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哭笑不得,“真当睡一觉,就能白得一个大胖儿子!”
发觉话有歧义,对男人来说,可能真是“睡一觉”的事。
翻个白眼道:“我给你肚子上划拉一个口子,受得了再来说剖腹产的事。”
范成达在弘农宫受伤,回长安养了几个月,现在还虚呢。
南衙拿得出手的武将都这样,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段晓棠奇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刚过去一个晚上,南衙的武将和六部的文官也不搭界。
旁边人七嘴八舌介绍,什么邻居二舅的表侄女,媳妇表姨的外甥女……亲连着亲,人连着人。
八卦从来都是传得最快的。
范成明凑上来,“剖腹取子真那么神?”
段晓棠斜睨一眼,“操哪门子心,你嫂子媳妇又没怀孕。”
范成明有理有据,“打算要长远!”
段晓棠:“那是没办法的办法,能生还是自己生的好。”换到现代,林婉婉干的事叫草菅人命。
看周遭同僚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爱信不信,其中原理和你们解释不清楚。”
温茂瑞瞪大眼睛,“段将军知道原理?”
段晓棠恐吓道:“把你肚子划开,肠子搬开,切点零碎下来,肚皮一盖,绣花针缝两针,不就成了!”
温茂瑞背后一阵阴风扫过,颤悠悠道:“真的?”
范成明回忆袁昊嘉的肚皮,“好像是这样。”
如果说段晓棠身边人只是猎奇的话,林婉婉在济生堂,可谓是自开业以来,第一回门庭若市。
济生堂和五谷豆坊连在一起不是秘密,许多以前只派伙计买菜的酒楼食肆掌柜,这两天都亲自过来瞧一回新鲜。
神医啊,活在身边,真正的神医!
长安众多医家,默契地不提,林婉婉医术,瘸条腿的事。
人家把短板补上,真正把命悬一线的病人救回来了。
现在回春堂的诸位大夫,谁不赞一句,朱大夫慧眼识珠。
他怎么想到,把孙女送到林婉婉门下学医的?
私下向朱大夫打听,林婉婉收徒弟是怎么个收法,谁家没有女儿姐妹孙女。
林婉婉的医术不同寻常,连收徒方法也别具一格。当世医家,少有人会同时带五个徒弟。
朱大夫亦是有苦难言,他是希望朱淑顺学医路上少些忌讳,走得更远。
但没想到会没忌讳到这份上,进产房开腹、去京兆府验尸。
即使明白林婉婉的医术,必须对人体足够了解,但谁也没想到,林婉婉能豁出去到这份上。
京兆府衙门内,王差头在李君璞身后亦步亦趋。
试探问道:“李司录,你上回带来那位林大夫,莫不是为人剖腹取子的林神医?”
李家没有女眷,李君璞在这方面消息差点,“你说的那位林神医,在哪坐堂?”
王差头:“胜业坊。”
李君璞:“就是她吧!”
王差头:“人那么厉害一神医,跑我们京兆府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想了好一会,“大材小用。”
偷窥李君璞的脸,周正是周正,但不像能讨小娘子喜欢的性格。
李君璞照样一张冷脸,“自有她的道理。”
王差头:“司录,以后还能请她来验尸吗?”万一水涨船高,够不上呢。
验尸虽然不是好活,但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么,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
“林神医本事大着呢,上回顺着她验尸的结果,轻轻松松把人抓着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君璞:“大可去请。”
王差头想起上回那篮桂花糕,显然人也是愿意和京兆府打好关系的。
“司录,林神医喜欢哪种活?”
投其所好,验尸也分好活烂活。
李君璞直言,“能开膛破腹的。”林婉婉现在有挑拣的资格。
王差头以为听错了,“啊!”
李君璞:“你也说,她是剖腹取子。”
喜好虽有些奇怪,但王差头决定满足她。
李君璞下衙回家,路过济生堂,瞧还没歇业,见里头没有病人,大大方方进医馆。
林婉婉见是李君璞进来,自己人没必要客气,依旧仰靠在椅子上,隔着桌子问候,“李二哥,买药?”
李君璞:“来看看你,今天很忙?”
林婉婉有气无力地抬手,指着药柜方向,“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我的成药都快卖光了!”
济生堂只有林婉婉一个当家大夫,其他只能算药童。
来瞧新鲜瞧热闹的多了去,有病治病,没病买药。
林婉婉往常空的时候,制的药多了,对症的,养生的都有。
尤其是针对妇人病的三大神药,备得多着呢。
今天客人多,林婉婉都不想用病人形容,歇业晚,把其他四个徒弟放走,留住的最近的杜若昭收拾残局。
时隔两年,林婉婉再次在医疗行业里卷生卷死。
李君璞:“能坚持下去吗?”
济生堂开门营业,不设门槛,不挑拣病人,只要出得起诊金药费,都是林婉婉的病人。
林婉婉:“我托人带信去庄子上,请赵大夫进城,帮忙支应两天。”把长安百姓的新鲜劲耗过去。
李君璞见林婉婉心有成算,道明此行真正来意,“你上回验的那具尸体,凶手抓住了!”
林婉婉早有预料,“大夫?”一不小心“坑”了同行。
李君璞微微点头,“嗯,附近村子的村医。”
李君璞未曾提及具体案件情况,就回家了。但林婉婉猜测,不是医疗纠纷就是情感纠纷。
无论到哪里,都是狗血一大盆。
长安城每天都有新故事新奇人,横空出世。
林婉婉的热度维持不到七天,哗哗往下掉,渐渐回归正轨。
这时候,才有空回应一些亲朋好友的“问候”。
对顾盼儿的说法是,剖腹产会在肚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
对白秀然则是,剖腹产容易大伤任脉气血,她身体很好,完全可以自然生产。
骆凝华拆线,比普通人更晚两天。
中间竖起一道屏风,几个亲近的女眷换过衣裳坐在屏风外。
这段时日,她们也没见过骆凝华真人,顶多隔着门窗,说过两句话,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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