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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 高墙飞奔
    “是我多心。”乌友俯身郑重行礼。

    若是寻常女子,对上乌友前一阵的呕心剖白,说不得小鹿乱跳芳心暗许。

    可惜段晓棠没有那根弦,更不明白长安百姓含蓄表达。

    一通驴头不对马嘴,成功解除自己的嫌疑。

    “既然我已经洗清嫌疑荣获清白,”段晓棠的话不无嘲讽,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现在可以走了吗?”

    乌友迟疑,“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最基本的要求是坦诚。”段晓棠言尽于此。

    乌友试探,“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做朋友吗?”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脆弱。

    段晓棠心底暗叹这个不可能姓乌的真是擅长装可怜,开口想要推回去,语气却不自觉软了软。

    “我有一个朋友也叫无忧。”

    听到乌友耳朵里便成了:我已经有一个叫“无忧”的朋友,不需要再有同音的乌友。

    乌友:“是无忧无虑的无忧吗?”

    段晓棠点头。

    乌友惨然一笑,可我是子虚乌有的乌友啊。

    “我自幼生母早亡,父亲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家中,习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段晓棠也猜到了,上头的哥哥接二连三去世,乌友这个小可怜一下子受到各方重视和觊觎。

    乌友继续,“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不图利益与我交往的。”也因为不图利,所以难以挽回。

    段晓棠低头摸着怀中荷花花瓣,他着实当不起乌友的夸赞。哪能不图利呢,维护客情关系也是利。

    “你可以走出去,多看看外头的世界和人,交交朋友。”段晓棠想起之前一群长安纨绔的表现,额外提醒一句,“也不要什么坏朋友都交。”

    乌友顶多是想得多心思深沉,但真不会去欺男霸女,别跟着学坏了。

    见段晓棠态度松动,乌友见好就收。“我明白。”

    “那我走了。”段晓棠晃了晃手里几支荷花,当做挥手告别。

    乌友眼见穿白衣扎着高马尾抱着花走远,风采昂扬的段晓棠,自言自语,“还真是心软呀!”

    李君璞好歹是经历过阵仗,有一些不成熟的小经验。

    此刻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饮子摊上,周边跟着四五个衙役。正喝着一盅井水里镇过的酸梅汤,虽然不在意味道,也不由得暗暗比较,没有段晓棠家里煮得好。

    一个衙役急慌慌的冲过来,“头儿,前头水边出事了。”

    长安城万年县每天大大小小出多少事,若是每出一件事都大惊小怪一惊一乍,李君璞也不用活了。

    深吸一口气,看来气定神闲。“具体情况说来。”

    衙役:“三个王府护卫把一群长安恶少年推到水里去,说他们冲撞了贵人。”

    李君璞:“淹死人了吗?”

    “没有,”衙役摇头,“说是让他们在水里泡上半日醒醒神,小惩大诫。”

    以李君璞对长安恶少年们了解,说他们冲撞贵人真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这次遇上真和他们计较的人。

    “不用管,死不了人,这天气泡水里凉快。”

    衙役也不多言,王府护卫们专挑了一块没有遮挡的水域,等会日头上来,和滚水似的。难为他们还得顶着火辣的太阳监督。

    李君璞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喝饮子,我请客。”

    只要我不当回事,就真的没有事。

    段晓棠往预先和祝明月等人预先约定好的地方去,人潮越来越多,而他的方向是逆着人流的。

    艰难地往前行进,路上居然遇见一个熟人。

    段晓棠招招手,“徐昭然!”

    徐昭然穿着全套盔甲显得英武不凡,也热的快七窍生烟了,正跟和同僚在路边的饮子摊上狂喝饮子解渴。

    三个富贵窝里长大的高门子弟,只恨这饮子没有冰。

    待到了付钱的时候,一个没带钱,一个身上只有金块,只有徐昭然预先得了李君璞指点,身上带了些散碎铜钱,方才将帐结了。

    否则千牛卫吃霸王餐可是要闹出笑话的。

    徐昭然回头,“只有你一个人吗?”

    段晓棠指了指远方,“我去接明月她们。”

    徐昭然:“那快去吧,待会人潮越多挤散了就不好。”

    “嗯,”段晓棠挥挥手,“我先走了。”

    同僚见段晓棠气度潇洒不似庶人,急问道:“这是谁?”

    长安哪家高门子弟,以前从未见过。

    徐昭然不愿多说,“是三娘的朋友。”

    世间多少行三的女郎,但会在徐昭然口中出现的“三娘”只有一人,他的未婚妻白家三娘。

    同僚自以为知机,“哦。”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有人抢孩子,有人抢孩子啊!”声音惨烈而愤怒。

    三个千牛卫立刻扔下饮子往前奔去,人流聚集最容易出现这种事。

    段晓棠离得近些,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苦主,只能大喊,“抢孩子的人长什么样?”

    人群中有人应道:“一个穿葛衣的中年男人。”

    葛衣正是寻常百姓常见穿着,目之所及,多少穿葛衣的中年男人。

    周围人正不断的问着线索。

    “往哪个方向跑的?”

    “前头。”

    “孩子多大?”

    “半岁。”

    ……

    周围人潮汹涌,段晓棠施展不开,瞥见路边的围墙,回头看见徐昭然等人艰难向这边赶来。

    大声喊道:“我先去前头看看。”

    说完手里荷花一扔,横向围墙边走。脚下一用力踢到墙上,手往上一搭接力上墙。

    感谢长安人民没有往围墙上插陶瓷片的习惯,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宅院,围墙修的高又阔。

    段晓棠另辟蹊径,从围墙上走,一路观察,葛衣男人、半岁婴孩……

    同僚抬头,看见段晓棠在围墙上白衣翩跹,“好俊的身法!”

    徐昭然这时信段晓棠说若无弓弩,能在重重追兵下逃出生天,绝非虚言。

    却不知院墙之中正有弓箭对着他。

    坐在院中的中年男人面容刚毅威武,挥手制止护卫的举动,“他没有恶意,去看看外头出什么事了?”

    段晓棠脚下的的围墙不仅高阔还长,可见是个大宅院。围墙没有走到底,就叫他发现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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