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侧头望去,就见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床边,他一只手裹着她的小手。
见她醒了,他声音淡淡,“醒了?”
男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哪有半点缱绻。
姜栀微微蹙眉,觉得自己定是病出幻听了。
商池看女人皱着眉头,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稍稍倾身问,“还很痛?”
姜栀闻言,才发现腹下的痛感消散了许多,现在只有隐隐痛感,不强烈,可以忍受。
相比初始在门口时的痛感,已经舒适了很多。
姜栀摇了摇头,随便说了句,“我想喝水。”
商池闻言,绷紧的眉梢缓了下来,他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就去给她倒水来。
等了几分钟,男人便从外面端来了一杯褐色的‘水’进来。
姜栀捧着温度刚好的水杯,她有些错愕看着手中的红糖姜水。
“怎么,不合胃口?”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姜栀低声应了句‘没有’,便低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张嫂也是女人,男人会给她拿红糖姜水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红糖的甜混杂了姜水的微辣,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凝聚了一股暖意。
水杯见底,姜栀刚把空的杯子递给了男人,张嫂就站在了门口敲响了房门。
“先生,榴莲已经开好了。”
商池低声说了一声,“进。”
随后,张嫂就端着一块榴莲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榴莲浓郁的气味霎时蔓延至整个房间。
姜栀满眼惊讶,她下意识去看男人的神色。
只见他除了眉头微皱,脸上就没有别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十分厌恶榴莲的人。
姜栀分明记得男人给她的那份资料里写明,他最讨厌的水果就是榴莲。
她见过真正讨厌榴莲的人,只闻着味就受不了了,满脸的嫌恶。
姜栀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她伸手扯了扯男人衣角,开口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榴莲?”
商池低头就看到女人白皙的小手,跟他衣服上的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仰着头,脸色苍白,漂亮的狐狸眼没了平日里的灵动,有些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到了极致。
仿佛一碰就碎,让人生怜。
更有种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商池后牙槽紧了紧,他握住了她的手,指腹摩挲着上面滑嫩的肌肤,哑声道,“嗯,你先吃,我去书房。”
姜栀没想到男人答得干脆,可他脸上依旧淡然,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厌恶榴莲的人。
等男人出去后,张嫂就去拿姜栀刚喝见底的水杯,她絮叨着,“太太,先生真的很爱你呢。”
“你都不知道,你晕倒后,先生多紧张。”
“家庭医生给你看过后,他仍不放心,一直守在床边。”
“也不知道他从哪得知,吃榴莲能缓解痛经,就立即吩咐让人去买了来。”
“就说这红糖姜水吧,还是他亲手做的,我给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佣,从未见过比先生还体贴细心的男人。”
姜栀拿着叉子的手一顿,满脸不敢置信和惊讶,“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嫂朝姜栀笑道,“当然,先生人是看着是冷漠了点,没想到是个这么体贴周到的人。”
姜栀抓着叉子的手收紧,脑海里划过了刚刚梦到的那道声音。
她蹙了蹙眉,神色若有所思。
-
姜栀吃完榴莲后,便接到了林焰焰打来的电话。
手机里头,是林焰焰急切带着关心的声音,“栀栀,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姜栀一愣,“没事,已经吃药了,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你怎么知道我痛经?”
林焰焰听姜栀说话的声音,虽有些虚,但不至于弱。
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语气揶揄,“你家保姆打电话来公司请假,我便知道咯。”
她微眯双眼,继续道,“你不是没钱,怎么还有钱请保姆?还有,你自打你搬出江祈年的公寓后,你现在住哪里?”
之前,好几次问姜栀具体居住地址,她都说得极其含糊。
姜栀听到前半句话,愕然了一瞬。
再听到后面的话,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含糊其辞道,“现在住在一个亲人家里,他家有保姆。”
网上常说,就算有爱情的两个人最后都会变成亲情。
那男人跟她又没有感情,直接省下前面一步,跨越成亲情,说成亲人。
这个理应该没问题吧?
林焰焰怎会听不出姜栀在回避她的问题,她也识趣不再追问,只叮嘱道,“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随传随到,知道吗?”
姜栀扯唇笑了笑,“知道了。”
她挂断了电话后,抬眼就对上了站门口里,男人幽深晦暗的双眸。
姜栀心头一跳。
也不知道男人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她跟林焰焰的对话。
姜栀故作镇定道,“阿池,你忙完了?”
男人声音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迈开长腿往她的方向走来。
他很是自然地坐到了床边,接着把手放在了她腹部疼痛的位置,轻轻按揉,声音清冷,“好些没?”
男人大掌覆盖着暖宫,配合他的按揉,腹部的位置更暖更舒适了。
见男人神色无异,姜栀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心虚,“好很多了。”
说完这话,两人沉默了下来。
男人手很大,未覆盖在暖宫贴上的手指,隔着布料贴在了腹部上。
温热的触感,让姜栀喉咙微微发痒。
想到什么,姜栀按住了男人在腹部上的大手,抬起狭长的狐狸眼看他,“室内还有些味,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室虽开了窗通风,可仍残留了些榴莲味。
商池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离开,反而掀开了被子,和姜栀一样躺靠在床头,伸手把她环在怀里。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声音低沉,“这点味不至于影响到我,况且,医生说,轻按可以减轻痛楚。”
他故意顿了顿,语透冷意,“这是作为亲人的我该做的。”
姜栀,“......”
原来他都听到了!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