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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7章 折扇提字
    武俊江“扑哧”一声笑出来,骑在马上捂着肚子道:“太损了!”

    摸着良心讲,朝廷给中高阶将领的俸禄并不少,不需要他们卖身,但要卖命。

    段晓棠偷换概念,你河东一片盛情,送美人来暖床,我就必须收下,当卖身的呢?

    心中有鬼的人,能说一句营伎自古有之,但军法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只有不拿前程当回事的草台班子,才敢大喇喇把女人带入军中。

    无非是靠的是“民不举,官不究”这一个默认的潜规则。民和官的定义有待商榷,但定然一抓一个准。

    南衙是国家正规军队,吴越统管两卫,军法向来执行严格。

    别说在军中招伎,连女子舞乐都不许。

    河东此举不过是看两卫将官年轻气盛,讨好一二,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裴子晋说地方好意,难以拒绝,段晓棠直接一巴掌呼到脸上,卖身,到底是谁卖身?

    南衙将官拿朝廷俸禄,连命都卖,但没说能收地方美色贿赂。

    范成明当然知道不能收,跑过来问一句,无非是问怜香惜玉人要不要救助这二十个女人。收下来,往后再做打算。

    陈彦方打马过来,“世子问,要不要出发了!”

    范成明语气坚定道:“还有一点小事,马上解决。”

    马上转过头,借用“军法”的名义,严词拒绝。实际有点心疼,人不要,能折现吗?

    但段晓棠的“卖身”之说,经由几个旁观人士传播,不胫而走。

    因为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离谱了!

    裴子晋问弟弟,“阿卓,你观段将军是何种人?”

    关键这么离谱的话,周围数人,竟无一人表示反对。

    要么就是两卫上下共识,严守军法,只当玩笑推脱。要么就是段晓棠平日就是这么“荒唐”的人。

    裴子卓用刷子仔细给新得的宝马洗刷,“不知道。”

    裴子晋:“我刚才听一个熟人,比试时他站得离两卫诸将近,听他们的说起,你的武艺若要更上一层楼。既要良马,也可绑上铁沙袋训练。”

    裴子卓思量一番,良马有了,铁沙袋亦可一试。“我试试。”

    两卫诸将未必是江湖高手,但久经战阵,见识不俗。

    裴子卓:“三哥,我打听了,今天和我比试的薛郎君,在营中跟着一位宁将军锤炼武艺。”

    裴子晋拧眉,“不是段将军么?”

    比试时,其他人都没发话,段晓棠越过吴越薛曲,直接给薛留下令,裴子晋还以为薛留是段晓棠帐下属官。

    裴子卓:“不姓段,姓宁。”

    裴子晋:“今天没有一位宁将军赴宴。”

    徒弟都打不过,还想去会会师父?

    裴子卓这个败军之将有良驹,吴越回到营中,一碗水端平,奖励给薛留一把长戟,这是他另外练习的长武器,格外适合冲锋。

    庄旭专干苦活累活,见着众人,仿佛见着救星。“你们可算回来了!”

    吴越见营地初具规模,问道:“还有多少人没渡河?”

    庄旭:“今日只过来一半,孟将军还在对岸照应。”

    即使早早通知两岸准备渡河船只,但三万大军,加上大量的马匹辎重,三日的休整时间将将够。

    庄旭:“粮草如何?”

    范成明:“明日运过来。”

    庄旭:“刚刚我还让底下军士,拿上渔网,借现成的船,去黄河上捕鱼。”

    渔业兴盛,便有渔霸。黄河上的渔霸背后势力再盛,能比调动大军的庄旭更霸道?

    黄河鲤鱼细嫩鲜美,加之河东渡口在去年与杨硕军队决战的上游,庄旭更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范成明搂住庄旭的肩膀,“三儿,你越来越勤俭持家了!”

    庄旭一把推开范成明,“滚,你们吃香喝辣去,留我一个人累死累活。”

    范成明:“功劳怎么能全揽在自己身上,宁将军不也搭手了么。”

    宁岩,当牛做马又一人选。

    次日一早,范成明找上段晓棠,“段二,借我把扇子使使。”

    带把扇子,更像长安纨绔恶少,仅限于范成明个人形象。

    段晓棠看范成明的模样,不似热得慌,必然别有用途。从箱笼里找出一把折扇,“扇面没提,你自个写。”

    范成明:“写什么呀!”

    段晓棠:“附庸风雅不会么。”

    范成明:“我像么。”

    段晓棠:“不然正面写‘心腹’,背面写‘大患’!”

    范成明:“生怕不碍七郎眼是吧,我待会要跟河东的人出去吃酒。”

    福至心灵,“你上次那个‘三省吾身’怎么写的?”

    段晓棠稍微改动一番:“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范成明没有与人动手的资本。

    范成明四处找笔墨,“写下来。”

    段晓棠断然拒绝,“我俩的字能看么!”有点自知之明吧!

    范成明单纯知耻而不勇,“也是哈,我去找人!”

    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四处寻摸善书之人,孙安丰刚好撞到枪口上。

    范成明:“孙三,走,帮我做点事。”

    孙安丰不明就里,“范将军,做什么?”

    温茂瑞:“范二,你说清楚啊!”

    范成明的状态,一看就不是干正经事。

    范成明把人拉到营帐,“写几个字而已。”啪一声把空白折扇放在桌上。

    孙安丰第一反应,“给段将军的?”

    去年他们入营时,天气尚且炎热,营中将官,有用蒲扇的,有用手作蒲扇的,唯独段晓棠不嫌麻烦,多用折扇。

    范成明:“就是从她那儿拿的,我用。”

    孙安丰:“写何文字?”

    范成明:“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

    孙安丰:“圣贤之书怎能……”如此曲解。

    温茂瑞撇嘴,“你怕是从没认真看过,段将军扇子背面写的什么。”

    迫于范成明的“淫威”,孙安丰只能含泪写字,为此还先练习两遍。

    扇子功成,范成明“啪”一声打开折扇,扇两把风,身体不由得抖一抖,“有点冷!”

    温茂瑞翻个白眼,“才二月。”刚入春,谁带扇子啊!

    有病!

    为了右武卫的发财大计,范成明只能含泪受冷玩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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