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萧瑟的风吹的枝叶窸窣作响,耳畔隐约传来的是飞禽走兽的嘶鸣声,苏墨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借来的勇气,这样黑的丛林,若是换作从前,只怕她还没走,便已吓了哇哇大哭了。可是现在,她不但这般单枪匹马的走进去,甚至还摸黑为萧焕云寻来那治伤的草药。
四周黑压压的树丛彷如一张张黑的密不通风的网,还没走近便让人无端害怕和畏惧起来,苏墨吟压抑着满心的恐惧和害怕,拖着那受伤的腿脚一步步举步维艰的往来时的方向走。
她此番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倒霉,为了寻这些药草,她险些一脑袋扎进山沟里,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慌忙间拉住一根藤蔓,而今这萧焕云只怕也等不到她拿着药草回去救他了。只是方才那一摔,弄伤了自己还是事小,现下最让她头痛为难的是她要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她来时手里原本还有一根照明的火把,只是方才那一摔,她却不幸将它给摔掉了,火焰一瞬熄灭,她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周围已陷入一片黑暗。
她叫苦不迭的从山沟里爬起来,若不是仰仗头顶那朦胧的月色,苏墨吟只怕还没走几步,就能把自己给走丢了。
她走一步,便瞪大眼仔细看脚下,还好来时的路那些被踩过的地方痕迹还算明显,若是仔细分辨却也能依稀找到那回去的方向,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却白白折腾了许久。
苏墨吟心下忧心如焚,也不知这萧焕云能否坚持到她拿着药草回去救他,他那样的伤势只怕是片刻都耽搁不得了,若是不幸一命呜呼了,那她此番豁出性命好不容易找来的药草岂不是白费。
她只要这般一想,只恨不得自己凭空能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到他的跟前去去看看他此刻到底是死还是活。也省的她无端端为他提心吊胆的担心着。
一念及此,苏墨吟便再也无心顾忌那受伤的膝盖,她咬咬牙几乎是步履如飞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道路昏暗本就不好走,一路上走的磕磕绊绊,好几次她都险些被那枯枝和藤蔓给绊倒摔出去,但一想到那萧焕云此刻随时都有那丧命的危险,她便丝毫也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她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萧焕云,你莫要叫我失望,你可千万别死才是。
一路上迭迭绊绊,苏墨吟已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只是看着眼前那徒然出现的凛凛的火光,她那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她终是寻着路找回来了。
只是一眼她便看到双目紧闭的萧焕云躺在树底下,脑袋上枕着的是正她方才费力搬过去用作枕头的一块大石,那张脸仍是没有血色的白,被凛凛的火光映照着,显得越发孱弱且没有生气。
苏墨吟心惊,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疾步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一俯身半跪在他身前,抬手忙不迭的便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感觉到指尖那微弱的鼻息,她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出声,嘴角涌上笑意,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极而泣。
看来自己此番的辛劳也算不得白费,既是一息尚存,那至少还有还生的希望,她原本已是抱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可是此番看萧焕云的状况好似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的趋势,那般一想,她心里没来由的也多了几分信心和希望。
苏墨吟伸手小心翼翼的拉开他胸前带着血迹的衣襟,肩膀上流血的伤势此刻也总算没有再出血的趋势,只是那原本用作按压伤口的帕子却已被鲜血浸染成触目惊心的一片猩红。
苏墨吟看着心口没来由的颤了颤,只觉得满心不忍,若不是自己莽撞往他身上跳,那也不会害的他这般,那满满的愧疚感让她觉得难受。眼眶也不由的跟着红了红。
可是这一刻,她知道所有的愧疚和悔恨都无济于事,她能做的只有赶紧救活他,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帕子从伤口处拿下,抬手赶忙从怀里摸出那好不容易采来的药草。
她也不知这草药是否真的有效,可是现如今她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试。
苏墨吟拿着药草犹豫一瞬,想着自己要如何将这些药草捣碎了给他敷上去,她抬眼四处张望了一番,却也找不到合适的捣药工具,左右一寻思,却也顾不上这药草是否是又苦又涩,亦或是有毒也说不定,那一刻,她根本无心深想,只想着赶紧上药救人才是要紧,所以她只是那般想着,张嘴便把药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萧焕云感觉到伤口处似有冰凉的触感,那原本发痛的伤势也好像没了当初痛感,他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恍惚中一睁眼就看到苏墨吟伸手在扒自己的衣物。那架势,像是丝毫不介意那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他惊了一下,抬手无意识的想要拉住她随即抚上胸口的手,可是手臂方抬了抬却没有拉住她。
“你这是做什么?”萧焕云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声,语气显得吃力和虚弱。
苏墨吟嘴里嚼方采来的新鲜草药,整个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她似乎是没有听清萧焕云的问话,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带着血迹的伤口,张嘴吐出满嘴的药渣拿在手里,抬手就往萧焕云的伤口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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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云意识有些模糊,可是视野里隐隐也看到苏墨吟张嘴吐出的那一团绿乎乎的东西,脑子里的意识瞬间归位,抬手时竟是一把就抓住了她收回的手腕:“那是什么东西?”
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萧焕云的突然转醒,苏墨吟的手腕被人一下抓住整个人吓得险些炸毛般的跳起来,她张嘴哑然惊呼一声,却发现嘴巴里又麻又涩的难受,一张嘴连声音都显得含糊和怪异起来。
“你的嘴……”萧焕云抬眼看到那张布满震惊的脸,乌溜溜的眼,凌乱如鸡窝的发髻,衣衫褴褛,最重要的是那张嘴肿的如腊肠一般。那乍一看,犹如鬼魅一般怂人心惊。
萧焕云不能形容自己看到苏墨吟这个样子是想笑多一些,还是同情她多一些,反正直至日后忆起,他每次都能笑的不能自制。以至于苏墨吟每次一听他提起此事,便要捞袖子与之拼命。
“呃……”苏墨吟惊觉萧焕云突然转醒的脸,脸上既惊又喜,眉眼一弯,脸上瞬间涌上笑意。
“你醒了。”她惊喜的大叫,抬手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欣喜道,那一刻心里涌上的感激和喜悦,却让她如个孩子似的雀跃不已。
萧焕云不知道是被她的欣喜所感染,还是因为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多滑稽好笑,反正那一刻,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唇角扬起的弧度,噗呲一声,他朗声大笑起来。
苏墨吟被他突然的发笑声弄得莫名,她微微一怔的同时,似乎已从萧焕云的脸上感知到不好的预感。她疑狐张嘴,却发现舌头麻的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一下她本能的抬手去摸嘴唇。
那一摸不打紧,她只觉自己瞬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顾一切的救人,却把自己弄的这般田地。
方才嚼那草药,她一心只想着救人,也根本没心思细想别的。所以她也未在意那草药嚼下去可会有何副作用,而今被萧焕云的哄笑声提醒,她脑子里像是顷刻间像是幡然醒悟般回过神来。
她的嘴不但又麻又涩。现在可谓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摸上去的触感就像是落在一块死肉上一般,苏墨吟只觉得那唇肿的已不似自己的,那一刻的兢惧和害怕,让她恨不得失声尖叫。
好在她手边没有镜子让她细瞧,若是让她知晓自己此刻的样子犹如鬼魅一般,只怕她越发要急的嚎啕大哭。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她是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自然也更加在乎。她这张脸原本也算的得上娇俏可人,而今变成这样,那打击自然也更加沉重。
“我这模样是不是毁容了?”苏墨吟嘴一扁,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显然是察觉了自己脸上的异样,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焦急,一张嘴,一句话吐的含糊不清的,眼睛死死盯着发笑的萧焕云,像是深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萧焕云脸上笑意未减,原本恍惚的精神这一刻似乎也清醒了许多,他已是努力憋着笑,虽伤口的痛楚已有减轻,可是笑起来仍是会扯动伤口有些难受。不过苏墨吟的表情落在眼里却叫他无从开口。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现在的这张脸,丑,好像也谈不上,他反倒觉得有几分滑稽,几分好笑,几分楚楚可怜,还有几分让他莫名动容的亲切感。
他嘴角扬了扬,勾了一丝轻笑,抬手故意捏住她的下巴摆出一副似仔细端详的样子道:“我瞧瞧。”
苏墨吟感觉他那眼神完全似不怀好意,只觉得自己问他,完全是自取其辱,所以她眼一瞪,赶忙恶狠狠的拍掉他的手收回自己的下巴愤愤然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本姑娘会变成这样吗!若是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你可要负责。”
苏墨吟气的怒目圆瞪,只觉得萧焕云现在完全是幸灾乐祸的看自己的笑话,自己此番若不是为了救他,那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惨。
她突然就觉得很后悔,想着他昏迷的时候,自己就该在他脸上偷偷划上几刀解解气,看他现在还敢不敢取笑自己。
只是她话音方落,耳畔蓦然响起萧焕云淡淡的一声回应道:“我可没说过不娶你。”
苏墨吟微微一怔,脸上有一瞬的错愕,明白过来只觉得那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更像是他的有意取笑。
而今即便是他这说者有心,她这个听者却也是无意,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这萧焕云说这话是因为真的看上她了。
所以苏墨吟几乎是想也未想就讪讪然的出口反驳道:“你娶我,你也不怕你们萧家以后断子绝孙?”
萧焕云脸上的神色却是一派坦然,那话出口倒不像是玩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对她不知何时已然转变了态度。
的确,若是换做从前,对于娶不娶苏墨吟为妻他的确是颇有异议的,他对她可谓是无甚了解,对于她的记忆也只是少时零星模糊的一个影子,他之所以答应迎娶她为妻完全是迫于父母之命。
而今她既是救了自己的性命,与他也算是救命之恩。而且越是同她相处下来,他越是觉得她本质里的难能可贵,这丫头虽然还有些大小姐脾气,爱哭,神经大条的令人发指,但面对困难和险镜时,那表现出的无谓和坚韧,倒叫人忍不住刮目相看。虽是女子,却也难得的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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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她面对那深陷险镜的李慕白,她明可以弃他于不顾,然后自己逃命,可是那一刻她却选择了折身返回,涉险带着他一起走。后来面对云邪的追杀,她虽表现的哭哭啼啼,可是受了那样满身的伤,一路上却并没有听到她抱怨一句。他对她虽谈不上爱,但至少如今娶她并不叫他如何生厌。
只是对于自己的突然示好,苏墨吟显然是不领情,脸上那不屑一顾的神色倒叫他有些难堪,很显然对方完全未将她的话当真,只是?
“断子绝孙?”萧焕云不解看她,想着怎么娶了她便断子绝孙了。
苏墨吟见他疑狐出口,哼笑一声,脸上颇有些愤愤然道:“你娶我难道还指望我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吗?要不是你,本姑娘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所以你若娶了我,你这萧家便只能断子绝孙了!”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想着自遇见他开始,自己便算是厄运缠身了,不但逃婚未成,还不幸落入匪窝,几次三番她都险些命丧黄泉。
而今这好不容易能逃过一劫,可却是因为救他,而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你说她冤不冤啊!
苏墨吟话音一落,忍不住拿眼狠狠剐了那罪魁祸首一眼。
萧焕云被她瞠怒的神情逗笑,见她将自己的话已然视作戏言。他便也忍不住揶揄一笑同她玩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娶了你我自然还会纳上几房貌美的小妾作填房,这萧家我定不会叫他断子绝孙的。”
“你!”苏墨吟只觉得气结,脸皮涨的通红,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与那大言不惭的萧焕云拼命。
纳妾!他这还没娶。便想着要纳几房貌美的小妾了。可恶!
苏墨吟一时气急,忍不住就脱口愤愤然道:“你若敢纳妾,我便敢给你戴绿帽子。叫你以后都成那乌龟王八蛋。”
萧焕云闻言,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想着哪有人红杏出墙还如此嚣张跋扈的,他忍不住失笑一声,看着她故作恶狠狠的道:“你倒是敢。”
苏墨吟轻哼一声,下巴扬的高高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挑衅和不服气,很显然对于萧焕云那不痛不痒带着威慑力的话,她全然未在意。那神情反倒有几分,你不信,便走着瞧的意味。
萧焕云忍不住失笑一声,只觉得这丫头倒是很喜欢和他唱反调。只是这日后娶了进门,也不知是福是祸。看她如今逃个婚竟然也能弄出这么大一个动静来,只怕日后进了将军府,他老爹肯定会后悔当初为自己定下个这么一门亲事。
“听你这语气,倒是已打算进我萧家的门了。”萧焕云悻悻开口,语气显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苏墨吟微微一怔,意识到片刻前自己说了什么,脸皮蓦地一僵,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算了。
“萧焕云,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可没答应嫁给你,也没打算进你那萧家的大门。等我回去了,我便同爹说,让他取消我们两的婚事。”苏墨吟撇嘴,脸上颇有气急败坏,只是那嘴上虽说的愤恨,可是神色明显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取消婚约,她嘴上虽说的容易,可苏墨吟心里多少清楚,自己的老爹是绝对不会应允的,要不然她也不用大费周章的逃婚从家里跑出来。
“喂!萧焕云,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救我?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山寨里来的?”对于方才那个话题,苏墨吟显然不愿再继续,她可不想再一次惹得自己难堪和不自在,所以话锋一转,她赶忙问了一个她疑惑很久的问题道。
萧焕云抬手撑着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往树干上靠了靠,他倒也想要再继续打趣她,而今见她这般正儿八经的问他,他倒也不隐瞒,开口便将碧娆受伤回到苏家求救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苏墨吟原本还为碧娆担着心,而今闻得她安然无恙回到苏家,她那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只是苏墨吟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碧娆被人劫到山寨,却是那车夫与那山贼的早有预谋。
原来碧娆回了苏家便将自己逃婚被劫的事说与苏谦和听了,那苏谦和虽气恼那不懂事的女儿胡闹,可一听她的如今竟是落到了山贼的手里,一时间也是急得如火如焚。
但奈何碧娆虽同他说了两人被劫的事,可是却不知那苏墨吟被劫去了哪里,苏谦和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心急之下便只能向将军府求助,原想的就是希望将军府能多调动一些人马,能多派遣一些人一起搜捕苏墨吟的下落。
那萧家人原本并不知道苏墨吟此番出走却是为了逃婚,而今竟闻得她竟被那山寨劫了去,只觉得恼火,那苏墨吟虽未进萧家的门,但与萧焕云也是有婚约在身,怎么说也算是他半个萧家人。
那萧离几乎是想也未想便派人吩咐下去,全力搜捕那劫持苏墨吟的山贼,就连萧焕云也不例外。
而萧焕云闻言,倒不似苏谦和和萧离那般急切,而是唤了碧娆细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就连走的哪条路,雇的什么马车,都一五一十的问了个清楚。
碧娆哭哭啼啼的说着话,一面埋怨自己的没出息,想着自己若是当初能阻止苏墨吟逃婚离家,那之后的事便也不会发生。苏墨吟如今身陷险境下落不明。她心里除了着急便只有满满的自责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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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云皱着眉头看着哭哭啼啼的碧娆,只觉得头痛不已,对于苏墨吟的失踪,他当时并未有多少感触,但碍于父亲和苏家的情面,他才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去打听苏墨吟的下落。
他听的碧娆说完,心里便生了疑窦,她们即便是为了躲避追兵,不敢走官道,那也可选一条僻静的小路走也可以。但为何选的却不是去江南的大虞山附近。
他要碧娆带着去找那日雇的车夫,碧娆原本觉得那车夫只怕已被那山贼给杀了也说不定,没想到她带着萧焕云一去,竟真看到那车夫安然无恙回到了帝都。
那车夫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对于萧焕云的问话他却是直接矢口否认。他只是开口问他在大虞山附近可曾遇到过山贼之事,那车夫竟心虚的开口说是从未去过大虞山附近。他只说自己若是去江南,行的都是官道,又怎会绕道去那僻静又颠簸的大虞山附近呢。
萧焕云一听之后,心里便也立马生出了一个主意,便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苏墨吟的方式也雇了那马车,只是这一次他去的不是江南,而是那大虞山。
果不其然,那些劫匪看到这辆马车,二话不说便将他劫了下来。
苏墨吟闻言只觉得后悔不已,想着要是那时候自己能多留个心眼,那也不至于落的如今这步田地,而今不但逃婚不成,还落了这满身的伤,若不是自己命大,只怕现在已是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了,她只是想想就觉得委屈不已。
“早知道,那时候就该听碧娆的话。我怎么就没瞧出那车夫有问题呢,可恶。”苏墨吟懊恼开口,一想到碧娆的劝阻和嘱咐,她只觉得后悔莫及,当初碧娆说那车夫看起来不像好人,她还奚落碧娆,说她怎可以貌取人,如今想来,倒是相由心生。
萧焕云见她一脸的痛心疾首,心中失笑。显然是涉世未深,不懂那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他心中疑惑的却是那一群黑衣人,她被山贼劫持对方为的是求财,而那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很显然也是冲着苏墨吟而来,只是那一群人的目的却是为了害命,那架势完全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对了。有一事我很好奇,你平日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一群黑衣人非要杀你不可?”萧焕云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相问。
这一路的兵荒马乱,苏墨吟根本没心思去细想那一群黑衣人的事,如今被萧焕云一提,她登时悚然心惊。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那些人是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你说得罪什么人?嗯……”她那样说着,也忍不住仔细回忆曾经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是她想破脑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平日里虽有些任性刁蛮,可是却也从不与人结怨,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何有人要杀她。
“若说有……”苏墨吟突地扭头,眼神乜乜的盯着萧焕云的脸,一抬手却是指他的脸道:“你算不算一个。”
萧焕云险些气结,正要开口反驳,却见苏墨吟又自顾自的悻悻开口道:“就算你不喜欢我,被你老爹逼着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那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的要把我杀了,而且看你这满身的伤,也不像是苦肉计。嗯……算了,不想了,怎么想我也想不到。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明天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现在只想回家。”
苏墨吟语气一瞬柔软,显然是真的想家和念及父母了,那模样看着倒有几分可怜,全然没有方才的张牙舞爪样,只是那张脸实在是太过狼狈和好笑,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泥污。眼角额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满脸的疲态却是掩也掩不住,而今细想起来,她这模样,倒也有几分是因了自己的缘故。
萧焕云看着心中不由得也有了几分不忍和歉疚,他那般想着忍不住开口宽慰道:“你别担心,既是大难不死,那定也能逢凶化吉。我们一定能找到出路回去的。救你时我已发了信号求助,他们应该已赶到了寨子里,现在只希望他们没找到我们,能尽快寻到这里来。你这折腾了一天,先休息吧。”
萧焕云不说不打紧,他一说,苏墨吟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散了架似的。她恹恹的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倒是不客气,几下挪到萧焕云倚靠着的那棵树干前,脑袋一歪靠着树身一副累极的模样道:“累死我了。那我休息一会,有事你记得叫我一声啊。”
显然是累极困极,苏墨吟只是一合眼便觉得那眼皮重的像是怎么也睁不开,萧焕云笑笑点头回应,扭头看她时,却哪里还有苏墨吟的声响。而今只是这睁眼的功夫,对方却已是酣然入睡。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失笑一声,果然是年少不识愁,即便是这样的境遇,她倒也能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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