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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8章 葡萄美酒
    这却是李开德误会了,段晓棠常直呼女子名字,不代表长安都是这般风气。

    大多时候,哪怕手帕交也是称呼排行或乳名,大名能用到场合极少。

    如白秀然,除开段晓棠一伙人,旁人对她的称呼多是“三娘”亦或“三娘子”,无关远近亲疏。

    庄旭不是专业取名者,看不明白生辰八字。手边刚好有一卷《庄子》,话到嘴边,“就叫图南吧!”

    李开德一脸懵,“长史,我有儿子了。”不需要把添丁进口的意愿表达得如此明显。

    庄旭解释道:“《庄子》云,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大鹏背负青天毫无阻挡地朝南飞。”

    “图南二字,说的是志向远大。”

    李开德咧开嘴笑道:“这名字好。”

    小娘子的志向是什么,嫁良婿生贵子富贵荣华一生,亦或只是单纯承载家人的期待。

    李二娘的大名就这样定下来了。

    李图南纠结道:“我不知道。”

    林婉婉豪气道:“那我们一个一个玩。”

    好久没遇到这么多新玩伴了,祝明月等人嫌弃游戏幼稚,不愿意陪她玩。

    林婉婉登高一呼,身后立时多了七八个小萝卜头。

    有些人眼睛落在摆满零食的餐桌挪不开。

    林婉婉:“院子里也有吃的。”

    还没有家长管着,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少吃。

    话音一落,又多了两三个生力军。

    林婉婉拿木炭在院子一角划出大大的框,“扔沙包的站外头,躲沙包的站里头,沙包扔过来,可以躲也可以接,接到了就多一条命。”

    李图南:“多一条命能做什么?”

    林婉婉:“被沙包打中了不出局,可以继续玩。所以一定要记住自己接住了几次沙包。”

    一下让几个没学过数数的小孩犯了难。

    林婉婉再说道:“吃东西可以,但吃之前一定要洗手。”

    吕嬷嬷已经端着水盆在场边候命。

    第一局林婉婉发扬精神,主动扔沙包。

    朱彩云做活精细,一个小小的沙包,也用不同颜色的碎布拼成花样,差点舍不得扔了。

    林婉婉高高举起沙包,大呼道:“沙包来喽,小朋友们千万要躲开!”

    嗖的一下沙包飞出去,线内的小孩们一窝蜂躲,也不看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呀——”

    “啊!”

    “没打中!”

    对面的孩子捡起沙包,眼中全是斗志,至少得打下去一个。“我来啦!”

    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的惊叫声,足够把人的耳膜刺破。

    乐在其中的人觉得热闹,但对另一部分人,或者猫,只觉得吵闹。

    富贵吉祥原先趴在树上,院子里开始扔沙包后,浑身毛都炸起来。

    自知猫小力弱,两猫一块转移阵地,不知是不是母子联手,去邻居家里打秋风了。

    纪锐立回正屋报告进度,“周头还在后面看人做菜。”

    项志勇从旁边碟子里抓起两块冬瓜糖,感慨道:“我觉得我不用吃饭了。”

    光这些花样繁多的零食,就能把肚子喂饱。

    纪锐立:“小看你自己了。”胃口哪这么容易满足。“别说,正经厨师的饭菜就是做得漂亮。”

    诸卫将官对右武卫伙头营只有夸的,让他们不禁飘飘然起来,以为论庖厨手段是天下第一。

    敢拍着胸脯说,长安各处公衙,除了皇宫的御厨,就数他们。

    垫底的不用多说,近来上头条的国子监。

    说到底,还是这群泥腿子火头军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

    将官们对火头营的评价,只是横向对比,军中伙食能做到这份上,已是顶尖。

    和外头的庖厨不在一个维度上对比,双方的要求从不一样。

    小汪做菜敢洒胡椒粉,周水生不说敢不敢的事,庄旭第一个疯。

    难怪同样的菜,段晓棠做的就是比火头军好吃。

    纪锐立打起小算盘,“周头今儿多学几手,往后便宜我们。”

    段晓棠光想着要进一个会做法事的和尚,厨子也该添上嘛!

    特别强调,正经的厨子,不是拿列巴砸人那种。

    宴席在正房和西厢各摆几桌,勉强能塞下。

    段晓棠站起来,举起一杯豆奶道:“话不多说,吃好喝好就是今天的头等大事。酒水饮料在旁边,喝什么自己拿。”

    唐高卓起身去搬酒,问同桌人:“喝哪些?”

    同桌人不管出身、官职高低,异口同声道:“葡萄酒。”

    地瓜烧只要有钱,基本能喝到,葡萄酒却是可遇不可求,一直是奢侈豪富的代名词。

    反正将官们不怕把段晓棠吃垮了,论家产她可能不如某些人几代的积累,但从没亏过嘴。

    葡萄美酒夜光杯,段晓棠买不起夜光杯,更怕那玩意有辐射,桌上一应酒杯都是白瓷杯。

    唐高卓拎着酒壶微微倾斜,瓷杯的釉面泛着温润如玉的微光,酒液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缓缓注入白瓷杯中。

    瞬间,红与白的碰撞,画面变得生动而富有层次,让人不禁屏息以待。

    一壶酒量不多,堪堪将一桌人酒杯倒满。

    唐高卓轻摇瓷杯,酒液在杯壁缓缓旋转,留下一道道细腻的紫红色痕迹,轻轻举杯至唇边。

    一抹深红轻轻触碰舌尖,先是果味的清新与甘甜,随后是酒体特有的醇厚与复杂,在口中缓缓铺展……

    左右好奇道:“怎样?”

    唐高卓:“香气浓郁,温和圆润,比我以前喝的滋味都好。”

    项志勇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人,哪会慢慢品,一口闷后道:“酒味没多少,但又香又甜。”

    段晓棠暗道,也不看放了多少糖。

    项志勇高声道:“小杯子够干什么,换大碗来。”

    唐高卓本想说,葡萄酒该用夜光杯盛慢慢品,如坊市浊酒一般豪饮,无异于焚琴煮鹤。

    但一桌人大多是这样的做派,阻止也来不及了。

    主桌上的段晓棠没有一点不乐意,别说用海碗喝葡萄酒,就是往里头兑雪碧她都没意见。

    还和同桌人推荐,“我以前听人说,葡萄酒里兑牛奶、石榴汁味道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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