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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 算不上是個好人, 也算不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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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算不上是個好人, 也算不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大皇子妃面色一變,拎起裙擺,擡腳就往裏跑,大皇子急忙伸手将人抱住:“莫慌。”

    說罷看向一旁的護衛嚴青, 問道:“人怎麽樣?”

    “活着。”嚴青忙接着說:“一發現不對, 屬下即刻就請了耿太醫前去診治, 眼下人已經救回來了。”只是情形不大好。

    嚴青見大皇子妃神色不好, 及時把後面一句話咽了回去。

    人救回來就好, 大皇子松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懷裏的妻子,便見她眼中已滿是淚水, 伸手撫了撫她的背:“好了, 莫哭, 人沒死。”

    大皇子妃擡眼看他:“夫君, 我想去看看。”

    大皇子點頭, 先吩咐嚴青領着從宮裏帶來的兩名太醫先行一步, 随後扶着大皇子妃在後頭跟過去。

    待二人到達陶媽媽居住的小院時, 兩名太醫已經給陶媽媽診過脈,正在和原來府中常住的耿太醫交流。

    見大皇子夫婦進來, 三人忙行禮, 大皇子擺擺手示意起身, 出言問道:如何?”

    年長那位太醫拱手一揖:“回殿下,得虧耿太醫出手及時, 眼下性命是無礙,但那藥性霸道, 傷了根本,怕是于壽命有礙。待稍後微臣等商議過後, 再開一副方子慢慢調理。”

    大皇子拱手:“有勞幾位太醫。”

    幾位太醫忙拱手還禮,連道不敢。

    大皇子吩咐嚴青:“稍後開完方子,你親自送兩位太醫去城外莊子上,去看看陶媽媽的孫子,若能夠移動,便将陶大林一家三口全都帶回府中來。”

    “再把莊子上仔仔細細查一遍,若有什麽可疑之人先拿下,一并帶回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嚴青凜然應是,點齊人手,帶着兩位太醫出門。

    聽完大皇子的安排,大皇子妃走到床前,看着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婦人,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

    縱然知道陶媽媽存了害她的心思,可二十年來的感情也是實實在在的,她沒法做到鐵石心腸,無動于衷。

    身邊丫鬟搬了把椅子放到床邊,扶着大皇子妃坐下,随後退到一旁站着,也紅了眼眶,心中卻是困惑不解。

    在這府裏,誰人不知陶媽媽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在整個府裏都是有頭有臉的,吃穿用度和正經主子沒什麽兩差。

    兒子精明能幹,媳婦孝順懂事,又剛剛得了孫兒,真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就要喝藥。

    大皇子妃伸手握住了陶媽媽的手,哽咽道:“陶媽媽,你、還好嗎?”

    陶媽媽的眼皮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睛,恍惚了好一陣子,才認出面前坐的人是誰,面上頓時顯出愧疚和羞慚來,老淚縱橫,“姑娘,老奴對不住您,老奴……”

    聽她聲音虛弱,大皇子妃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媽媽無需多言,我都知道,我不怪你,不怪你。”

    這一句“不怪你”,聽在陶媽媽耳中,猶如大錘砸在她心中,将她那顆煎熬了數日的心砸得稀碎,她悲聲恸哭,擡起虛弱無力的手用力捶着胸口:“老奴不是人,老奴有罪啊。”

    見她這般,大皇子妃動容不已,用力握着陶媽媽的手,淚如雨下:“陶媽媽,莫要這般,你有此一劫,也是受我牽累。”

    “去年你就同我說過兩次想去莊子上養老,是我舍不得,強留了你下來,我是想着、想着你照顧我這麽多年,想留你在身邊養老,可誰知,誰知……”竟鬧成這般。

    大皇子妃再也說不下去,抱着陶媽媽的手,伏在床邊放聲痛哭。

    大皇子妃是個重感情之人,她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到陶媽媽身上,可一想到若不是小九和桶桶,陶媽媽會害了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心裏頭難免生出芥蒂。

    她清楚地知道,經此一遭,她心裏的疙瘩再也消散不了,而陶媽媽也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坦蕩地面對她。

    她們主仆之間那情同母女的深厚感情,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聽了大皇子妃這一席話,陶媽媽心如刀絞,攥成拳頭那只手不停地捶着胸口,哭得幾乎斷氣:“我的姑娘啊,老奴對不住您,沒臉活在這世上。”

    大皇子知道妻子為何哭得這般傷心,他走上前,輕輕将她扶起,攬進懷裏,摸着她的頭柔聲哄着:“好了,不哭了。陶媽媽眼下還要修養,有什麽話回頭再說。”

    大皇子妃埋在大皇子懷裏又哭了好一會兒,拽着他的袖子擦了眼淚,起身看向尤自哭個不停地陶媽媽,“媽媽放心修養,方才殿下已經安排人帶着宮裏擅長解毒的兩位太醫去莊子上了,你先歇着,稍後一有消息便告知你。”

    “多謝殿下,多謝姑娘,老奴無以為報。”陶媽媽哭着點頭,掙紮着要起來謝恩,可整個人虛弱不堪,動彈不得。

    大皇子妃吩咐婆子好生照顧,便随大皇子回了正院。

    大皇子見妻子一臉疲倦之色,忙扶着她到榻上坐了,拿了迎枕靠在她身後,又吩咐人去請來耿太醫請過脈,才放下心來。

    大皇子妃的母親端來一碗親手做的紅豆羹,看着大皇子妃喝了。雖然她還不知內情,可得知陶媽媽喝藥,又見府中護衛将陶媽媽住的小院看守起來,便猜到了個大概。

    她滿面陰沉,有心罵上幾句,可見自家女兒剛剛哭過,神色實在不好,便也不好當着她的面發作,只連番叮囑讓她千萬注意身子,便離開了。

    “夫君。”大皇子妃朝着大皇子伸出手。

    大皇子也到榻上坐了,将妻子抱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過陣子,等陶媽媽養好,那孩子也無事了,便将她們一家遠遠送走吧。”

    大皇子妃沉默片刻,點點頭:“好。”

    大皇子又說:“就送去臨江郡吧,那裏是慧兒的封地,山清水秀,冬日裏也暖和,陶媽媽年紀大了,那裏适合養老,到時候托慧兒在那置辦個田莊給他們。”

    大皇子妃眼淚又湧出來,轉頭窩進大皇子懷裏,聲音悶悶的:“好。”

    天徹底黑下來時,嚴青一行人帶着陶大林一家三口和兩名太醫回了府。

    嚴青一進門,大皇子妃就從榻上起身,急切地問道:“孩子如何?”

    嚴青略一行禮,便簡短答道:“活着。”

    大皇子妃一直吊着的一顆心安然落地,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眼眶通紅:“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大皇子撫了撫妻子的後背,扶着她坐下,又問:“細細說來。”

    嚴青接着說:“屬下去的時候,那孩子正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得虧我們到的及時,太醫說要是再晚上一個時辰,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不過眼下那毒性只是暫時壓制住了,兩位太醫說還得些時日才能解了那毒。”

    大皇子點點頭:“跟太醫說,若是需要什麽藥材盡管報上來,無論如何也要将人徹底救回來。”

    嚴青應是,又說:“只是整個莊子上的人都盤問了個遍,也都挨家挨戶搜了,卻一無所獲。”

    大皇子本也沒報希望,聞言點頭:“無妨。”

    先前桶桶就說過,陶媽媽得手後,那人便再也沒出現過,那孩子也死了。

    如此一番大張旗鼓的搜查莊子,怕是那人更是不會再現身。

    嚴青問:“殿下,可還要安排人手接着往下查?”

    大皇子略一思忖,擺了下手:“外頭暫且不管,往後只需把府裏看嚴了。”

    眼下最最要緊的,就是确保自家妻兒一切安好,直到孩子出生,其他的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他大概已經猜到是誰在背後指使,只是沒有證據。

    要害他的妻兒,他怎能忍下這口氣。

    要是擱在以前,他定要使上一些陰暗手段,将那人逼出來不可。

    他要讓那人知道,他并非衆人以為的那般風光霁月,為了妻兒,他也可以陰狠毒辣,他也可以用上他一向不屑的那些手段。

    只是如今有桶桶在,他不好輕舉妄動,免得哪日桶桶将他的所作所為說出來,毀了他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如今鬥到這種生死地步,已經不容得他相讓或退縮,這太子之位,他是志在必得。

    況且,有桶桶在,躲在幕後那人,早晚都得被桶桶曝出來,他也不急于這一時,且等等看吧。

    嚴青自然也知道眼下阖府重中之重是小皇孫,神色一凜,忙應是,又問:“陶大林一家如何安排?”

    大皇子妃說道:“就送去陶媽媽住的院子吧,方便太醫看診,也免得他們相互惦記,跟那院裏的人說,好生服侍着,萬不可怠慢。”

    嚴青應是,退了出去。

    大皇子妃拉着大皇子的手:“我想去瞧瞧那孩子。”

    大皇子看着妻子,溫聲道:“太醫先前特意叮囑過,你今日需得靜養,你莫去,待他們一家先說會兒話,稍後我過去看一眼。”

    自家妻子本就心善,與陶媽媽又感情深厚,加之自打懷有身孕之後便格外喜歡孩子,若待會兒見了那孩子遭罪的樣子,怕是又免不了要哭上一場,還是不去為妙。

    大皇子妃想了想,點了頭:“也好。”

    大皇子請了岳母過來陪伴妻子,便起身去了書房。

    同一時刻,陶媽媽居住的小院屋裏,一家幾口正抱頭痛哭。

    陶媽媽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全都講給兒子和兒媳聽了,陶大林一聽那等兇險,一陣陣後怕,當即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久久起不來。

    待緩過勁兒之後,一想今日他差一點沒了兒子,又沒了老娘,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抱着老娘,放聲痛哭,陶家兒媳也在一旁跟着哭個不停。

    好一陣子,直到丫鬟端着藥進來,說陶媽媽要服藥了,一家子才平複情緒,安靜下來。

    陶媽媽喝了藥,待那丫鬟下去,這才開口道:“兒啊,福兒遭這大罪,是受為娘牽連,為娘對不起你們夫妻倆,也對不起福兒。娘還起了歹心,差點兒釀下大錯,此番……怕是咱們一家都要……”

    還不待陶大林說話,陶家媳婦兒先開了口:“娘,您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一家過得這樣光鮮有臉面的日子,全是您老的面子掙來的,我們身為小輩,哪有只跟着您享福,不跟着您吃苦的道理,這等生分的話,您莫要再說。”

    這話說到了陶大林心坎裏,也跟着附和:“是啊,娘,您別多想,總歸咱們是一家人,合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管主家是要打還是要罰,兒都替您受了。”

    見兒子兒媳都這樣懂事孝順,陶媽媽老淚縱橫,又叮囑道:“待會兒若是殿下或姑娘來,你們夫妻替我磕個頭,代我賠罪。”

    夫妻二人應是。

    不多時,大皇子來了,先看了孩子,見不過才一歲的娃娃小臉慘白毫無血色,一直昏昏沉沉睡着,他心裏也不好受,嘆了口氣,安慰他們不必擔心,已經交代太醫全力診治,随後便準備離開。

    陶大林夫婦則跪到地上,重重給大皇子磕了三個頭,先是告罪,後又感謝,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

    大皇子嘆了口氣,将人扶起來,又寬慰幾句,見幾人面上惴惴,忐忑不已,便提前把日後會送他們去臨江郡的打算說了。

    意圖謀害主家,不管什麽緣由,這擱在哪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不但不處罰他們,居然還給他們找了那麽好的地方安家?

    一家人愣神過後,感激不盡,陶大林夫婦趕緊磕頭謝恩,陶媽媽再一次自責痛哭。

    大皇子回去之後,将一家的情形說給大皇子妃聽,夫妻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歇下。

    ---

    隔天一早,季瑾悠和十七皇子剛吃過早飯,就被七八公主接走,帶去了鳳儀宮。

    皇後為了讓小九安心,便當着小姑娘的面,假意和三公主聊天,把大皇子府送來的消息說了。

    聽到陶媽媽服毒,她那小孫兒也毒發,好在都得了救,季瑾悠唏噓不已,慶幸大家都沒事。

    衆人怕再錯過什麽關鍵劇情,便裝作閑聊,尋找各種話題東拉西扯,一直不肯散場。

    小九聽得無聊,可皇後和皇貴妃在說話,幾位姐姐都老老實實坐着聽,她也不好張羅走,便在心裏和桶桶聊起來,問了問今日有什麽劇情,桶桶說無大事。

    一聽這話,屋內衆人這才暫且放下心來。

    三公主張羅着去看看大皇子妃,七八公主便也要跟着去,皇後應允,三人便出宮去了。

    季瑾悠則帶着十七和小世子出了鳳儀宮,在皇宮裏頭陰涼處撒着歡地跑,跑了一會兒都熱出汗來,幾人便就近去了景明宮,準備找十五皇子要口茶喝。

    結果一走到院門口,就見院中,十二皇子背着手,冷着臉,正在嚴厲訓斥十四皇子和十五皇子。

    “十三傷得起不來床,你們二人身為弟弟,不照顧一二也就罷了,還在院子裏嘻嘻哈哈地打鬧,他嫌吵,喊你們小點聲,你們也裝聾作啞,如此不敬兄長,若告到父皇母後那裏去,你們二人絕沒有好果子吃。”

    “我作為你們兄長,今日便要好生教教你們道理,你們就在這站足一個時辰。”

    十四皇子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十五皇子似乎是在認真聽,可眼神望着前方,毫無焦距,一看就是在走神。

    十七皇子見到這架勢,牽着小九的手就往後扯了扯,小聲說:“小九,咱們回去吧,十二皇兄好吓人。”

    “怕什麽,十二舅舅他不敢訓我的。”小世子無法無天熊慣了,不管不顧跑了進去,直接去扯十五皇子的手:“十五舅舅,钰兒要喝茶吃點心,你讓人去給钰兒拿。”

    十二皇子見小世子無視了自己,臉色極其難看,可礙于小世子在陛下和皇後面前受寵的程度,還有這熊孩子一個不順心就撒潑打滾的賴皮程度,他也不敢擺舅舅的譜,只是冷臉看着十五:“站夠一個時辰才離開。”

    說罷,還補充了一句:“我陪着你們一起站。”

    季瑾悠一觀察,便發現,已經差不多和大人一樣高的十二皇子自己站在樹蔭下,卻讓還是孩子身量的十四和十五站在大太陽底下,她頓時生了氣,這要站夠一個時辰還不得中暑。

    她繃着小臉也走進去,一手牽起十五皇子的手,一手牽起十四皇子的手,将他們拽到樹下。

    十二皇子不敢得罪小世子,可見一個三歲的小屁孩也來搗亂,頓時面子上挂不住,冷聲道:“小九你幹什麽?”

    季瑾悠仰着小腦袋看他,眨巴着一雙天真無辜的大眼睛,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就是不答話。

    心裏卻是在問:【統統,十二皇兄是怎樣的人?】

    【算不上是個好人,也算不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只是立場不同而已。】系統如是說。

    然後按着悠崽平日裏問題的順序,直接說:【他是二皇子一派的,最後也死了。】

    十二皇子和所有頭一回聽到桶桶說話的人一樣,霎是震驚,彎腰伸手就準備去抓小九肩膀,準備問問她在和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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