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若吴越心腹几卫里出一个手段能力都过得去的从三品将军,空降去右御卫也不是不行。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吴越必须能将吴巡牢牢地压制住。
所以卢自珍一点不觉得右武卫的下克上格局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学杜松出去开分号!
韩腾直接切入主题:“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暗地里依旧没有放弃追查。
薛曲难得地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无奈道:“一无所获。”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吴愔是个傻的。
更何况他们久在军中,对这些人心鬼蜮实在陌生,其中又掺杂着皇家阴私,外臣更是难以插手。
他们是吴越父子的心腹,却并非他们的亲属,有些事上难免有束手束脚之感。
现在吴愔是最“清白”的,其他皇室近支,哪怕小皇子、皇孙嫌疑也不小。
孩子虽小,但母族又不是吃素的,说不定此刻就已经在为将来筹谋了。
卢自珍右手轻轻在左手心上划过,全是他这些年勤习武艺,偶尔打马球落下的茧子。
叹道:“若家家户户,都似王爷父子俩一般父慈子孝,该多好啊。”
死得只剩一个最知情识趣的,斗都斗不起来。
薛曲低声喝道:“慎言。”
换在有心人耳中,岂不是指责皇室父不慈子不孝,虽然实情的确如此。
卢自珍笑道:“不过私下说一说而已。”
以韩腾、薛曲的人品,不可能因为此事出卖他。
卢自珍扭头看向窗外,淡淡道:“往后,可有的瞧了。”
这场大戏既然已经拉开帷幕,就没那么容易收场。
叮嘱道:“等王爷回京,两位务必提醒他,扎紧自家篱笆。”
非正常的改朝换代离不开武力支持,吴越未来将是长安城乃至大吴的军头之一。
他稳得住,南衙将官们才有可能安稳地渡过这一劫。
让韩、薛两人去提醒,并非卢自珍有拆伙的打算,而是他们二人与吴越的关系更为亲近。
韩腾长叹一声,“将查到的东西书写成信送去并州,让王爷决断吧!”
高层的争锋,落到祝明月身边,最显着的变化就是,原先被白家搁置的恒荣祥并州分号事务,立刻重启并迅速推进。
白旻政治嗅觉不低,并州只是眼下不太平,长安城未来十几年,天天都有好戏看。
白旻换了一身低调的打扮领着几位精明强干的掌柜管事亲自来恒荣祥考察。
冬季是恒荣祥的旺季,外地进货的商人、交货的兼职工、逛街的豪客……门前十来丈的地方,全是拥堵的车马人群。
这还是恒荣祥不间断派出伙计维持街面秩序的结果。
徐达胜得了祝明月的信,一大早带着一群管事候在门口。余下的生意,全交给底下的伙计去谈。
间或有相熟的客商经过,打个招呼,“徐掌柜,你在这儿干什么?”
扭头向店外张望,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徐达胜脸上堆起笑容,“今儿天气不错,出来看看天,心里舒坦。”
客商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冬日晴天难见,是比较愉悦人心,但至于把所有的大小管事都拉出来吗?
有些事心里想想就行了,不至于嘴上说出来,给了一个搪塞的理由就足够了。
客商去里头交钱领货,时不时留心待会的动静。【。3。】,
王还缩在角落,怯怯道:“我们等在这儿有什么用。”
吹冷风,不如回去干活。
何春梅万万没想到有人真把这句话问出来了,一看是向来闷头干活的王还,也就不奇怪了。
徐达胜回头瞪了他一眼,“学点人情世故,你难道只想当个管事?”
王还脖子一缩,“能做管事,已经很知足了。”
祝明月昨日前来,已经向诸人透过风,恒荣祥明年会向并州发展兴建分号。
接着各个管事被主家召回,各自说了些私密话。
霍忠真正的主君不在长安,李君璠只有一句话,让他听祝明月的安排。
何春梅等人倒不虞调任并州,再如何挂同一块牌子,本质也和祝明月没关系。
反倒是其他几个掌柜管事,不知明年还能剩下几个。
一时间,人人说起去留,都有些讳莫如深。
祝明月的马车停靠在店外,众人齐齐上前,口唤道:“娘子,戚娘子。”
祝明月对虚应故事的欢迎仪式不感兴趣,但明白众人这是为了欢迎白旻特意搞出来的。
挥一挥手,“别在门口等着,散了吧!”
对徐达胜道:“那位不喜欢这些。”
难道白旻天性低调,不喜欢排场吗?非也!
他喜欢的是文武百官上得台面的庄重典雅,而非一群商人管事,搞出来的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氛围。
徐达胜摸了摸鼻尖,略显局促道:“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
言罢,众人便各自散去。
祝明月进办公室看文书,不多时,徐达胜前来禀报,说是白旻一行人来了。
明月匆匆赶往前面,只见白旻正背着手,领着众人在店铺内悠然自得地闲逛。除了气质出众些,仿佛寻常顾客。
唯一特殊的是,他的随从里有些人商人的味隔着八百里都能闻见。
既然合作项目只限于毛线,白旻便对毛呢视而不见,只专心致志地打量着展示柜上的各色毛线。
店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线制品和衣裳,其种类之丰富,远超他的想象。
另一侧的小间里坐着十来个妇人,中间的妇人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持钩针,向学员讲解。
“你们看,这样一勾一拉就行了,简单得很。”
白旻天生聪敏,却没有任何刺绣缝纫的底子,反正是没看明白到底怎么勾的。
何来的简单!
意会到羊毛成品到底是一门技术,转头看身后不是掌柜就是管事的预备役,没有一个人懂技术。立刻让亲随回家,带几个会织毛衣的绣娘来。
既然白旻此行意在保持低调,徐达胜见他已大致浏览完店铺,便不动声色地将他请进了店内。
徐达胜恭敬地行礼,“大公子。”
白旻微微颔首,徐达胜的身份,自是心知肚明,算起来还是他母亲的陪嫁。
和姜永嘉一般,过往都是籍籍无名的人物,如今摇身一变,竟在长安商界有一席之地。
祝明月也发现一个熟人,曾经在春风得意楼学账的王账房。
想来也正常,两家各自独立运营,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账之事在所难免。
记账方法若不同,难免平添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