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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粮草问题
    现任楚国公听起来似乎真的心眼不大。

    白旻之所以猜测李家今日尴尬处境,不是底下人看眼色擅自行动,而是楚国公本人授意。

    便是因为李家冯家军中树大根深,但轮到李家兄弟出仕之时却只有文职。这不仅要打通吏部关系,还要在军中影响力甚大,堵死他们的出路,必须得楚国公亲自出面才行。

    当时李君璞选择文职中偏向武职的县尉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没想到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段晓棠:“不能改换阵营,投奔其他主将吗?”

    当然仅限于大吴军事体系内的其他山头,比如白家,以前听说过的河间王,甚至以孙安世卢照为代表的地方边军。

    有本事还自带资源,谁会不要?

    白秀然:“先陈国公当年未能成功自立,所以他这一系至今仍在楚国公门下。没有楚国公点头,其他家也不敢轻易接收。”

    虽然捕风捉影,大家都知道两家闹矛盾,但确实没有摆到明面上。

    除非皇帝亲自出面征辟,但皇帝也要考虑楚国公的意愿。

    简而言之,路堵死了。

    所以白旻说熬,李家兄弟三人和楚国公比命长,谁先熬死对方谁就赢了。

    李氏兄弟命长,等到再下一任楚国公威望不足,绝难以阻止李家出奔自立。

    若是这一代楚国公命长,李家不仅这一代连下一代都从军无门。军武世家为了维持门第不得不向文官世家转型。

    祝明月段晓棠习惯了现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双向选择的自由。没想到长安高门之间人身依附关系更甚,子孙前程全部锁死。

    祝明月:“他舅舅家呢,没人了吗?”

    不可能,李君玘当初被罚得最惨李家兄弟仍然做官,只是官职不高。舅家被放过一马,日子应该更好一些。

    白秀然:“冯家还有几个表兄弟,我没接触过。但据我大哥说,虎父犬子已是夸赞。”

    犬,好歹能守户。

    不得不说白旻这句评价相当刻薄,可见冯家兄弟之无能。

    “我爹说,陈国公临终安排军中基业转给李大郎,等李二郎历练出来再传给李二郎。”

    白隽肯定不会出现在冯晟死亡现场,但这无疑是冯晟临终前对内对外的表态,属意两个外甥做自己的继承人。

    子承父业子继父产,自古应有之义。

    舅父虽也称父,但血缘终究隔了一层。但李家兄弟自幼丧父,舅舅于他们而言,和亲爹没区别。

    子孙不肖,冯晟也无奈。基业留给儿子守不住,索性传给外甥,日后看在亲戚情分,也会拉拨自家子孙。

    儿子们留些家产做富家翁就好。

    对于白隽这样的家主而言,当年听到这个决定,也不得不赞一句英明果断。

    如果白旻这一辈兄弟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扶持旁支风险太大,白隽会选择去投资外甥、女婿和外孙,让他们日后反哺白家。

    但做不到冯晟这般果决。

    所以人家是不世出的名将,论杀伐果断无人能及。

    至于其中被亲爹毫不犹豫盖棺定论嫌弃的冯家几兄弟的心路历程无人关心。

    如果按照冯晟临终前的设想,李君玘顺利接过冯家大旗,携征突厥的战功说不定真能和楚国公切割,自立山头。

    只是没想到出征失败,李君玘被首当其冲论罪,官职一撸到底。被寄予厚望的李君璞由此开始坎坷仕途,再不能从军。

    但李君璞真的认命了吗,祝明月绝对不信。论亲疏远近,自然是白秀然更亲近,“你们觉得李二郎是热情好客之人吗?”

    这话没头没脑,但段晓棠的选择很坚定,“不是。”

    “论关系,他和秦景葛寅最好,捎带上一个表弟卢小郎自无不可。”祝明月现在已经习惯用“郎”称呼人,但接受不了背后还要称呼“大哥”,所以直呼其名。

    “可他还特意提醒,加上孙大公子。秦景和他这位上司的的关系,你们大概都清楚。”

    “一般。”白秀然想起来,加上一个孙安世怎么看怎么奇怪,公务不算公务,私交不算私交。

    祝明月:“而且他今早还特意找晓棠明天做一个奶油蛋糕,他本人不喜甜食,秦景葛寅没有这个执念。真正喜欢吃奶油蛋糕的是孙安世和卢照。”

    上次那么大一个蛋糕几乎就是他两吃完的。

    段晓棠重点吐槽,“还嘱咐我别做得太花哨。”什么直男审美。

    白秀然一通分析,李君璞并非热情好客细心体贴之人,如此一来必有所图。

    而昨日李君璞邀客之前发生了什么,说他们的军饷粮草快下来了,将要离开长安,而当时卢照秦景的神情并不算愉快。

    白秀然大胆猜测,“辽东江南的军饷粮草出了问题?”

    可哪方面有问题,却连个方向都没有。白秀然现在连朝堂半公开的消息都知道的不多,更何况生态更封闭的军队。

    也只有李君璞这种从小接触军事军队的将种,才会抓住卢照秦景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察觉出其中问题。

    可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白秀然茫然四顾。

    段晓棠两手一摊,“我连大吴的军制都搞不清楚。”

    祝明月:“我更不知道了。”

    兵马未动,粮草现行,一旦军饷粮草出问题,绝非小事。

    说不定一旦揭开,就要杀的人头滚滚。

    白秀然此时方才明白,祝明月哪里是怕李君璞的前尘往事牵连自己。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分明是看出李君璞行为一改往常作风,探出一点粮草有问题的苗头。

    白秀然毫无头绪,“我只能回去问问父亲和大哥。”

    至于父兄会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白秀然也没有把握,毕竟牵涉甚大。

    当着白秀然的面,祝明月自然不会说类似高层杀的血流滚滚,只要不影响小民生活之类的话。

    这只是奢望。

    譬如他们三人明面上和白家没关系,不过是和两个不管事的小姐弟有来往,但白家如果倒了,对他们一定有害无益。

    更遑论其中的情分。

    姜永嘉在门外敲门,“三娘子、祝娘子,陈牙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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