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齐静言看着去而复返的林世珺不解的问道。
林世珺也一脸茫然:“不知道上峰让我在家休养着,还格外给我放十日的假,让我暂时不必去衙门点卯。”
齐静言蹙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贵人了?”
林世珺一片混乱,他也是这么问的,但听上峰的意思到是真心实意的让他歇着。真要说救了郡主,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这些衙差救了个把皇室主子,有何谢可言,充其量是尽忠罢了,左右他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过了十日就有结果了。
林世珺双手仍旧发抖酸软无力,可能他任就没从昨日的那件事情逃脱出来。
他不想想起昨日之事,便跟在齐静言身旁讨嫌,听她絮叨府上的琐事。她哄孩子,他就从旁搭把手,她做针线他就在一旁看。就连她去茅房方便,他也要跟着。这下就惹火了齐静言,直接撵他去书房读书,并责他若背不下交代了的课文,往后就罚他在书房里睡。
林世珺这厢惹不过,想着以后自己就要睡着空床板,赶忙将书本抱起看了起来,可这字越看他就越走神,马尸、女子、血泊瞬间浮现在眼前,无论如何专注,都挥之不去。
昨晚也做了一夜的噩梦,没睡的踏实。此时更是没了看书的心思,想着许是能在她身边呆会儿,还能让他少胡思乱想一些。
他去了后院寻不见人,又跑到前院绕了一圈,最后转到了婴儿的西间,实在没个人问便问林安:“安儿,你娘亲上哪去了?”
林安似是有些怕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爹爹我要告诉你,会得什么好处?”
这世道是怎么了?就连小鬼都这么利欲熏心了吗?
“你吃我的住我的,问你点事儿,还向我索要好处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让你去当小要饭。”
“我能找到家。”
“看把你能耐的,这就去扔了你。”
林世珺一把抱起他,就作势往门外丢他,丢出去再荡回来,如此反复那是荡秋千一样,逗得林安直乐。
他也不觉开怀笑了起来,可看着林安身上的红夹袄,还是刺得他眼睛发疼,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他忙将林安放下。
林安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也不敢再闹他,指着旁边的耳房:“娘亲正藏在她的小书房画画呢。”
找遍了前后院,唯独把这处给漏了?小书房……什么时候置了一处书房,他只当这间耳房是给她丫鬟住的,顾忌着男女之防,他也没去过。
这么一想他便撩帘进去,青苗正在桌前磨墨,旁边的小摇篮轻晃着,妙思的挥着小胖手竭力的够着上面的摇铃,齐静言伏案画画,端的是专注认真。
听见动静眼睛往上一瞟,见来人是他,将笔往笔架上狠狠的一摔:“书背完了吗?”
“背的差不多了,今晚定能背熟了,我就是来歇会儿……你在做什么?”
齐静言见他态度诚恳,又过了这么久才来,许是真的看书了。瞥了他一眼,便拿起笔继续勾勒着桌上的图案。
“府上人手也够,孩子也有人看着,饭也有人做,大家又是知根打底的实在人,万事也不用我催着。指不定我想的不周到之处,他们已经做的妥帖了,弄的我成了个大闲人。
你去了衙门,我每日在府里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反正京城这地方大活计也多,我就想找个事做。想来当初去洛阳的时候,做了几日画师,觉得那个颇合我心意,想着先练练手,过几日再请先生教一教,估摸用不着个一年半载,我也可以出外面寻个差事吧。”
林世珺一想到她要抛头露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她也不怕被那些登徒浪子惦记上。
“我是要养不过你了吗?需要你寻差事。”
“靠着你总也不是长久之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世珺想来想去都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之前是我犯浑,可我也想过日后接你回来。这辈子怎么也不休你了,你莫要说那些不靠我的话,不然我这般走跑又为了谁?”
青苗吐了吐舌头,姑爷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将墨块往旁一搁,抱着摇篮里的姑娘就打帘子出去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瞧瞧你这。”
“你在家中做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不好吗?”林世珺气势弱了一截,明显有了几分哀求。
齐静言忍不住在心中翻起旧账,原先还说她喜欢如何就如何。现在看来,不过是说的好听一时蒙哄她,瞧这她刚一冒出个苗头,他就来泼冷水罢了。
“不好。”
“为什么?前世那般饥寒困苦,我都不舍你劳一份心思,现在我们什么都过得去,你又何至于?”
齐静言真想一棒子将他打醒,他是舍不得她劳苦,可她难道就不心疼他负累吗。
“现在瞧着是过得去,但做生意总也有个盈亏,不能总贪着那一条路,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者她是真的闲的没事做,以前要围着孩子转,吃喝拉撒睡都得管,晚上还要教他读书,她忙的就没个停脚的时候。
现在这么一闲,她整日整日的坐不住,就开始琢磨这琢磨那,反正是重活了,想试什么就不如大胆一些,才不辜负上天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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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世珺却烦躁的很,终归还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会让她拼了命的想找退路。
“我不管!原先这事儿就要抽空跟你说的,现在你撞见了也知道了,你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巧林欢的那家店面,需要制一些新样式,打开销路,我就选几幅样子让他去试上一试。”
看他不说话,齐静言也没来由的烦躁,没了他的支持她总觉这心上缺了一点什么,负气的卷着卷轴,收着桌案上的纸笔,七力哐啷的摔打着,一不小心撞倒了烛台,烛台上的长锥划破了了手指,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齐静言又疼又气委屈的眼泪一上涌了上来,林世珺见她伤了握过她的手,刚拿手帕去包,眼前又闪现了昨夜那一幕,突然整个身子向后栽倒了过去。
林世珺大病了一场,大夫说原本惊吓过度又有一点受气,急火攻心气血冲昏了头,需要好好调理压压惊才行。
他这一昏迷,连着数日都昏昏沉沉的,一夜一夜的做噩梦,又是坐在血泊中的白衣女子,身旁是那具马尸,又是淅沥不停的雨夜,雨水裹着鲜血染红了整个院子。
他终于记起来了,他是如何出刀,那一幕是个什么情景,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中回放,每砍一次他就觉的自己心跳骤停,周围一切都变慢了,然后鲜血像瀑布一样从头淋下。
齐静言被他吓的连着好几晚都没睡好,也没心思和他赌气,趁着他清醒不发烧说胡话的时候世,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
虽然对于这桩差事,她心上万般不甘,但见他这么病着,她心里也不舒坦,若是他健健康康的,她便是不做这些旁的也行。
他一辈子都是个和善的人,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没有他责难别人的时候,就连杀鸡杀鱼这种小活也要交给她来做,他向来做不得这种杀伐之事。
齐静言知道他当日是情急之下出手,可能是吓到了。原本缓个几日就好了,可谁料让她一气,他这彻底晕了过去。
林世珺醒来有些恍惚,他攥了攥拳头,许是在床上躺了数十,身体没什么力气。齐静言喂他吃了粥,软言软语的照料到。
“你若实在不喜,我不做就是何至于让你气的晕过去,平白无故让人跟着担心。”
“这事和你无关……你瞧我这闹的,原本我是救了人的,自己反倒因此病了一场”
林世珺将那日的事情都想了个起来,归根结底这病都是他自己身子骨太弱导致的。堂堂五尺男儿便因为这就吓病了,成什么样子?都不指着他保家卫国,就他这副身子骨保卫妻儿也有点悬?
他越想越觉得不行,终归是手软历练的太少,心中就暗自下了决定,他往后非得去那杀伐果断的战场,见识上几回真枪实战,灭了心中这个脆弱的自己才行。
他真的想不懂不过是杀了一匹马,他前世将一百余口灭门的事也做过,何至于吓成这样?
林世珺病一好,这十日修养的时间也到了,他便赶忙去了衙门。
“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齐静言去门房吩咐事情,又撞上了去而复返的林世珺,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但上峰说我这差事估计是久不了,因为救了贵人许是要升我的官,让我回来等通知。”
齐静言看他情绪不高:“好事,怎么你也因救他们病了一场,不给你个黄金千两,也给你个黄金百两吧。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顺便把书好好看喽,春闱的时候在考不好,仔细你的皮。”
女人的脸,七月的天,昨天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哄着,今个就来了个360度大反转,要杀要打的。
林世珺升官的通知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二伯一家。一听说林汐来了,林世珺直接闭门不见,齐静言见大冷天那么一家人等着,又围了邻里说三道四,怕落了旁人口舌,就将一些人放了进来。
林汐态度颇为诚恳,又是道歉又是自我忏悔,弄得齐静言招架不能。毕竟一个长辈低下头做这种事情,已然是闻所未闻,何况还是林汐这种倚老卖老的人呢。
林汐便将林世珺那一日在酒桌上,掀桌的事情说了。又说都是一家人,也没有隔夜的仇,他都不计较他这小辈无礼,林世珺怎么还记起他这个长辈的过错了,说不往来就真不往来了。
齐静言心中嘀咕,他们这是说了什么,能让他气的掀了桌。就连方可都一反常态,态度十分好,殷切的让她好好哄哄林世珺,都是自家人,别因为一些口舌之间就伤了彼此的情分。
齐静言见他们态度如此反常,对那日的事愈发好奇。去问林世珺,他又不肯好好说,又想到他那儿回来那个样子,弄得她心痒痒的,真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思前想后便寻了个由头,去找二伯母学做菜去了。
刘蒙对她突然造访,显然有些意外:“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
“过年的时候原本就应该看二伯母的,但我身子不适也不敢造访,怕给大家过了病气。这不趁着正月还没过,就抓紧来看看二伯母。好巧不巧的世珺也病了,还嘴馋的厉害,心心念念二伯母做的鲫鱼汤,他恐怕没这个口福上门吃了,我还是学学得了。”
刘蒙掩着帕子笑,也不和她多废唇舌,直接带着她去了厨房:“真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要讨好你夫君的。不过无论是哪样二伯母心上都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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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来看二伯母的,至于夫君,不过是顺道罢了。我原本想着大年初一那一遭,他应该是解馋了的,怎么还整日念叨呢。结果前几日二伯一来我才知道,那一桌餐饭都给土地公公吃了?我想着他这么闹上一通后,怕是没脸来蹭这个饭了,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了,不学也得学。”
刘蒙笑打量了她半天:“不妨事的,他若哪天想来喝,尽管来找二伯母的好。”
“他害的二伯母花心思准备的饭菜都浪费了,二伯母还肯让他上门来,我都替他的无礼取闹惭愧。”
刘蒙摇头:“无理取闹的又不是他,他掀了那桌子,我倒有几分高看,脾性倒是有些像大伯。”
齐静言拍着额头:“哎呀呀,你们一人一个说辞都把我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刘蒙早就看出来,她这哪是来学做鱼的,分明是从她这里套话的,她便将那一日方可告状的事情,说了一番。
齐静言向来知道方可是个添油加醋的一把好手,虽然她当日做的也确实过分,但没想到她能在背后讲她说成这个版本。
林世珺起先不信方可的言论,还在一旁替她分辨,解释其中的误会。谁料林汐在一旁添油加醋,开始还只是主张着要给他纳一房妾室,再他推辞了几番后。林汐是越说越激昂,直接要他休妻重娶,林世珺这才翻了脸,将桌子一掀便要断绝往来。
齐静言没想到那一餐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二伯开始没当回事儿,还当他小孩子闹脾气。前几日是你祖父的忌日,本来是要开祠祭祖的,世珺作为大方的子嗣是要过来的,可你二伯去叫了他三回,他理都没理会。你二伯这下才明了,他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恼了。这才有了登门道歉一说,虽然世珺当时做得有些冲动,不过二伯母都觉得他做得对,不能万事都由人家拿捏,你把他当亲人他不见得把你当亲人。”
齐静言蹙眉,二伯母这话里有话,按说它不应该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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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和你无关……你瞧我这闹的,原本我是救了人的,自己反倒因此病了一场”
林世珺将那日的事情都想了个起来,归根结底这病都是他自己身子骨太弱导致的。堂堂五尺男儿便因为这就吓病了,成什么样子?都不指着他保家卫国,就他这副身子骨保卫妻儿也有点悬?
他越想越觉得不行,终归是手软历练的太少,心中就暗自下了决定,他往后非得去那杀伐果断的战场,见识上几回真枪实战,灭了心中这个脆弱的自己才行。
他真的想不懂不过是杀了一匹马,他前世将一百余口灭门的事也做过,何至于吓成这样?
林世珺病一好,这十日修养的时间也到了,他便赶忙去了衙门。
“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齐静言去门房吩咐事情,又撞上了去而复返的林世珺,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但上峰说我这差事估计是久不了,因为救了贵人许是要升我的官,让我回来等通知。”
齐静言看他情绪不高:“好事,怎么你也因救他们病了一场,不给你个黄金千两,也给你个黄金百两吧。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顺便把书好好看喽,春闱的时候在考不好,仔细你的皮。”
女人的脸,七月的天,昨天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哄着,今个就来了个360度大反转,要杀要打的。
林世珺升官的通知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二伯一家。一听说林汐来了,林世珺直接闭门不见,齐静言见大冷天那么一家人等着,又围了邻里说三道四,怕落了旁人口舌,就将一些人放了进来。
林汐态度颇为诚恳,又是道歉又是自我忏悔,弄得齐静言招架不能。毕竟一个长辈低下头做这种事情,已然是闻所未闻,何况还是林汐这种倚老卖老的人呢。
林汐便将林世珺那一日在酒桌上,掀桌的事情说了。又说都是一家人,也没有隔夜的仇,他都不计较他这小辈无礼,林世珺怎么还记起他这个长辈的过错了,说不往来就真不往来了。
齐静言心中嘀咕,他们这是说了什么,能让他气的掀了桌。就连方可都一反常态,态度十分好,殷切的让她好好哄哄林世珺,都是自家人,别因为一些口舌之间就伤了彼此的情分。
齐静言见他们态度如此反常,对那日的事愈发好奇。去问林世珺,他又不肯好好说,又想到他那儿回来那个样子,弄得她心痒痒的,真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思前想后便寻了个由头,去找二伯母学做菜去了。
刘蒙对她突然造访,显然有些意外:“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
“过年的时候原本就应该看二伯母的,但我身子不适也不敢造访,怕给大家过了病气。这不趁着正月还没过,就抓紧来看看二伯母。好巧不巧的世珺也病了,还嘴馋的厉害,心心念念二伯母做的鲫鱼汤,他恐怕没这个口福上门吃了,我还是学学得了。”
刘蒙掩着帕子笑,也不和她多废唇舌,直接带着她去了厨房:“真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要讨好你夫君的。不过无论是哪样二伯母心上都是欢喜。”
“我当然是来看二伯母的,至于夫君,不过是顺道罢了。我原本想着大年初一那一遭,他应该是解馋了的,怎么还整日念叨呢。结果前几日二伯一来我才知道,那一桌餐饭都给土地公公吃了?我想着他这么闹上一通后,怕是没脸来蹭这个饭了,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了,不学也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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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蒙笑打量了她半天:“不妨事的,他若哪天想来喝,尽管来找二伯母的好。”
“他害的二伯母花心思准备的饭菜都浪费了,二伯母还肯让他上门来,我都替他的无礼取闹惭愧。”
刘蒙摇头:“无理取闹的又不是他,他掀了那桌子,我倒有几分高看,脾性倒是有些像大伯。”
齐静言拍着额头:“哎呀呀,你们一人一个说辞都把我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刘蒙早就看出来,她这哪是来学做鱼的,分明是从她这里套话的,她便将那一日方可告状的事情,说了一番。
齐静言向来知道方可是个添油加醋的一把好手,虽然她当日做的也确实过分,但没想到她能在背后讲她说成这个版本。
林世珺起先不信方可的言论,还在一旁替她分辨,解释其中的误会。谁料林汐在一旁添油加醋,开始还只是主张着要给他纳一房妾室,再他推辞了几番后。林汐是越说越激昂,直接要他休妻重娶,林世珺这才翻了脸,将桌子一掀便要断绝往来。
齐静言没想到那一餐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二伯开始没当回事儿,还当他小孩子闹脾气。前几日是你祖父的忌日,本来是要开祠祭祖的,世珺作为大方的子嗣是要过来的,可你二伯去叫了他三回,他理都没理会。你二伯这下才明了,他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恼了。这才有了登门道歉一说,虽然世珺当时做得有些冲动,不过二伯母都觉得他做得对,不能万事都由人家拿捏,你把他当亲人他不见得把你当亲人。”
齐静言蹙眉,二伯母这话里有话,按说它不应该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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