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星难以置信道:“三十里,怎么可能?”
反正她和林婉婉哪怕吃了莜面,也走不了三十里。
邵元点点头道:“荞面就不多说,糕指的是黄米糕。”
姚南星扭头问道:“师父,这是为何?”
林婉婉沉吟片刻,“不好消化。”
姚南星闻言,迟疑道:“那还给不给师姐们带啊?”
看其他客人吃得津津有味,但听闻不好消化,心中又生出犹豫。
林婉婉:“长安少见,带上一袋也无妨!”
哪怕不会本地的栲栳栳做法,大不了擀面条。
邵元继续道:“因为音同犒劳,所有每逢大胜,大营都会用此物犒劳三军。”
林婉婉随口道:“彩头不错。”
南衙的犒劳的是鸡鸭鱼羊,并州大营是莜面做的栲栳栳。
差距啊!
转念一想,万一人家只是为了讨个好口彩呢。
不多时,伙计先奉上两盘栲栳栳,给众人先解解馋。
形如蜂窝、晶莹剔透,排列得整整齐齐。
林婉婉夹了一块,外皮柔韧而略带嚼劲,内里却柔软细腻,羊肉的鲜香与莜面的麦香在这一刻激情碰撞。仿佛冬日里的一把火,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与疲惫
并州大营不少将官齐聚城头,迎接一支久闻大名的“娇兵”。
传说中走不动道,非得叫人去接的,吴越亲领的右武卫。
郭承泽手拿一个冒着热气的百花稍梅,一边小口品尝,一边说起手下部将在外巡逻得来的情况。
“右武卫携带大批物资前来。”
白智宸好奇道:“有多少?”
郭承泽摇头道:“不知道。”
并州以南的方向,分给南衙四卫巡逻,而他们负责北面。
王元亮见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影,“来了。”
右武卫先行五千人,余下不足两万。
就算加上转运的民夫,规模也不该如此庞大。
在并州地平线上出现的,是一支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在并州城里当了好几天“小叫花”的右武卫将官们纷纷爬到城头来。
范成明松一口气,“终于到了。”
段晓棠举起望远镜,疑惑道:“吕将军呢?”
范成明:“这么远,能看清楚人?”
段晓棠:“右武卫旗帜旁边,只有两杆将旗。”
从字迹轮廓看,缺的那一杆是“吕”。
范成明:“孟伯文的回报,没有异常啊!”
温茂瑞:“难道前军变后军?”
范成明:“有什么需要吕将军亲自殿后?”
众人纷纷一窒,反应过来,“三司!”
听到此处,郭承泽的百花稍梅终于吃不下去了,果真败胃口。
并州不欢迎三司,右武卫也不喜欢。
不说庄旭沿途干的那些勾当,就吕元正等人在前头钓鱼防守反击的事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虽然闹不到丢官去职的份,但窝在并州的冰天雪地里,还要搅碎脑瓜子,长安的笔杆子打嘴仗,实在痛苦。
范成明高声道:“温六、华清,你们去前头看看。”
如果缺人的话,他去找范成达再借点。
两人刚要下城楼,数骑自队伍中疾驰向城池。
刘耿文裹得像个熊,真是苦了他的坐骑。飞驰城门不远处,抬头看城头有几个熟悉的人影。
大喊道:“可是段将军?属下刘耿文。”
段晓棠扶着城墙垛子,回应道:“怎么了?”
事关重大,刘耿文不可能大庭广众喊出来。“我上来说。”
范成明吩咐亲兵,“下去接人。”
不多时,刘耿文登上城楼,先行礼道:“属下见过将军、范将军。”
范成明摆手道:“无需多礼,怎么回事?”
刘耿文叹口气道:“本来我们和三司离得远远的,间隔一日路程。”
“哪知道他们突然追上来了。”
三司人数精简,但右武卫的辎重大军速度却提不起来。
“现在相距二十多里,吕将军已经调头去拦了。”
二十多里路,若是轻骑疾驰,压根用不了多久。
右武卫也就是欺负三司无法广洒斥候探路,探不清右武卫到底运了多少东西。
范成明转头道:“白将军,能否帮忙管控城门,留出右武卫进出的通道?”
白智宸爽快应道:“没问题。”
军队进出,本就该避让。
范成明:“我去找我哥借些人手来帮忙。”
碍于并州将官至此,温茂瑞没有直接问,他们一路上到底收了多少破烂,才会将行程拖累至此。
直到先头部队距离城门百余步时,段晓棠下城楼,站在城门口迎接。
“武将军、宁将军,好久不见。”
武俊江松一口气,“段二,好久不见,”转身指向身后,“后头……”
段晓棠点头道:“交给我吧!”
武、宁二人也不进城,让开道路注视着右武卫的辎重队伍,缓缓入城。
段晓棠吩咐道:“温六,你去前头引导他们去营地休息。”
温茂瑞拱手领命。
段晓棠在原地大声喊道:“右武卫入城的队伍,全部靠右单行。”
随着一声令下,不管原先是几人或者几车并行,临到经过城门时,马上变为一股队伍。
默默地跟着前面的领路者一路前行。
王元亮望着这一幕不禁感慨道:“令行禁止!”
四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至少段晓棠发出命令后,没有军士喧哗,问道哪边是右。
只有数位在队伍中间来回传令的将官的声音。
郭承泽叹息一声,“走,我们去
一群暂时不急着入城的将官,就这么倚靠着并州城墙休息。
宁岩扭头望着巍峨的城墙,说道:“和长安大不一样。”
段晓棠:“长安城四四方方,一百零八坊市。并州四角突出为关城,其内除了坊市,还分子城罗城,也就是内外城。”
宁岩:“边关重镇。”重重防护。
武俊江吐一口唾沫,愤愤不已道:“三司那帮孙子,本来相安无事,偏偏要临阵磨枪,最后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