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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段郎段郎
    五月天气虽热,但论中暑还差几分火候,何况孙无咎向来身体康健。

    孙无咎此刻顾不得形象,彷佛将死之人喊冤指证罪魁祸首一般,有气无力的抬起右手,指着林婉婉等人。

    “我是陪她们逛街累出来的。”

    竟含冤至此,可恨白湛等人居然躲过一劫。

    “至于吗?”李君璞对此持保留态度,没有陪女郎的逛街的经验,但想来曲江池周边的摊位不至于真有多少。哪怕绕行一周,也不该累成这副模样。

    秦景是个厚道人,“应该是。”

    孙无咎是他们目送离开的,哪怕祝明月等人促狭捉弄,孙无忧是亲妹妹总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兄长。

    葛寅作为唯一成亲的人,往常没有陪着妻子逛街的心思,向来只负责支钱。

    直到回到齐州,兴之所至陪着逛了一圈,两百多斤的肥肉差点交待在齐州的大街上,看的秦景心惊不已。

    李君璞复再问道:“你刚才和徐大郎他们抓了一个人贩子?”

    “嗯。”段晓棠恶狠狠的说:“当街抢孩子,罪大恶极。”

    林婉婉声音尖利,“对这些人贩子就该出重拳下重手,害人家破人亡骨肉离散最是可恶。上点十大酷刑,轮番着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白秀然忍不住咳嗽提醒一二却已经来不及了。

    李君璞好奇,“十大酷刑是什么?”

    林婉婉反应及时,“就是很重很重的刑罚,衙门通常有哪些?”

    李君璞:“夹棍、打板子。”

    “那就狠狠地打。”听起来没有一点创新性,但林婉婉并不打算去开拓李君璞的思路,不然问起一个良民怎么知道许多复杂恐怖的刑罚该如何回答。

    段晓棠急忙转换话题,“卢照秦大哥他们的军饷粮草快下来了,不久后就要离开长安。”

    李君璞同样注意到两人听到粮草军饷时并无多少喜色,猜出几分缘故。“不如改日叫上孙大公子一起去我家喝酒。”

    这场酒既是交情,也是送别。

    秦景卢照自然答应。

    李君璞歇够了告辞,“我先回去守着,你们慢慢玩耍。”

    等人走远了,林婉婉方才感叹,“李二哥可真够倒霉的。”不仅事业不顺,连感情也是波折重重。

    换在林婉婉身上,对方敢退亲,不说日后如何,当场肯定要放一句狠话:莫欺少年穷。

    更倒霉的是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开。

    “晓棠,你以后遇上麻烦事,我一定挡在你前面叫“段郎”,替你斩断一切烂桃花。”林婉婉胸膛拍得响。

    “能不能盼点好,”段晓棠听得别扭,“还有别叫我段郎。”

    林婉婉:“总不能叫“棠郎”吧。”

    螳螂。

    段晓棠忍不住翻一个白眼,“滚。”

    林婉婉:“那段郎。”

    段晓棠:“段你妹。”

    通常段晓棠是个极为注意修养的人,但听到这样的称呼很难不爆粗口。

    林婉婉:“晓棠,你不要别扭嘛。”

    段晓棠千辛万苦到嘴边的“扭你妹”咽回去,“我忘不了无量山洞里的段郎。”

    祝明月忍住笑,“是有点不大吉利。”

    无量山洞里的段郎不就是天龙八部里的段誉吗?

    林婉婉:“你又没有兄弟姐妹,怕什么?”

    白秀然听着三人打一通嘴仗,“你们说的段郎是什么人。”

    段晓棠讲述一个阉割版的《天龙八部》:“是一个话本故事,主角叫段誉,是一个小国王子。父亲生性风流,但他却是纯真温柔之人。”

    “长大后离家游历,遇见一个个集天地毓秀的美好女子,与对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女子均称呼其为“段郎”。但每到谈婚论嫁,两方亲家见面,总是发现女方母亲是父亲早年的红颜知己,也就是说,如珍似宝的情妹妹变成了异母的亲妹妹。”

    听到这里孙无咎可就不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乱伦?”

    段晓棠辩解,“事先段誉和女方都不知情。”

    原以为段誉同其父一般,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滥情之人。结果居然是被父亲连累喜欢上亲妹妹。

    而且不只一次,也不知他怎么受得了的。

    难怪段晓棠最开始就曾言其父生性风流。

    葛寅啧啧:“可真够倒霉的。”

    段晓棠:“后来段誉痛定思痛,终于认清心中所爱是一位王姓女郎,这位女郎系出名门,追溯起来应该是前朝外戚。”

    白秀然冷言,“王女郎又是他妹妹。”

    段晓棠沉重的点点头,“嗯。”

    其他人心中石头落定,我们居然毫不意外的样子。

    段晓棠:“段誉母亲死前说出真相,原来她早年深恨夫婿花心,以牙还牙与人一夜风流生下儿子,段誉的亲生父亲其实应该是他的堂伯父。”

    孙无咎总结,“亲妹妹变堂妹。”还是乱伦,“最后结局如何?”

    祝明月:“段誉娶了王语嫣。”

    段晓棠:“王语嫣回到慕容复身边,段誉娶了钟灵和木婉清。”

    林婉婉:“段誉继任国主,最后出家做了和尚。”

    孙无咎:“你们说的是一个故事吗?”

    段晓棠点头,“是一个,不过结局不同。”

    孙无咎誓要讨一个公道:“那几位女郎应该都是段誉堂妹吧,何况他本人血统有疑,如何能继任国主?”

    “边缘小国与中原风俗不同,堂兄妹之间似乎不大介意。”段晓棠思索第二个问题,“至于他们国家的继承,有点复杂。”

    “段誉的生父,也就是名义上的堂伯父其实是前朝太子。后来朝堂更迭王位落到段誉亲伯父头上,但伯父无子,而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在外头生的都是女儿。也就是说段誉和他的父亲就是下两任的继承人。”

    要论孙无咎从这个故事得出哪种结论,只有四个字。“因果报应。”

    白秀然感慨,“难怪你从来不让人称呼你的姓氏加郎。”

    段郎,的确有毒。

    “段誉的故事也不是全然胡编的话本,”林婉婉手托着下巴,“如果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从小不在一起生活,且从未见过面,多年以后偶然相遇,会很容易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而且,血缘关系越近,这种吸引就越明显。”

    这就是遗传性吸引。

    “如果某天与一个异性一见钟情,说不定是失散已久的血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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