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斐眼神坚定,轻摇了摇头,细心同她解释起来。
“现在我也没有头绪,当时为了医好你的哑症,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按理说我用药都是有根据,不会起副作用。”
“故而你突然失忆,我也不得而知。”
看来如此,那还是没有希望,小哑巴失落的低下头,心理挣扎一番过后,仍旧作出决定。
“我叨扰小姐多日自觉羞愧,既然如此,那恢复记忆就不麻烦小姐了,也该让我自己出去见些世面。”
顾姝斐见她执意,顿时也深感无奈,说道,“可你在外面没认识的人,又能到哪里去,想好做什么了吗?”
小哑巴沉默,然后摇头。
“这些,我还没想好,俗话说水到船头自然直,我去了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姝斐一听更加不放心,自己上还能照顾她,到了旁人那里,哪还有这么好的事?
“你若离开我这里,也没个安稳依靠,那又是何苦呢?相处的这一段时日,我已然将你当做自己的病人,必然竭力医治。”
她企图再用一番力气说服小哑巴,若是如果,那自己也没办法。
三人正说着话,风和日丽以及石榴也从外面进来了,顾姝斐看到他们来赶紧催促道。
“你们几个也来了,那正好快来劝劝她,她突然就想离开,我还以为是你们其中哪个惹她不开心了。”
石榴一听,眼神奇怪的望着小哑巴。
“为何想离开,是小姐这里不好吗?”
翠柳脸色不大高兴,兴致缺缺的语气说,“小姐性情温和,待人是最好的,你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大家替你解忧。”
风和日丽对视一眼,随即也表示了一番,面上似是劝解。
“是啊,我侥幸得小姐收留,今生抱不完的恩德,轻易绝不会离开。”
小哑巴抿紧唇瓣,也是在纠结迟疑。
“我只是不想再拖累小姐罢了,小姐自然好,不好的那个是我……”
石榴见状,赶紧说道,“可是小姐也没有驱赶你的意思啊,你就这样离开,岂不是愧对小姐?”
想之前自己就是小姐收留,要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风和顿了顿,说:“留下来吧,我瞧小姐对你好的很,往后不要再多想了。”
屋子里沉默了,几人都没说话,只有炭火烧的噼里啪啦,就当顾姝斐以为希望渺茫时,小哑巴竟然转变态度。
“说的是,那我暂且先留下来报答小姐的恩情,只是我无名字……”
顾姝斐一听,眼里又重新燃起希望,望着小哑巴说。
“前尘忘尽,新生矣始,朝华蓬勃,”“要不你就叫朝华吧?”
翠柳看在眼里,笑了笑。
“这是个好名字,还不快谢过小姐?”
小哑巴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尚能接受,于是就答应了,“多谢小姐赐名。”
王府,陆时衍正在院子里舞剑练功,青色衫子的下人脚步蹒跚跑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切的事。
陆时衍察觉到了,收起刀剑,定睛朝那人望去,询问。
“何事这样匆匆忙忙?本王平时不是教导过你们,有条有理方能不出错吗?”
下人匆忙行了个礼,随后就说了。
“王爷,现在顾府的事都在京城传遍了,奴才打听到一些,所以急着赶来告知。”
陆时衍一听是顾府的事,不禁来了些兴致,饶有趣味的问。
“哦?既然是关于她的,那你说来听听。”
他坐在石桌旁,缓慢的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
下人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尽数告知。
“近日顾元征要强行纳一位二夫人,还带了不知奶奶的一个丫头,夫人胡氏不满,闹得差点儿要休妻了。”
陆时衍喝茶的手一顿,眼眸眯起,下人咳嗽了一声继续说。
“自打这两人进了府,就没一刻安静的,这顾二小姐还与那位二夫人打了起来……”
陆时衍听了事情大概,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似笑非笑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准备一下,本王要去看望一趟。”
当即,他便带人去了顾府。
府中下人见是王爷,小心谨慎的上前伺候:“王爷,大人在外未回,可要奴才前去相禀?”
陆时衍径直往里走,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直白的说道。
“不用了,待他回来你禀告一声,就说本王来过了就成了,本王也不是找他。”
“是,是。”对此,那下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赶紧答应。
陆时衍没走两步,遇到了假山后边的顾姝妍,后者恰巧也发现了他,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他脸上笑意全无,眸子里似还有些阴沉。
顾姝妍笑意盈盈的上前,全然不顾当初撕破脸面的难堪,语气尽是讨好意味。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三王爷,真是好巧,你也是跟我一样来看姐姐吗?”
自打她与陆时詹取消婚约,又不准进入皇宫,便与嫁进皇室失了缘分,如今翡翠带着顾眉怜入府,给了她极重的危机感。
以往的母亲也不重视她,这逼的她开始病急乱投医,但凡是个有权有势的,都想接近……
顾姝妍看他的眼神缱绻肉波,陆时衍冷冷偏过头,话语冰冷的开口。
“不巧,早知道你这个时间点来,本王就不来了。”
这说的丝毫没给顾姝妍面子,她不禁脸色一僵,然后顾自笑了出来。
“王爷真爱说笑,姐姐应该就在屋里,要不然我们一同去吧?”
说完,她就想去拉陆时衍的手,陆时衍早有察觉避开,甚至还有些恼怒。
“二小姐,你莫非是忘了先前的事?脸面都撕破了,你却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出来,心里不膈应的慌吗?”
他凉薄的唇瓣微张,说出的话犹如冰锥子刺痛,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顾姝妍感到脸上伺候,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却仍然笑脸相迎。
“我与姐姐是亲生血缘,姐姐大度宽容不会跟我计较,我也知错就改了。”
陆时衍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顾姝妍故意走在他前面,脚下就是光滑的鹅卵石,眼尾余光轻扫,她心一横,干脆把脚崴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