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点到即止,白秀然反应过来,她的朋友恰好会些稀奇菜色。
朋友间沾染上利益,会不会让友谊变质?不过可以问问她们的意见。
不似其他人家拜访规矩严明,上门需得先递拜帖。小院白秀然想去就去,遇上饭点一点不见外。
进门看到前院小一半地方摆满坛子架子,木架上叠放着簸箕,祝明月挽着衣袖,手上握着一双筷子整理簸箕里的东西。
白秀然站在她背后看到簸箕里是一些白色粉末,问道:“这是什么?”
祝明月将结块的地方用筷子轻轻敲散,“绿豆淀粉。”
“上次的凉粉就是用这个做的吗?”白秀然想起乔迁宴的菜色,白色淀粉最后熬出黄绿色的凉粉,因为是绿豆做的吗?
祝明月也不确定,“应该是吧。”厨房向来段晓棠说了算。
白秀然问道:“她们呢?”
“在后面。”
白秀然顺着石板路一路往后院走,最终在井口发现其余几人,个个捞起袖子洗菜洗坛子。“你们又在做什么?”
林婉婉双手搭在膝盖上,露出的胳膊在阳光下白的耀眼,“泡泡菜。”
“家里总共只有四口人,这么多吃的完吗?”想你们几个莫非长了饕餮胃。
段晓棠刚把一个坛子涮洗完,挪到一旁空地上摆好,“不是自己吃,拿来卖的。”
“卖?”泡菜白秀然是知道的,一坛子又能得几个钱。何况家家户户都会做,能卖的出去?
“打算开个作坊,卖些半成品的食材,比如泡菜酱菜,还有你之前吃过的凉粉米线之类。”段晓棠慢悠悠说道:“还在试品,看看哪些合适。”
白秀然转身指着背后的前院,“摆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林婉婉摇头,“我们定的路线是薄利多销,祝总算了算有些东西成本太高,没销路。”只能自己吃解解馋。
段晓棠埋头洗坛子,“中午做些,你尝尝。”
“前两天父亲给了我一些私房。”白秀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林婉婉疑惑,“不年不节,难道生日到了。”
“不是,”白秀然眨巴眼睛,“我快成亲了。”
“成亲?”段晓棠林婉婉活都不不干了,异口同声。
白秀然才十七岁,搁以前结婚犯法。婉婉反应过来,“按长安的规矩,好像是可以结的,什么时候成亲?”
我们要包多大的红包,一个还是三个?
“秋天。”白秀然回避两人的目光,婚嫁之事说来有些羞赫。
段晓棠掐指一算还有半年,看白秀然的神态,直言道:“不喜欢你的未婚夫?”
“不是,”白秀然立刻否认,感觉自己说的太急切,找补道:“不讨厌。”
高门贵女的婚姻不是简单喜欢或不喜欢可以概括,林婉婉无意刺探她内心隐秘。转而问道:“那你爹为什么不添到你的嫁妆里,要单独给私房?”
防着婆家?
女子天然缺乏继承权,嫁妆几乎可以说是唯一合法获得财产的手段。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以增加在婆家的底气。
白秀然自然不会把父亲私底下为儿子的计较说出来,“父亲顾忌如果他贴补,那么我的嫁妆很可能超过我嫂子。我嫂子你们可以不知道是荥阳郑氏的女儿,平白惹得两家不快。所以父亲给了我私房。”
“这都是人情世故呀。”段晓棠嘴上说的明白,心里大呼学不会呀学不会。
白秀然微微点头,“不光是我,其他弟媳的嫁妆也不会超过我嫂子。”因为她是宗妇,家中其他女眷都要退一步。
林婉婉凑近,拿出说悄悄话的架势,“白三娘子,方便说下你这次发了多少财吗?”
白秀然知道她们并不避讳谈钱,小声说道:“一些庄园宅子和商铺。”
“你说的是我们在武功住的那种庄园吗?”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和房子。
“嗯,有三个。”白秀然说道。
这甚至只是给她的私房,还不算嫁妆。林婉婉如果爸爸能给自己这么多,当场表演原地结婚,十个月后生个大胖孙子孙女给他玩。
扑倒白秀然身上“上下其手”,“沾沾富婆的喜气!”
“你爹真是个好爹!”
白秀然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父亲自幼为我延请名师悉心教导……”
两人的意思却是背道而驰,在林婉婉看来,嘴上说着多疼多爱都是虚的,关键时候见真章。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什么情非得已爱你在心口难开,都不如真金白银能表明心意。
段晓棠问道:“刚发了财,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纠结呢?”
“其中有一家酒楼,生意比较差。我在想究竟是赁出去安稳拿租子还是转业经营?我以前没有管理过产业。”
林婉婉真心实意的建议,“你不如找祝总看看,有没有办法?”
“明月行吗?”不怪白秀然迟疑,她知道的祝明月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连煮粥都是现学的。
“没人比她更行了,”林婉婉信心十足,“你可以说她人品不行,但不能说她抓钱的本事不行!”
祝明月进来刚好听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我人品怎么不行了?”
“祝总的人品那是杠杠的,”林婉婉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说道:“搂钱的本事更厉害。”
祝明月嘴角微微挑起,“抱歉,我一点也不厉害,没让你们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段晓棠站起来说清楚来龙去脉,“梁国公给了秀然一些产业,有间酒楼经营不善,你能不能帮忙看看问题出在哪儿。我们之前不是也考察过餐饮业吗,失败的经验正好给秀然用了。”
林婉婉提议,“中午不做饭,我们去秀然的酒楼现场考察,顺便庆祝长安新一位富婆诞生。”
一行人骑马到东市,站在新换了主人的酒楼前,祝明月仰头看着光鲜亮丽的门脸,意味深长,“这就是你的酒楼?”与周边其他同行生意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更愿意称之为东市酒楼之耻。
白秀然急忙撇清,“以前是我父亲的。”刚转到我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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