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江宁岩一步步看着段晓棠从下属变平级,摇身一变成了上司。
若说不平定然是有的,但也早有心理准备。平乱时作为段晓棠的平级,在吴越的特意安排下,他俩不同程度的“缺阵”,就是给段晓棠腾出机会来。
幸运的是,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彻底被保下来,杀俘一事对她全无影响。
至少现在吕元正不必担忧他空下来的中郎将位置被范成明“玷污”了。
每卫杂号将军和校尉不等,但大将军、中郎将、长史是独有的,官职前必有卫属。
段晓棠若有李君玘那般后台,再加些许时运,说不定能在而立之年坐上大将军的位置。
但她庶族出身全无根基,范家能借的力到此为止。但当初范成达不也是吴岭一力提拔起来的吗?
韩腾、薛曲、范成达同为大将军,实则三代人。随着吴越的发展,段晓棠的上位,该培养第四代了。
皇帝将吴岭吴越薛曲三人留在殿内开小会。
其他人去偏殿暂做休息,但没人会在貌似安静的室内说话。
安静是安静,但只是那些宫女太监在长久地侍奉生涯中学会如何“隐形”,谁知道他们背后是谁,哪句话会落在有心人耳中。
明明一群私下言笑无忌的人,这会只能装作爱好宫中酒食的模样。
段晓棠不碰陌生的食水,闭目养神。
待闭门会议结束,众人回到南衙。
韩腾及两卫其他将官早就候着了。
段晓棠武俊江“啪”一下地跪在中间,该走的流程还得走一遍。
吴岭估计该骂的吴越薛曲早骂过了,不轻不重地说一句,“你们好自为之。”
两人齐声道:“谢王爷宽宥!”
将要起身时,吴岭忽然来了一句,“段二,你还没有字吧?”
段晓棠愣住,“这……”好像不是很重要吧,马上反应过来,“没有。”
士族眼中,及冠无字,和裸奔没有区别。
吴岭:“孤为你取表字棠华,蔽芾甘棠,维常之华。”
段晓棠立马接下,“谢王爷赐字。”
回答得这么快,吴岭就知道段晓棠压根不明白是何含义。
其他人心思各异,表字向来为师长所取,吴岭赐字,显然是要重用的意思。
段晓棠若再结一门强势的姻亲,前途一片坦荡,可她在这方面表现得极为抗拒。
吴岭最后交待道:“懿德太子病亡,你们出征在外,如今归来,自该去尽一份心意。”
无关情分,全为礼法。太子是储君,哪怕追封的也一样。
诸人齐齐应道:“末将领命。”缓缓退出。
刚出大门,吴越忽然叫住段晓棠,低声问道:“我在黎阳仓写给你的那张纸条带着吗?”
段晓棠戒备道:“想干嘛?”
孟章无意间瞟一眼,只见段晓棠脚步未动,但上身明显往后靠,是一个防备的动作。
吴越:“补点东西。”
段晓棠怀疑道:“真的?”
吴越不耐烦道:“假的。”
段晓棠勉强选择相信,拉开领口扯出一个绣着滚滚的小荷包,里头装着她的两张护身符。
吴越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段晓棠稍微侧身拉开系扣,里头是防水的油布,再打开才是真正的护身符,拿出那张打了五折的纸条递过去。
段晓棠压着声音,“你不会和王爷交代了吧?”
吴越当然不愿意横生枝节,“没有。”拿着纸条入内,放在书案之上。
吴岭一字一句念道:“斯人之实,吾皆晓焉。感其功,故擢叙之。”吴越的字迹,吴越的世子金印。
“谁的?”
吴越:“段晓棠,她身上有点是非,将来可能有麻烦,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承诺。”
吴岭:“什么是非。”
吴越:“于国于朝廷于大局无碍。”
吴岭不再追问,“想求我做什么?”
吴越露出一丝笑意,“想借父王金印一用。”
吴岭唇角勾起,“看来她犯的事不小。”
吴越低头道:“比不上杀俘。”只要他们父子俩愿意保不追究,段晓棠就不会有事。
吴岭从袖中取出金印,重重按在吴越的印章后面,“拿去吧!”
吴越:“谢父王。”
吴越抬脚离开大堂,将纸条交还段晓棠,“收好。”
段晓棠摊开看着一枚鲜红的新印章,心怦怦跳,“王爷知道了?”
过了明路,是不是代表她明天可以来个大变活人去右武卫吓人。
吴越:“不知道,我只说你身上有些是非,别仗着有后路乱来。”性命无虞,但军权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吴岭既然按下这个印,就代表无论段晓棠身上有何种是非,他都会担着。
哪怕有些突破想象,吴岭护犊子且守信,不会不认,但只怕事后会收拾儿子一顿。
吴越招呼众人,“走,去赵王府。”
太子该居东宫,但吴皓的太子之位是追封,从未正位东宫,故而灵堂布置仍在原先的赵王府。
现在也是赵王府,皇帝加封吴皓的三个儿子为亲王,嫡长子嗣赵王。只待新王府张罗好,其他两个新晋亲王就会搬出去。
早有人传信吴越将率出征将领来送吴皓最后一程。
托吴越的福,段晓棠在赵王府一次性见到三位亲王。
“叔祖!”
头一次对吴越的辈分有直观认识,然后思索他们该怎么称呼吴岭,曾祖?
吴越分不清三个小侄孙,他也不是来表现慈厚长辈的,不咸不淡道:“还请节哀。”
若非吴越带了数位陌生将领来,说不得几位新晋太妃也要出面,但现在只能由三个小孩子接待。
好在最近几个月的历练,让他们对这类场面“熟能生巧”。
新赵王乖巧道:“悲痛之余,言不及义,谢叔祖关怀。”
其他二王想要开口,已经显得多余了。
他们哪怕自幼背诵宗室谱系,但吴越少有往来,认不认得都是一个问题,但先前无一被各自母妃耳提面命,这位叔祖很重要。
吴越:“还请带我与诸位将军,为懿德太子上一柱清香。”
懿德太子的棺木早已下葬,灵堂内只余牌位,众人拈香三拜。
三个小孩子面露踌躇,吴越抢先开口,“南衙军务繁忙,我与诸将需得回去处置,就不多打扰了。”
说来上香,真只上了一柱香就带着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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