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四品定远将军,右武卫第四号人物,舔着脸也能称呼一句,朝廷高阶将领。
他卖身,得什么价格?
庄旭:“多贵?”
林婉婉:“金疮药比胡椒便宜点。”
范成明:“难不成金子做的?”
林婉婉:“和胡椒一样,原材料从千里外来。”
白家当初找上的那个蜀商,见三七有利可图,小试牛刀往长安贩了一批。
林婉婉当机立断,费了大价钱,买走八成货物,甚至还和蜀商签订订货协议。
一个有货源,一个有药方,双赢。
蜀道难,滇道亦难,下一批三七,不知何时才能到长安。
林婉婉又不像袁家,有实力组建商队,直接去六诏寻找,只能当坐地户收购。
如今手上这点三七,当然要省着点用。
范成明:“那和酒相似的东西呢?”
林婉婉:“比寻常美酒贵。”
段晓棠把人支过来,自然是在商言商。
林婉婉:“你们考虑一下,要多少?”
胡椒美酒再好,能救命么?
范成明“痛”下决心,“照给段二的分量,准备四份。”
林婉婉提笔在纸上写下药物名称数量,抬头问道:“你们为出征做准备?”
庄旭点头。
林婉婉:“其他的丸药、散剂要不要?”
范成明肉痛道:“有哪些?”
林婉婉:“安宫牛黄丸、片仔癀、小柴胡丸、六神丸……有些价格昂贵,只能现制。现在出征,战事拖延,仁丹也能备一些。”
林婉婉终究是有良心的药材商人,不忍心敲客人竹杠,“唉,最可能面临的是外伤,拿点金疮药和酒精就够了!”
知道范成明好酒,忍不住提醒道:“范将军,酒精非酒,可不能随意拿来喝!”
不是战斗民族,就不要干不要命的事。
林婉婉转头交待道:“带范将军他们去拿药,顺便说一说用法。再把十二号叫进来。”
姚南星:“是。”
谢静徽从柜台下方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侧旁的柜子,取出一个个药瓶和小坛子。
范成明眼皮一跳,林婉婉让他不要当酒喝,结果是拿酒坛子装的。
到了算账的时候,范成明松了一口气,没林婉婉先前说的那么昂贵。
谢静徽再将两小瓶仁丹放在一旁,“郎君,这是仁丹,若因暑热出现恶心、胸闷和头昏,可服食一粒。”
庄旭:“这个多少?”
谢静徽:“不用钱,师父让送的。”
林婉婉的好意范成明庄旭心领了,剩下的零头也不用找了,算是打赏。
亲兵们手上提得满满当当出门,范成明扭头望向隔壁,拽上庄旭,“走,我们去看看。”
庄旭拨开发小的手,“我两去,算什么事!”
范成明:“凑凑热闹。”
他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总得把家里安抚好了。
一进花想容,两人差点被眼前的琳琅满目晃花了眼。
顾碧青见两人形容,知道是头次来,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顾碧青:“两位郎君,看些什么?”
范成明粗声粗气道:“你们有什么?”
顾碧青:“口脂、敷粉、眉黛、霜膏都有。”
“郎君给谁看的呢?”总不能是自己用,这种体格,一看就不是敷粉的儿郎。
范成明:“内子、嫂子、伯母。”
顾碧青心下简单将三人划为两拨,问道:“不知三位娘子肤色如何,是白是黄还是黑?”
这可真把范成明和庄旭问住了,愣了半晌。
范成明不确定道:“白。”比我两白。
这种男人顾碧青几个月来看的多了,根本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只能选最不会出错的选择。
顾碧青:“不若看看玉肌散和口脂套装。”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在花想容狠出了一笔血。
晚间范成明将几个瓶瓶罐罐交到陈灵芝手上。
不待范成明说话,陈灵芝就认出来,“你哪来的花想容的东西?”目光满是审视。
范成明:“你认识?”
陈灵芝不接话,“哪来的?”
范成明:“今天和庄三去济生堂取药,看隔壁热闹,买了一点。”
陈灵芝勉强信了三四分,手往梳妆台上一指,“原先祝娘子送了许多。”
范成明天天从那儿经过,愣是一点没发现。
陈灵芝接过,“刚好,我的快用完了。”
范成明挠挠头,“还给嫂子带了一份,明天你找个机会带给她。”
陈灵芝半点不介意,“好。”
翻开口脂盒子,一个个审视颜色,嘟囔道:“下次不要买桃花姬,上唇一般,顶多画画花钿。牡丹冻、芙蓉脂最好。”
陌生的名称,直让范成明眼冒金星。
好在这点晕眩,睡一觉就好了。
次日一早,范成明在右武卫门口,等待右屯卫的人汇合。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又去军器监砸场子,不,拿货了。
军器监的人,一看范成明来了,心里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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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他又又又来了!
连句委屈话都不能说,去年南衙诸卫领了那么多军械,结果全丢在辽东。
军器监的大爷们,在范成明面前,既不能甩脸色,也不敢要孝敬,只求好好把事办完,别闹幺蛾子。
果不其然,范成明一出马,军械手到擒来。
宁封打着鬼主意,“范二,少府监有人吗?”
右屯卫还有一批衣袍,压在少府监,快一年了。
范成明慢悠悠道:“人贵知足。”他要在少府监有人脉,还会让恒荣祥赶工衣裳?
范成明有正事要做,领取军械,登账入库。
段晓棠绝不肯多沾一星半点分外事,一到下衙的时辰,立刻溜出去找白秀然玩。
白秀然最近一段时日,再听曲又觉得吵闹,结果却不嫌弃,手搓麻将的声音刺耳。
段晓棠舍命陪孕妇,加上徐昭然素云,凑足四方。
白秀然问道:“日子定了吗?”
段晓棠有气无力道:“五日后。”
徐昭然:“这次莫要太出头,万事有世子和薛大将军作主。”
肉眼可见的烂摊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白秀然心神一半在聊天,一半在摸牌。
段晓棠:“秀然,该你摸了!”
白秀然兴致勃勃地摸起一张牌,手指略微摩挲两下,心底有数,放到眼前确认。
兴奋道:“六筒,胡了!”
许是乐极生悲,没笑两声,白秀然忽然捂住肚子,一脸痛苦模样,“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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