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两位公主吃了闭门羹

    季瑾悠往如嫔这边拱了拱，小脸埋在她怀里，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八公主又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可她现在真的很困，很累，一点都不想动，甚至都不想说话，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睡觉。

    如嫔看着一脸疲倦的悠悠，心疼不已，把胖乎乎的小姑娘往怀里一搂，也跟着闭上眼睛。

    她现在对外头那两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满腹埋怨，心中打定主意不理会她们，哪怕因此得罪她们，她也不在乎了。

    外头传来妙云轩大宫女金杏的声音，声音温和，态度恭谨，“回七公主八公主的话，九公主刚回来没一会儿。”

    八公主看了一眼七公主，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小姑娘好好回来就好。

    想着御花园那一幕，八公主又说：“我们进去看看小九，还有点事要找她。”

    听到这话，如嫔抱着小姑娘的手一紧，微微侧头，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怕她们强行闯进来把她抱走吧，季瑾悠心里暖暖的，抬起一只小手回抱住她。

    如嫔以为小姑娘被吵到了，伸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安抚，用气声说：“悠悠乖，快睡。”

    金杏一步挡在八公主面前，扑通一跪，不卑不亢：“回两位殿下，许是今儿这天头太热，九公主走累着了，一回来就爬到榻上趴着去了，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呢，就睡过去了。”

    自家小公主刚才热得满头是汗，蔫头耷脑走回来那一幕，看着就让人心疼得不行。

    不管两位公主现在有什么天大的事，她都要试着拦一下，能拦住最好。

    若实在拦不住，有这么一会儿功夫，也够自家主子想好怎么应对了。

    说得好，就要这么说。如嫔对自己这个贴身婢女大为赞赏。

    季瑾悠也在心里默默给金杏竖了个大拇指。都不用如嫔吩咐，金杏就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真心疼爱。

    如嫔心思简单，性子绵软，嘴又笨拙，不喜与人冲突，更不善与人争斗，遇到什么事，她通常是秉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可在这后宫里，到处都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很多时候，你越与人为善，越会被人欺负。

    金杏是如嫔从娘家带进宫的，和如嫔自幼一同长大，精明能干，嘴皮子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可难得的，性子又很沉稳，很多时候，如嫔被人刁难，都是她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化解掉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书上写的。

    书里，妙云轩一大一小两个主子，纯纯是嫔妃们激烈争斗的炮灰工具人，几笔带过的小小角色。

    而金杏这种小小配角身边服侍的人，信息更是少得可怜。

    她问过系统，系统只找出一句话，说是她们死在重阳宫宴上时，如嫔忠心耿耿的婢女抱着两人尸首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待二人下葬之后，她也跟着去了，从头到尾，都用婢女二字来称呼，甚至连名字都没提。

    对金杏的这些了解，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通过朝夕相处慢慢知道的。

    从如嫔这个娘亲，到金杏，再到妙云轩其他几个宫女，甚至两个小太监，她全都很喜欢。

    可惜，她改变不了剧情，什么都做不了，不然若能跟他们一起生活下去，想来也一定会是一件开心的事。

    正乱七八糟想着，浓浓倦意袭来，季瑾悠开始恍惚起来，没一会儿彻底睡着了。

    临睡前，她在心里叹气，三岁的身体就是不顶用啊。

    外头，八公主被拦住，神情有些不悦，正要说话，七公主忙拉住她，对金杏说：“那就让小九好好歇息，明日我们再来找她玩。”

    说罢，拉着八公主走了。

    两人出了妙云轩，吃了闭门羹的八公主有些不高兴，小声问道：“七姐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要把小九带到母妃那里去呢。”

    七公主低声劝慰：“那宫女一事已经发生，待她怀上孩子再栽赃母妃，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咱们有时间应对，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八公主一想也是，“是我心急了。七姐你说，刚才那宫女拦住我们，是小九真的睡着了，还是如嫔因为小九独自回来生气了，不让我们见。”

    七公主拍拍八公主的手：“不管是不是我们本意，但小九独自一人走回来是事实，总归是我们两个做姐姐的没照看好，即便是如嫔心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但也兴许小九是真睡着了，你忘了早上我们带她出来，小丫头困得脑袋一点一点，都快躺地上了，又跑这么远，定是累坏了。”

    “那倒也是，”八公主点头，又担忧道：“可要是如嫔真生气了怎么办，明儿她还会让我们把小九带出来吗？”

    七公主：“若我们提出要带，依着如嫔的性子，不会强行阻拦。但我们还是先赔个礼，更为妥当。”

    八公主问：“如何赔礼？”

    七公主想了想，说道：“我看这妙云轩处处简朴，想来平日的日子也很紧巴，要不，我们送些小孩子爱吃爱玩的吧。”

    八公主拍手点头：“这个主意好，我们只要把小九哄开心了，她就会愿意跟着我们一起玩，到时我们带她出门，她肯定高兴，那样如嫔即便想拦，也不好拦了。”

    两人商量妥当，一起去明珠宫准备东西。

    七公主进门，先把之前那些宫女严厉训斥了一番，又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并警告说往后九公主会常来这里玩，让她们服侍周全了，若再发生今日怠慢之事，打一顿板子，赶出去。

    七公主平日里性子懒散，待下人也足够宽和，几乎很少责骂，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宫女们战战兢兢，忙磕头应是，保证往后一定会对九公主尽心服侍。

    骂完下人，两人进屋，八公主纳闷问：“七姐，平日里你都懒得骂的，怎么今日这么凶？”

    七公主靠在榻上叹气：“从明珠宫到妙云轩那么远，我这走了两趟腿都发酸，可小九那么胖，腿又那么短，一个人走回去，你想得多累，想想就怪心疼的。”

    八公主想起那沉甸甸的小丫头，也点头：“也不知道累哭了没。”

    七公主：“明儿好好哄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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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瑾悠一睡下去就是天昏地暗，一觉睡饱醒来，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如嫔已不在身侧。

    她揉了揉眼睛，小胖身子一扭，翻了个身，趴在罗汉床上发呆。

    三岁的年纪，不光身体不大好使，就连脑袋都经常宕机，每每睡醒，都要过上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运转。

    如嫔在外间，和金杏清点七公主和八公主送来的一大堆物件，听到里边有动静，忙走进来看。

    就见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攥着两只小拳头，一动不动趴在那，乖巧得很。

    如嫔看得心都要化了，忙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摸摸她的后背，又摸摸额头，见体温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喊了金杏端了水进来，喂小姑娘喝了一大口，这才面带喜色地说：“悠悠，你七姐姐和八姐姐差人送了好多东西来，你可要看看？”

    季瑾悠有些意外，送了什么好东西，才能让如嫔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点点头，奶声奶气地开口：“悠悠要看。”

    如嫔应好，当即抱起小姑娘走去外间，把她放在椅子上，指着摆得满满登登的桌子，“这些都是你两个姐姐送来的，悠悠自己看。”

    两大盒各色各样的精致点心，一筐水果，有她今日吃的西域葡萄，还有江南进贡的蜜橘，以及一些红彤彤的李子。

    四匹上好的料子，鹅黄，嫩绿，浅粉，橘黄，颜色鲜活，质地柔软，刚好适合给小姑娘做衣裳。

    摆在中间的首饰盒内，有一堆小姑娘戴的珠花绒花，外加一串南珠项链，一对玉手镯，一块玉佩，一套小孩子戴的金项圈，金手镯……，林林总总满满一盒，看那质地和做工，就知道，这一盒值不少钱。

    除此之外，还有九连环，孔明锁，小风车，鸡毛毽子，竹蜻蜓一应玩具，甚至还有个拨浪鼓。

    季瑾悠拿起那拨浪鼓晃了晃，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她明白为什么先前一脸埋怨的如嫔，现在笑得像朵花了。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她送这么多礼物，尤其是其中很多东西，平日从不会出现在妙云轩。

    可见，两位公主姐姐对她，多少是有些真心喜爱的。

    但在书里，这种情况，可是没有发生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两位公主突然对她改变了态度？

    季瑾悠小胖手不停晃着拨浪鼓，听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她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弯着眼睛笑了。

    或许，她可以通过两位公主姐姐来改变剧情走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