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小海...在天河之中，找到她，让她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要让她再想起以前的事。”

    山海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林善不得不加力，将方圆数光年生命力全部都聚拢过来，注入山海体内，掌握生命知识的他，调动这些生命力并不算困难，但他能做到的只是维持，万物终将走向死亡，这是一种超越了规则的规则。

    “天河在哪？”林善问。

    “二重天...人族上面......”

    林善轻轻点了点头，他的面容平静，“我知道了。”

    “其实我当初并没有说实话，小海的诞生是我一手操作的。”山海的声音低沉，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小海的前身是一缕极海之灵，名为‘璃海’，是陪伴了我数个纪元的伴侣，当初，你们人族的那位先驱开辟地狱之时，我看到了让小海重活的机会，我将小海的存在编织进地狱重塑的规则之中，再接引她的灵魂，使其抵达人族那时候的东海，最后，你和小海的相遇，并不是意外，而是我在......”

    “这些都不重要了。”林善缓缓摇头，“不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也是。”山海咧开大嘴，露出一个宽大的笑容，“我很喜欢你们人族的一句话，同时也很讨厌。”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此言一出，似乎承载着山海所有的情感与智慧，成为它生命的终章。

    山海巨大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彩，沉重的眼皮缓缓垂落。

    彼时，山海已经彻底地失去了生命气息，它那宏伟的灵魂随风而逝，消散在无边的时光长河之中。

    同一时刻，人族子民们长久以来依赖的山海神术失去了效果，族地内供奉的山海之神的雕像无一幸免地裂开，破碎成一地的碎片。

    属于山海之神的一切，都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道璀璨的流光在地下巨大的溶洞中徐徐舞动，它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轻盈地漂浮在林善眼前，这道光华时而凝聚成巍峨的山峰，峰顶积雪皑皑，给人以不可攀登的威严，时而又涓涓展开，化作汪洋大海，波涛滚滚，再现了海的浩瀚与温柔。

    这是山海之神的权柄，序列1的权柄。

    林善轻轻地伸出手，那束璀璨夺目的流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缓缓地响应林善的召唤，渐渐收缩，终于在空中凝成点，静谧地悬浮在林善的掌心，光华内藏，却不失其炽盛的辉煌。

    这道权柄已经认可了他，如果他想，他可以在晋升序列二之后，直接融了这山海权柄。

    但这并非是他的路，山海虽未明言，但林善明白，这份权柄的真正主人，是小海。

    林善的意念微动，体内的源质应声而动，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简约盒子，山海权柄似乎理解林善的意思，没有任何的迟疑，自主地钻入了盒子之中。

    林善盖上盒子，盒子的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仿佛是山川河流的轮廓，又似海潮的起伏。

    序列一神灵的数量，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算是夸张的，一位序列一的陨落，不禁让林善唏嘘。

    林善再次伸手，手掌按在山海的鼻子上。

    一道又一道复杂的灵仪图案在山海庞大的身体周围展开，形成一个闭合的封印，这道封印会隔绝序列3以下的所有生灵。

    当初在沟沟国创造仪式图案的时候，林善没少研究灵仪，灵仪可以以一种力量撬动世间几乎所有的力量，转换率或许不是1:1，被撬动的力量也不会掺杂特性，但只是单纯的元素力量就已经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了，就比如封印。

    将山海之神的神尸封印之后，林善回到地表。

    感知往外扩散数光年，将这个范围内，地底的所有生灵移到地表。

    “规则之界。”林善自语。

    一道灰色的光圈，以它为中心向外扩散，十公里、十万公里，十亿公里、一光年、五光年、二十光年，二十九光年！将距离达到十光年的人圈中心区完全覆盖在内。

    随后缓缓下沉，贴合在九万里深度的边界。

    序列3第三阶段的规则之界展开最高可以达到30光年，也是他的感知能延伸到的极限距离，而且，这道规则之界是永远存在的。

    从地底渗透出的那股会使人嗜睡的封印力量，只有不到百亿公里的范围，林善大费周章的铺开29光年的规则之界，是为了防止渗透的范围扩散，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有这个道规则之界铺设在地底，如果林善想，他可以瞬间摧毁人圈，但在这个范围生活的亿兆生灵同样会令他不好受。

    神由人生，不与人敌。

    怨念是灰雾宇宙平衡的一环，不可违逆。

    当然，如果林善真的想毁灭一片星系，一片星系的生灵还不足以杀死他，而且，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缩减怨念。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后，林善闪身来到第二重天。

    这里的确有一条悬空的河流，山海口中的天河，悬于人族族地的正上方。

    悬空的河流，仿佛是从山海经的古老传说中延续至今的奇迹。

    一颗蛋漂浮在天河之上，任凭虚幻的河水不断冲刷。

    似时感受到了林善的到来，蛋壳上突然多了一道裂缝。

    蛋壳滑落一片，一只白皙的手掌从洞中伸出。

    林善屈指一弹，一道流光进入蛋壳内部，化作一套蓝色的衣裙包裹在小海身上。

    蛋壳逐渐破碎，一位看似二十多岁的女子愣神的盯着林善。

    “嘎嘣...”她捡起旁边的蛋壳，轻轻咬了一口，“乌龟先生呢？”

    她的声音清脆，就像是悬空河流中流淌的虚幻河水，清澈而又悦耳。

    她站了起来，蛋壳碎片间，蓝丝如瀑，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扬。

    “死了。”林善回复。

    小海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突然露出笑容，“乌龟先生...说不定是去参加龟兔赛跑的比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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