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流被霍起从漠北王府请了出来,他便想着再来郊外的俞家村碰碰运气。
他不信俞锦书不爱他了。
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哪能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屋里,俞宇凡看着沈江流就要到,连忙去将俞锦书拉得站起身来:“你赶紧去躲一躲,别让沈江流看到你。”
俞锦书蹙眉瞪着哥哥:“我为什么要躲他?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想起了昨夜里,在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俞宇凡:“沈江流这番过来,是铁了心要将你带回去的。”
俞锦书冷道:“哥,那你就看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把我带回去。”
她将羊皮袄套在身上,系好腰带,再推门走了出去。
沈江流正好拉住缰绳跳下马来,他看到俞锦书,激动得眼泪水都出来了,一下马便狂奔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去抱她。
俞锦书却侧身一让,沈江流扑了个空,在雪地里险些摔倒。
“沈江流,你来找我做什么?”俞锦书没有好脸色。
沈江流看着俞锦书的面容,她并没如自己想象那般,在这漠北之地经历了风雪的吹打,变得不堪。
反而她面容红润,比起先前在将军府的愁容,她整个人不仅漂亮数倍,且精气神看着也十分好。
“锦书,你是我的妻子,我接你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俞锦书朝他“呸”了一声,一脸嫌弃道:“沈江流,早干嘛去了?这时候跑到这里来,可怜巴巴地要找我回去。我告诉你沈江流,我已与你和离,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沈江流只当她是在生气他抛弃了她,走到她跟前一脸真诚道:“锦书,你跟我回去,我把姜曼华给赶出将军府,从此往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再也不纳妾。”
俞锦书冷道:“沈江流,你这个人真的是自私自利到极点。当初你因为嫌弃我家获罪而冷落我,在外边找了姜曼华来消遣,纳她为妾,即便她处处为难我,你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那时候我的痛苦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这个人冷漠无情,对我视而不见。如今你觉得我有价值了,又想将我找回去,还要把你从外面招惹回来的姜曼华给赶走。”
她冷哼一声,“沈江流,你对女人来说,就是个祸害。”
沈江流愁苦着脸:“锦书,你怎能如此说我?”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无人不爱的,可这一刻,他曾经的发妻却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还说他是祸害。
俞锦书一脸讥诮地看着沈江流:“沈江流,我建议你现在去找一面镜子。”
沈江流疑惑:“锦书,我要镜子做甚?”
俞锦书笑了:“你就该拿着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有多让人恶心。”
她说罢,转身往屋里走去,又看着哥哥与母亲站在门口,便将他们给拉进屋里来,再将门给拴住。
沈江流愣在原地,揣度着俞锦书刚刚说的那句话,他真是让她觉得恶心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一定是生气他把她赶出了将军府,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来激怒他。
他跑了过来敲门:“锦书,锦书,你听我说。”
屋里,花氏看不过去:“锦书,好歹沈江流救下我们俞家二百多口人,就让他进来吧!这外面天儿这么冷,可不能将他给冻坏了。”
俞宇凡道:“母亲,是妹妹拿了南疆全域的地图给沈江流,沈江流才肯帮忙救下我们的。”
花氏道:“不管是拿了什么交换,总之如果没沈江流,我们也不会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俞锦书蹙眉:“母亲,你若让他进来,我便出去。”
花氏道:“锦书,你也不该恨他,当时那样的情况,他能保下你就很不错了。”
俞锦书抬眼看着母亲:“母亲,恨是建立在爱上面的,我不爱他,当然对他就没有恨了。我只是纯粹觉得跟他在一起不舒服,让我犯恶心,我才不想让他进来。”
小屋就一道薄薄的木门,外边沈江流听得清清楚楚。
俞宇凡道:“我带他去二叔那屋先坐会。”
母亲虽是个心软的性子,但话也没说错,不管是用了什么条件交换,沈江流的确是救了俞家二百多条性命。
俞锦书扭头看着哥哥:“二叔那篷子里的好肉好菜可别浪费了,二叔的两个小孙子还不够吃呢!”
她这意思,就是别给沈江流吃,可见得有多嫌弃他。
沈江流听到俞锦书这话,心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凉。
俞宇凡开了门:“沈将军,外边冷,我带你去我二叔那里坐会。”
沈江流未死心,想往屋里钻:“我要与锦书好好说会话。”
俞宇凡双手一推,将沈江流给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沈将军请自重,如今锦书是个未嫁的姑娘,她还要清白的。”
说罢将门反手一关。
里边,俞锦书起身将门给拴了。
外边,沈江流一脸无奈地跟着俞宇凡去了俞二叔的帐篷里。
俞家二百多口人,只修出几间屋子,肯定是不够住的,便有些人选择住在帐篷里。
俞二叔一家人对沈江流自然是客气得很,他们都知道是沈江流救了俞家人。
“沈将军千里迢迢而来,肯定是又冻又饿,正好还存着些羊肉……”
“咳咳……”俞宇凡轻咳了一声,朝二叔看了一眼。
俞二叔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不让把肉拿出来。
沈江流一心想找俞锦书,的确是又累又饿,脚趾头都快冻伤了。
他看着俞宇凡这模样,心里不好受,不过他倒也没介意。
俞二叔脑子一转,便说:“刚好煮了粥,沈将军先来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俞二婶赶忙拿碗帮沈江流盛上一碗粥来。
沈江流端着稀粥,颤着冻僵的手几口就喝进了肚子里去。
他想着自己堂堂大将军,为了俞锦书奔袭数千里,就为了将她给带回去。
可如今看来,想要将她带回去很是不易。
沈江流吃下一碗粥后,又到火炉边烤自己湿透了的鞋袜,这副模样,狼狈得没一丁点将军的样子。
俞锦书家小屋的门前,再度有马蹄声响起。
“这又是谁来了?”花氏问道。
俞锦书起了身,她猜应该是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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