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想过此事跟华阳公主的伴读有关吗?”
翁湖是代映月从苗疆带来的侍女。
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敢在受罚之后向代映月谏言。
代映月一想起那日的事情,就不住的愤怒涌上心头。
自己堂堂苗族公主,如此尊贵的人,竟然被这皇帝老儿下了禁足令,还要自己沐浴戒斋三日。
原因竟然是那找不出源头的臭味。
因此一听到自己的侍女开口询问,更是恼怒几分。
但是细细一思索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身上的异味究竟是什么原因?查到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好在自己借着这个原因,把整个惜月殿上下全部彻查了一番。
那些个小偷小摸的,包括皇后,以及太后和皇帝那边安插过来的宫人全部都一一借口打发了出去。
侍女如今提到的问题,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但细细思索,那个贱人靠近自己也只有那么片刻,那一点时间够他做什么呢?
再说了,这些手段要真是她做的,那可当真是跟自己结下大仇了。
“派个人去查查,看她这几日在做什么?把她的行踪都调查清楚了。”
代映月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侍女见状,取来手帕轻轻地给她擦拭因茶水而溅湿的一双柔夷。
“公主还请息怒。若当真是那个贱人做的奴婢就算拼上性命也定不饶恕。”
翁湖向来是最忠诚于自己的侍女,代映月从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翁湖换了另外一个乖巧的婢女来伺候代映月。
虽说宫中有所整顿,但知根知底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
代映月只是撇了撇,新来的婢女也没开口说什么朝着翁湖点了点头。
翁湖便噤声退下。
待代映月都换好衣衫,正在染发的时候翁湖回来了。
“娘娘……”
代映月遣退了其他人。
等到殿中只余二人的时候,翁湖这才开口汇报起来。
“娘娘,那人最常待的还是华阳长公主的宫殿,偶尔去御花园赏花……其他实在是查探不出……”
“看来那贱人这几日倒过得挺舒坦。”
代映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的笑道。
一想到自己在宫中禁足,而害得自己禁足的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她心中怒火从生。
“那贱人现在在哪儿?”
她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婢女,像是要穿过婢女看向另外一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人。
“御花园。”
翁湖哪里不明白公主的性子,自然是一早就打听好了那人的所在之处。
就在她替公主簪上了最后一只发簪的时候,公主怒气冲冲的起身往外走去。
她自然随行而去。
自小她便同公主一起长大,是公主养活了她,不论公主做什么决定,她都一定会支持她,保护她。
她也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为此她感到十分自豪。
翁湖其实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去打探顾姝斐的时候已经被顾姝斐发现了。
宫中虽说顾姝斐还不是很熟悉,但若要发现一两个跟踪自己的人其实并不难。
一点点异常,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足够了,观察各种事物病毒的变化作为医学生来说,这是必备的本领。
当然她也没有打草惊蛇,那个婢女是代映月的人,她早就清楚。
现在看来应当是圣上的禁足之令已到,她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与人斗其乐无穷。
顾姝斐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整蛊她的机会。
敢让自己下跪,只是禁足几天算是便宜他了,如今他又主动送上门来面对这样的好事,顾姝斐怎么会拒绝呢?
她开始准备起来给代映月的见面礼。
等到代映月身处御花园的时候,顾姝斐早已不见。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婢女背对着自己在池塘面前不知在搞什么鬼。
代映月一皱眉头,翁胡便立即上前呵斥那个婢女,“你是何人?在此处做什么?见到娘娘为何不行礼?”
那婢女像是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哑着嗓子答道,“回娘娘的话,小女子容颜有失,怕吓着娘娘。”
“转过身来回话。”
代映月不耐烦起来厉声道。
那婢女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又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代映月,“娘娘为何不信?奴婢好痛啊……”
只见抬起头来的婢女,容貌丑陋,满脸尽是烧伤的疤痕,声音又是痛苦无比。
只这一眼便把代映月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就要离开这里。
而后只见那婢女侧身径直往池塘里头跳去,半晌不见踪影。
这下倒是真把代映月给吓着了,翁湖忍着双腿打颤,也搀扶着代映月往御花园入口处退去。
可惜这里也早早的就被顾姝斐给布下了陷阱。
眼看着代映月就要栽倒在假山上,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只温热的手伴随着阵阵檀木香味拉住了她。
等到代映月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只看到面前男子眉目如画,身姿挺拔。
一双微挑的眉眼,眸子中像是盛满了万千星辰有诉说不尽的故事。
“你是哪个宫中的侍卫?”
“算了,不重要,从今日起你便到我殿中来。”
救人的正是偃师。
他从方才顾姝斐被跟踪就已经开始看起,看到顾姝斐在路上布置这些陷阱,又看到她在脸上涂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最后代映月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担心,顾姝斐恶作剧太过没有分寸,他才不会现身救人。
更别说被救之人,用这种痴迷的眼光盯着自己,他更是不耐烦。
“娘娘还请自重。”
他冷冷的眸子扫过去,平静地看向代映月。
代映月见面前的男子对自己说话了,心中一激荡,干脆的上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正欲开口承诺他各种荣华富贵。
只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伴随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
代映月目瞪口呆的看向男子,“大胆……”
“方才在下便与娘娘说过了,请自重。”
说完这话,他干脆地侧身绕过了代映月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