麻。
她抱住阎曜。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前一刻还嗜血暴戾的男人此刻骤然的温柔和小心翼翼让徐暖打了个哭嗝。
司马肆和祁颂赶到。
司马肆偏了下头,太残暴了。
房子里的血腥味让祁颂眉眼的松散顷刻散去。
“警察怎么还没到。”
徐暖小声的自言自语让张兆闭了闭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贸失去意识前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