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西兰王国正式在册的骑士六千六百五十三人,其中进入军队或是强力部门服役的约占三分之二;看起来似乎比王国建立之前,没有增加太多,但是在具体质量和成色上,却是同日而语了。
一方面是因为王国建立了一套,针对骑士血脉的管理和优待、福利制度,已经运作成熟并建立其相应的信用;远胜过当初全国人口普查时,被迫登记和接受管理的骑士后裔,那种人心惶惶的氛围。
可以说,只要被证明祖上有骑士传承,就可以获得最基本的工作和简易的社会保障,确保对象基本温饱情况下,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锻炼身体,并获得免费一次使用药剂和营养膏激活血脉机会。
而只要激活血脉成功,就自然获得军士的头衔和待遇;然后,根据加入虽在部门或是军队序列的表现情况,逐步积累功勋和勤务达到一定程度,就可晋升军衔或是对等的公职,乃至授与初级爵位。
就算被激活了血脉后,发现没有明显的特长,只是各方面略胜常人;也可以选择请求免于军队服役。但是就要到指定的部门服务上一定年限,并且在婚姻上接受王国政府的指导,并生下更多子嗣。
然后,从下一代中选择一位,或是全数交给政府抚养;而一些伤残退役的骑士,同样也可以保留服役时的荣勋和职衔,乃至是年金和福利待遇;但也被要求多生儿女,并由专门学校带走其中之一。
在这情况下,最后一点隐匿起来的旧王朝和老贵族门下的骑士血脉,也随之纷纷冒了出来;主动接受了政府的登记和监管。只为了换取年迈之后一点保障和补贴,以及后代在新朝重新开始的机会,
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王国的南征北战,参战骑士的战技、经验的积累和潜力的激发,都很有很大程度上的进步和升级,尤其是其中少部分人,经过战场磨砺和生死之间的蜕变;达到再次血脉激活。
极少数人还能达到第三次觉醒,甚至出现第四次觉醒的征兆,比如唯一一个始终保持单身,而自毁倾向隐藏很深的破誓骑士雨果。偏偏,许多人都想要获得他的血脉,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古老姓氏。
而当先攀上城墙的这名骑士卢德,就是“破誓者”雨果母系家族的远亲,兼带他的学徒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一名新世代骑士,也就是在新王朝建立之后,激活和觉醒的头一批骑士传承。
或者说,随着郁金香王朝的前身/自由军政权的崛起,让原本已经严重衰微的诸多南方骑士家族和血脉源流,重新振作和奋发、兴旺起来;因此,这批从战俘到死忠的骑士被称为旧世代/元老骑士。
而后伴随时代演变,大多数人就像是摆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或者是一直缠绵在血脉传承中的无形诅咒一般;一方面年轻的骑士传承/血脉觉醒比率逐渐提高,一方面是新出生的母婴存活率骤增。
而已经出生的后代中夭折和畸形概率,也在王国推行的医疗卫生体制下;被进一步的大大降低。很难其中因由和道理的普罗大众,就只能将之归结为“骑士王的庇佑”,而越发虔诚和狂热的膜拜。
因此相比那些背景复杂,多少带有过往痕迹和残留影响的元老骑士们;卢德为代表的新时代骑士们,无疑更能适应和接纳,新王朝所带来的一切;更没有负担的学习掌握新事物,并为之奋斗不缀。
所以,在传统的骑术、射击、剑术、礼仪、舞蹈、游泳等,传统派的骑士技艺之外,又增加了火器掌握和异类知识,文书、教义和算数、测绘,还必须肩背一两样,诗歌、绘画、雕塑之类的爱好。
据说这样可以调节心情和身体状态,让新生代的骑士更容易觉醒血脉中的传承;也不至于因为觉醒副作用,容易沉溺在个人的欲望;或是对天主造就的生命,失去敬畏和怜悯,沉浸于杀戮与破坏。
当然了,还有一种源自那些旧贵族的余孽,类似诅咒一般的可笑说法;就是王国多个古老家系的骑士传承,其实在血脉源头上被污染了,所以才会导致更多的畸变和夭折,乃至是身心失控的风险。
一些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举债,最终生计困顿、人丁稀少的骑士家族,就因此失去了觉醒的资格;在历史上断绝了血脉传承。但神秘元素的重新复苏,带来了骑士王,也拯救了王国仅存骑士传承。
卢德就是源自这么一个,血脉衰微、家业破败,几乎只剩下一个毫无用处头衔的骑士传承。如果,不是他还有个远亲“破誓者”雨果,为他的家族提供了一次测试机会,只怕还就此籍没沉沦下去。
因此,他成为了王国配属兵团一级的特攻连队一员,拥有少尉的军衔和薪资、福利;他的家庭也得到相应的补贴和扶持。而在战场上,连队里的骑士们也会按照实际作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分工。
既有负责正面突破和攻坚的熊队;充当斥候、先兵的鹰队和潜入暗杀破坏的蛇队;擅长远程奔袭和迂回包抄的狼队;伴随突击核心的熊队,提供火力打击和支援的蜂队;而卢德就是一名熊队旗手。
不多久,熊队骑士卢德再度从一片尸堆枕籍中,晃晃悠悠的重新撑手站了起来。而在他裂开翻卷的壶盔一侧,赫然嵌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手斧;所幸的是用扁刃一边砍入,而不是尖锐如角的另一端。
不然,就算他拥有超乎寻常的体质和耐受、恢复力,也免不了要害受到重创,乃至当场死亡的结果。但此时,他侧颈上被斩开的硕大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伤口两侧的肌肉,还本能向内挤压闭合,
这是在进攻前所服下的时效药剂,源自利维坦种的肝脏提炼物,所带来的短时间身体活性全面提升。如果用在没经过长时间锻炼和适应过度的普通人身上,会将对方变成一个浑身精肉迸裂的死人。
可以说是一种生物猛毒,但对于王国骑士而言,则是日常强身健体必备的,稀释过的综合添加剂之一而已。因此,他感受着身体慢慢恢复的筋肉泵张和澎湃的血脉奔涌,以及铠甲破损的多处伤痛。
顺手一把扯断斜插的(拉丁公国红底白纹十字军旗,将一卷血污浸染的蓝底笑面金阳旗,插紧抖擞开来。顿时吸引了附近残于守军,绝望嚎叫和咆哮着奔来;然后就被更多越上城墙的骑士击倒。
随着这面军旗的树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指引;让越来越多跟随着骑士小队的王国步兵,几乎毫无阻碍的沿着登城长梯,涌上了城墙,将被隔断和分割的守军,连同支援的武装一起推下墙去。
然而,对于大公拉姆齐而言,仅在敌人第一次攻击中,就被突破最外围的城墙防线,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过刺激了。刺激的他毫不犹豫的交出临阵指挥权,用最快的速度退回到,第三道城墙的背后。
毕竟,那位骑士王还没展示过任何权能和异常之处,就光靠普通士兵的掩护和骑士带队的突击,就击破了家族经营日久的三道城墙之一;要知道最外围也是最新的城墙,修建完也不过几十年的事。
是前代大公应商人行会所请,为保护着城市的新兴市场,手工业和种植园区域,重新用垒石和砂浆、砖块筑成的城区外围。就算是驻守城墙的是,多个地方民团和全员重建的第三(腓尼基兵团。
哪怕他们预期的作用,就是通过反复争夺和拉锯,来消耗敌人进攻的势头和锐气。但就在自己目睹下,就这么士气溃散了。因此他毫不犹豫下令,让第二道城墙内的预备队,二十四军团提前出击。
二十四军团,全称“正统罗马帝国第二十四(拉丁特别行省防卫军团”。也是每个行省区划之下,必须提供的地方军团之一;虽不及历史悠久的“奥古斯塔”“意大利人”“云雀”等古典番号,
也比不上后来再兴帝国,重新建立的“弗拉维”“昔兰加尼”“塞维鲁”等银盾徽标(野战军团,或是诸如“马尔斯”“蔷薇”“铁臂”“掷电”等,拥有专属鹰旗的荣耀(精锐和近卫军团;
但好歹是按照帝国正规操条和军典,编练的齐装满员三千人军团。除了未曾配备辅助骑兵部队,或是多兵种的辅助兵团之外,其他战术、编制和器械上,都与承当帝国野战主力的银盾类军团无异。
按照他的预期,这支部队用途应该是在,敌人经过反复争夺的血战,好容易夺取了第一道城墙;又花费了加倍的代价,突破了第二道城墙,却被复杂的街区障碍分散之后,才会投入反击的预备队。
因此,随着这支严阵以待的预备队出击,第一道城墙被突破后的溃决之势,很快就被遏制在了街巷中,仿若无所不在的厚重盾墙和矛枪面前;又变成或宽或窄街道中,激烈的冲击、顶撞和嘶喊声。
然而,就在拉丁大公退入内城,重新登上了另一座耸立的柱塔时;却看到自己赋予重望的二十四军团,已被王国军旗下的狼奔虎突之势,给分割在街区中各自为战;而王国军先头冲到了第二道墙。
守卫这道城墙的,乃是卡里利亚历史悠久的市民护卫军,以及由当初撤回国内的残部,所重建满员的第二(加西亚兵团。相比那些奉命聚集在首府的各路地方民团,和主要新兵组成的第三兵团。
无论是两千编制的市民护卫军,还是四团制(每团9员的第二兵团;所表现出来战斗意志和士气,就要明显更胜一筹了。拉姆齐亲眼看着他们,将飞身冲上墙头的敌国骑士,争相恐后打落下去。
然后,第二道城门突然被向外打开。由拉丁公国的高级封臣之一;别号“冬熊”的第二兵团兵团长,阿尔盖罗伯爵,也是公国唯二的小型骑士团团长,已然带着一群披挂齐整的具甲骑士孟突敌阵。
而紧随其后是衣甲旗帜花花绿绿的骑士扈从;还有大群扛着宽斧大剑的杂色步兵。显然在失去二十四军团的督阵和弹压,被调往第二道城防,充当预备队的贵族私兵,居然成功鼓动这位主动出击。
就在拉姆齐连忙下令,第三道防线后待机的大型雇佣兵团,也是公国王室为了规避帝国限制,而专门扶持的私属武装“黑色勾镰”,迅速前往接应和支援没多久;已经冲入敌群的骑士却争相落马。
因为,看似被突入和践踏、撞翻的敌军,却没有因此溃散或是逃走;反过来利用杂乱的街区,对视野和活动范围的阻碍;将这些骑士重新阻断和隐隐包围。并一边火枪攒射,这些高人一身的骑士;
一边不断的投掷爆炸物和燃烧物;阻断后续跟进的贵族私兵;将他们轰炸和灼烧的焦头烂额、四散奔逃。因此当拼死奋战的阿尔盖罗伯爵,被砍断马腿,用长戟嵌入甲胄,活生生拖下马俘获之后。
第二道城墙上也响起了,士气大沮的可怕呼啸声;甚至不用敌人再度进攻,第二兵团内就有人想起了,作为手下败将的凄惨遭遇,而带头转身及投下城墙,虽然这些人很快被射杀在第三道城门前。
但是,光靠剩下人心涣散的第二兵团,以及不知所措的市民护卫队,已然难以抵挡的住敌军攻势了;哪怕身为骑士团副团长的伯爵长子的阿尔方斯站出来,穿着家族铠甲带着卫队堵在城门内奋战。
但依旧没能阻挡和挽回,败逃的各家贵族私兵,如山崩地陷一般的反向冲击;在连连砍杀了数人之后,他就被人顶着军刀掀倒,连同家族的徽标和纹章旗一起,淹没践踏在汹涌人潮中,无影无踪。
然而此时王国军的攻势,也似乎出现了明显疲态,而仅仅停顿在了第二道城墙上,没再继续追击向上溃逃的私兵。因此大公拉姆齐才有缓冲,在对方的远远监视下,重新收拢第三道城围下的败兵。
而这时,随着出现在城墙上的“黑色勾镰”旗帜,一些身形高大明显异于常人的蒙面皮甲士兵,也出现在了高耸城堞背后;同样冷眼看着正在第二道城墙上,进行换防和转运伤员、俘虏的王国军。
而在彼此间狭窄起伏的民居内,也不知道被谁引起的火头,而在很短时间内迅燃成烈焰熏天的一片,也顿时模糊了彼此的视野。显然,这就是拉丁公国预留在,这片狭窄居民区内的某种潜在陷阱。
虽然这一片城区不算大,却见缝扎针的密集扎堆了太多违章大概,以至这一场大火一烧就是好几个小时;在哔啵作响的过火和成片的哗啦轰塌声中,双方都在默默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下一轮交锋。
只是,在第二道城围到第三道之间,不但在地势上变得狭长了许多,而且整体坡度也达到了将近4、5度,只有一条曲折而满是烟灰的泥泞大路贯通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