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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0章 年夜饭上
    说到底,家里几个人,谁不苟呢。

    对联贴完,段晓棠和于广富牵马出门。

    林婉婉在后头追着问道:“去哪儿?”

    段晓棠:“去大营转一圈。”

    林婉婉:“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段晓棠:“回来。”

    段晓棠当过员工,知道上司再怎么表现亲民,在一起吃饭也不会自在。所以只是去右武卫大营里转一圈看一眼就回来。

    一年到头难得的清闲日子,街道两旁许多商铺都已经关门歇业,但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穿着新衣,手里提着各种年货,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表情。整个路上呈现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

    若在历史长河上纵向对比,如今长安百姓的生活一般,但横向对比,甚至把往前几十年的日子拉出来,竟还算不错。

    天下一统,中原强盛,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骑马走在热闹之间,连段晓棠的心绪都隐隐振奋起来。

    年味,真的很浓。

    各个衙门腊月二十后陆续封印,年后开印。放的长的,能有小一个月。

    人家是真放假,不会让你除夕调休。

    过年如此盛大的节日,连右武卫大门口守卫有些松散的事,段晓棠都不想管了,大过年的,是不是。

    顺着往常的习惯抬脚往校场去,于广富劝道:“校尉,今天人应该不在校场。”

    段晓棠调转方向,“去火头营。”

    火头营附近人声鼎沸,又有几块不知道从哪里卸下来的门板,在空地上一字排开。

    一张门板上四周围着七八个人,段晓棠伸进头往里瞧,一双双手洗的干净却粗糙的大手,正小心翼翼地捏面皮。

    段晓棠:“呦,包包子呢!”

    尹金明抬头,惊喜道:“校尉来啦!”

    段晓棠仿佛拉家常的语气,说道:“家里还没开饭,到营里来看看。什么馅的?”

    周水生:“一个猪肉大葱一个猪肉白菜。”

    段晓棠笑道:“庄校尉囤那么多菜,可算让你们找到销路。包多少?”

    周水生:“左厢军三千人,少说得一两万个。一顿吃不完,冻上往后再蒸热,烤煎都可以。”

    段晓棠估摸一圈他们的速度,“那可有的包了。”

    尹金明:“先把中午的包出来。”

    段晓棠四处转悠一圈,和于广海各分一个新鲜出笼的包子。

    再跑去营房,看过一群还睡懒觉的懒虫,没把人掀起来。只反复叮嘱,别真吃醉了酒,别赌钱。

    嘴上这么说,但回家吃过饭,几个人就坐到麻将桌前圆起来。

    赌资不高,一文钱。

    托那几头意外摔死的牛的福,林婉婉攒够足够的牛骨,做出两幅牛骨麻将。

    这声音这份量,熟悉的感觉呀!

    作坊和店铺下午都不营业,祝三一家人也搭在小院过年。

    祝三好不容易听明白规则,手忙脚乱砌完牌,轮到出牌时反倒踌躇。

    赵璎珞右手拿着尾端的两张牌反复调换位置,动作熟稔,一看就是“砌长城”的老手。“你行不行呀!”

    祝三咬牙道:“行!”然后转头问祝英英,“小妹,出哪张?”

    祝英英心下一横,“六条。”

    祝三依言小心翼翼地把六条放到桌中间,没人撞牌没人杠没人胡,不由得松一口气。

    祝三下首是杜乔,自恃将每个人的牌面算的清楚,打出熟张,“二条。”

    赵璎珞熟练地拿起刚落桌的二条,放在自己的牌里,淡定道:“清一色,胡了!”

    轮到杜乔不淡定,“刚刚林娘子打二条,你为何不要。”这不公平。

    赵璎珞说的有理有据,“之前想赌一把自摸,可你的二条打出来,剩的机会不多,干脆胡了,落袋为安。”

    义正词严,“给钱!”

    林婉婉小声道:“放过上家胡下家,可以么?”

    段晓棠:“我哪知道!”她一黄赌毒不沾身的五好青年。

    至于可能知道规则的祝明月,正在后院午睡,谁也不敢冒着起床气的风险,把她叫醒,只为问一个麻将规则。

    赵璎珞一字一顿,“法无禁止皆可行,”手心向上对着杜乔,“给钱。”

    杜乔争辩不能,数出八文钱放到赵璎珞手心,至此本钱输的一干二净。强调道:“麻将规则必须增加一条,上家牌没胡就不能胡下家!”不然就是欺负人。

    林婉婉打着圆场,“以后慢慢讨论。”

    杜乔“含恨”下场,换上祝英英。

    段晓棠看着当前的阵容,两个新手搭配一个发挥不稳定的选手,怀疑赵璎珞会通吃全场。现在买马来得及么?

    估摸时间差不多,段晓棠去厨房做年夜饭最后的准备工作。

    一个能在右武卫大营操持三千人宴席的大厨,区区一顿年夜饭,手到擒来。

    柳恪拉响门铃,送来他家做的汤中牢丸和五辛盘,祝明月回的是屠苏酒和春卷。

    天将薄暮时,年夜饭正式开席。

    清蒸鱼、皮蛋豆腐、四喜丸子、糖醋里脊、炸鸡柳、泡椒木耳、五香烧鸡、什锦大拌菜……

    不分主人客人还是仆人,在正屋里摆上两桌,分为男女席,挤到一起坐了。

    段晓棠举起一杯屠苏酒,“开饭!”

    曹学海跟上,“干杯!”

    杜乔立刻阻止道:“屠苏酒年少者先饮,年老者后饮。”

    段晓棠点算一圈,“先是杜墨,再是祝三,然后是谁呢?”

    孟二良非常有自觉性,“我最后。”

    余下几人各自叙过年纪,段晓棠一脸迷惑地盯着杜乔的脸看,“你居然比我小两岁!”

    这不科学!

    杜乔都快被气笑了,“我只是长得比较沉稳。”

    不是谁都和段晓棠一样,无忧无虑长大,全是一副少年心性。

    相由心生,看着自然年轻。

    段晓棠等杜乔喝过之后,屠苏酒微微沾唇便放下。

    二十岁考取全国状元,进入国家公务员队伍,应该算年轻有为吧。

    杜乔问道:“你之前以为我多大年纪?”

    段晓棠:“可能比我大一点点。”二十五六或者二十六七。

    林婉婉坐在隔壁桌笑话道:“你俩,真说不准谁比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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