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刘病已,张欧赶紧在内堂提审了昔阳家送书信的家奴,这才得知,昔阳东青罗列的给自己行贿的记录多达十几个竹简。
而刘病已却只给了他一个。
张欧顿时又恼又急。
恼怒的是昔阳家竟然撕破脸了跟自己作对。着急的是这些把柄竟然易主,被刘病已把握住了。
“大人,你还在为那十几捆竹简担忧吗?”王谏对这位喜欢占尽小便宜的张欧冷嘲热讽。
王谏家境贫寒,靠着自小给远房亲戚打长工,被好心的落魄书生教授着认识了字,还读了不少儒家经典。
成年后,借着第三家主人的推荐,才谋得给杜县县令当了幕僚。
本想着这名靠举孝廉起来的张欧将来能够成了气候,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爬上官位,没想到张欧竟然私底下收了昔阳家那么多贿赂。
观一叶而知秋,可见张欧表面上的清正廉洁好名声只是他伪装出来的,实际上骨子里贪腐地厉害。
望着这个曾经把自己的命运绑架着的人,竟然这般不堪,王谏心里失落至极。
张欧自然是对王谏的态度变化感觉出了什么,他冷瞥一眼,觉得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我并非担忧那些竹简,只是作为一方父母官,竟然要拿当地的功臣子民开刀,着实有些心痛啊!”
张欧做作地极为刻板,王谏听着有些刺耳,他心里骂到,不是当初昔阳家要拿这些证据去告御状的时候了,那时候的你恨不得将昔阳家千刀万剐。
王谏突然觉得跟着这个家伙简直是糟蹋自己的前程。
“是啊!身为百姓父母官,若不能体察他们的疾苦,不能保护他们的财产,确实是愧对他们啊。”
张欧听了,明显感觉到了不适,但也不好发作,眼下正好是用他之时。
看刚才刘病已跟他交流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是合得来的。他需要这样一个人跟刘病已讨价还价。
“昔阳家的证据本县会尽力搜索,昔阳家的嘉奖最好也得抓紧。还得麻烦王兄帮忙跑一趟了。”
王谏听了心里还是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枉费这么多年帮他出谋划策,度过了那么多的难题,到头来开始卸磨杀驴了。
王谏也打定主意了,从现在开始,他要弃暗投明了。
“是,老夫一定帮大人办好此事。”
“嗯!去吧!”
“老夫告退。”
王谏说完,一转身,甩袖出门去了。
望着王谏的背影,张欧呸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地说到:“什么东西!见利忘义的自私鬼!”
杜县东南城。
一片小树林里。
刘病已正在练习打石子。
用弹弓练了半个时辰后,他又该用手弹石子。
打着面前十步以外的树干。
树干上事先用毛笔点了一个黑点儿。
刘病已几乎颗颗打中黑点,如今这个黑点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露出了绿色的树壤来。
“好哇!好看的叔叔真厉害!”一旁的小团儿看得兴起,刘病已每次打中目标,她就会边鼓掌边跳着欢呼。
“好看的叔叔,你教教我,我也要打石子儿。”
刘病已拍了拍手,摸了摸小团儿的头,笑了笑,“小团儿好好练习鞭打之术,那个更易于女孩子防身用。”
“好看的叔叔叫我打鞭。”小团儿从腰上拽下那根刘病已给她的马鞭子,就要递给刘病已。
“我不是很会,不过叔叔认识一个打鞭子特别厉害的大姐姐,改天我让她教你。”
“好啊,好啊!”小团儿高兴地跳了起来。
“是谁在大白天占人家便宜的。”树林外有一女子的声音响起来,“人家娃娃叫你叔叔,你却让她叫我姐姐,明显就是在变相地占本小姐的便宜。”
刘病已顿时欣喜,这说话的人不就是许萍儿嘛。
刘病已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朝外望去,树林外正站着两个女子。
一人穿一身大红色长裙,一人穿一身紧身的武师服。
相比较许萍儿的婀娜身姿,刘病已更喜欢英姿飒爽的晴儿的装扮。
温柔中带着阳刚,阳刚中又满满的似水温柔。更重要的是每次见到自己,她总是一副似乎自己曾经欺负过她一般,冷着面容,甚至连一双大眼睛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萍儿姑娘怎么来了?”刘病已牵着小团儿的手走出树林。
许萍儿抿嘴一笑,“难道你不希望我来?那好吧,再见!”
许萍儿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刘病已赶忙追上去,阻挡许萍儿往回折去。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刘病已被她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既然没意思,那告辞了!”许萍儿还是一样发怒,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哎呀,有意思!我对小姐有意思!”刘病已说完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话好暧昧。
他刚想摆手去解释,突然看到许萍儿“噗嗤”一声乐了。
此时,小团儿举着头,盯着许萍儿和晴儿看了半天,突然奶声奶气地说到:“好看的叔叔,这位就是你说的姐姐?长得真好看!”
小团儿抬手又一指晴儿说到:“还有那位姑姑,长得也很好看。”
晴儿一听,本来想高兴一番,结果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你叫这位叫姐姐,却叫我姑姑?”
小团儿点了点头:“好看的叔叔,好看的姐姐,好看的姑姑,都很般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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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听出了小团儿这话,已经激起了晴儿的怒火。
晴儿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病已憋住笑,摸着小团儿的头说到:“小团儿不要乱说话,两位都是姐姐。”
小团儿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嗯!好看的叔叔,两位都是好看的姐姐。”
晴儿更不愿意了,突然抬手指着刘病已,“你这家伙,又在占我俩的便宜。”
“冤枉啊!”刘病已憋住笑,赶忙举手投降。
“还敢笑,你这是故意的!说,平时在人家背后都说我什么坏话了?”晴儿气得就要拔剑。
乖乖,杀手小姐要发威了。
刘病已此刻的求生欲极其强烈。
“没,小人哪儿敢!”
“说不说!不说宰了你!”晴儿气得就要去扯刘病已的衣领,刘病已哪能束手就擒,赶紧退步出去,朝树林中窜去。
“你还跑了!做贼心虚,分明是说我的坏话了!看剑!”晴儿说着就扑向刘病已。
“好剑!不用看了!”刘病已抱头鼠窜,钻进树林里狂奔起来。
许萍儿看到了可爱的小团儿,母性大发,蹲下身子,笑着问到:“你叫小团儿?”
“是!好看的姐姐,你会打鞭子吗?好看的叔叔说你打得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听着小团儿奶声奶气的声音,许萍儿的心都要软化了。
“好啊,姐姐教你。”许萍儿接过小团儿递过来的鞭子,对着一棵小树抽打起来。
许萍儿示范几遍,之后再手把手细心教小团儿。
许萍儿教得仔细,小团儿也学得认真。
一旁的晴儿怎么追都追不上刘病已,气得拿剑看着树干。
小团儿看到了,奶声奶气地说到:“好看的叔叔说过,爱生气的人老得快!”
晴儿一听更加地怒了,照着树干拳打脚踢起来。
此时,树林外传来刘病已跟一名男子的对话声。
“王师父,怎么想起来大驾光临呢?”
王谏笑一声,“还不是帮那个张大人擦屁股。”
“这差事不好办呢!尊驾也知道,此事不在我而在于他怎么做。”刘病已说这话分明就是一个成熟男子的做派。
晴儿一听愣了神儿,这还像那个轻浮的少年吗?
晴儿停止了折腾,一屁股坐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许萍儿教小团儿练习打鞭子。
而她的耳朵却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
“老夫知道,只是他现在已经不信任老夫了,老夫说什么他未必会听了。”王谏无奈地叹息到。
“怎么会?尊驾不是他的心腹幕僚吗?他连自己的心腹都不信任,那他能信谁?”
“以前是这样,但自从今日你我的那番言语,还有扈大对你的袒护,他现在谁也不信了!连老夫这次过来找你,也是他有意试探你我的关系。”
“既然是试探,尊驾也敢来。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来。那样的话,反而会重新博得他的信任。”
王谏摇了摇头,“没必要了!卸磨杀驴是必要的了。老夫知道他的为人,芝麻粒大小的心眼儿,什么仇都会记得清清楚楚。这次老夫和扈大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王谏有些惆怅,但话里话外,意指这事儿因你而起,你得对大伙儿负责。
刘病已看破也不说破,转移了话题:“其实,你和扈大哥都不要担心,这次风波之后,他会被调往鲁国,那里的灾荒严重,流民遍地,他既然在处理流民的案子上这般得力,朝廷会委以重任的。”
王谏听了顿时一惊,“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刘病已瞥他一眼,“你以为呢?凭借这次风波处理,调去当京兆尹?然后再大捞一笔?”
刘病已和王谏两人边说着边往树林里走着,“昔阳家贿赂他的记录我都一一查看了。这个张欧简直做得太过分,一年竟然要过五次寿诞,给他过就算了,还要给他的夫人,给他家的每一位奴仆,甚至还要给他家养的一条狗过寿诞。光这一项,五年内就收取了昔阳家近一千两银子。”
刘病已说到这里,冷冷地问到:“尊驾也经常过寿诞吗?”
王谏听了脸色阴沉,叹口气:“说起来,老夫还不如他家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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