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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四
    五十四

    于天和從江陵那回來後,什麽也沒說。

    卡修本來以為他會問些什麽,或者表現出不認可的态度。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樣子于天和比他想得稍微能沉住氣一點。

    毫不知卡修知道一切、甚至還在心中暗戳戳給他打分,于隊長自然地道:“你們兩個竟然就在這站着,不去逛逛嗎?”

    陸天懶懶地道:“這不等生悶氣的于大小姐回來嗎?”

    見鬼的大小姐!

    于天和沒好氣地道:“您皮糙肉厚無所謂,別帶着卡修先生在這吹風,感冒了您負責?”

    “我負責就我負責,反正我家大得很……”

    卡修沉默地感受着九月吹來的熱風。

    覺得這倆家夥湊在一起就沒完沒了,他幹脆一手拽一個,直接朝餐桌走去。

    兩人頓時如被掐住脖子的雞,沒聲兒了。

    只有在分散去拿食物的時候,于天和才湊到陸天旁邊,小聲道:“你跟卡修說什麽了?”

    “怎麽?你在小看我的魅力?”陸天目不斜視地道,“與其在這被拽一下就受寵若驚的,不如想想這幾天,怎麽讓人把我們真給記住!”

    他為什麽行為那麽出格?還不是卡修隔天就忘了,出格點好歹當天印象深刻!

    真當他是無厘頭的傻瓜呢?

    黃毛吹了個口哨,自得剛才給卡修塞過去的無限制黑卡。

    兩人嘀嘀咕咕交換情報了半晌,而卡修……在很認真地吃。

    參加活動的旅客來自全國各地,為了兼顧所有人的口味,船上的自助餐點樣式簡直別太豐富。

    然而大多數人都是端着杯酒就去找人聊天,真正為了吃的沒多少。

    這就便宜了玩家。

    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身後還有數以萬計的馬甲!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每個馬甲嘗一道菜,不廢吹灰之力就把所有美食都嘗個遍,還不用擔心吃撐。

    楚在洲甚至有點惋惜,他怎麽沒早點想起來,早知道這樣,他就一次性開上所有馬甲,把國內的美食統統吃個遍了!

    畢竟他們國家的美食,一個地區都能吃個幾年,想全部吃遍一輩子都做不到……

    将美食挑挑揀揀送到空間,沒有戲份閑得慌的馬甲們,直接在學院裏開茶話會。

    完美!

    于天和跟陸天聊完,懷着沉重的心情去找卡修。

    兩人看着重新戴上口罩,低調地輾轉在各個餐盤間、又悄悄去角落埋頭幹飯的黑發青年,臉都快綠了。

    “……我們是不是操心太多了。”于天和捂住額頭,“怪不得卡修先生這次都随身戴着口罩。”

    畢竟全國上下都認識他,這也得有點偶像包袱——于天和懷疑有人專門提醒過卡修,給他準備的。

    銀朱小姐?

    陸天腦回路則是拐了個彎,有點心疼地道:“我只想知道學院的夥食不好嗎?這船上也沒什麽新奇東西啊——卡修先生怎麽端了那麽多盤子?”

    正在幹飯的黑發青年一僵。

    不!!學院食堂(雖然現在還不存在)必須好吃!要好吃到爆炸好嗎!

    ——曾經被讀書時的食堂荼毒過的玩家如是想。

    怎麽能聯想到這上面去啊?卡修他自己想吃不行嗎!

    [系統,幫我搜搜其他星球的食譜,不好吃也沒事——吃不死就行,副作用也無所謂。]

    玩家微微一笑:[讓這些家夥嘗嘗鮮,省得說我沒見過世面。]

    系統打了個寒顫:[這就去辦!]

    兩人剛走到卡修旁邊,就見黑發青年放下了叉子,指着旁邊沒吃過的幾盤,表情平淡:“吃。”

    兩人:“啊?”

    “看你們倆聊天聊得很投入,都沒空去拿食物。”

    卡修雙手交疊,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真誠:“所以我幫你們拿。”

    這話一出,兩人心中驀地升起一種背後說壞話被正主抓包的心虛。

    原來卡修是幫他們拿,而不是全自己吃啊!

    黑發青年又微垂下眼睫,看着桌上的菜,顯得有些忐忑的模樣:“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麽……我随便按順序拿了點,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

    兩人簡直要被卡修這主動示好的态度,受寵若驚得快要起飛了!

    但看看卡修推過來的盤子裏的東西——

    兩人沉默。

    這是在生氣他們倆說悄悄話不帶他?還是聽到了他們在編排學院?不不不,怎麽能這麽想卡修!

    一定是真的擔心他們餓着——這種無聲的體貼本來就是卡修經常做的,只不過确實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麽,就真的随便挑了!

    陸天的真心話非常有效,卡修就是在主動對他們表達自己的善意!

    兩人努力說服自己。

    “我很喜歡,當然不介意。”

    于天和率先端起一盤不知是哪國菜系、聞起來很香但看着很不明物體的菜,握着叉子的手都在顫抖。

    陸天心虛着一張小狗臉,眼神都在亂飄,哈哈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但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那盤,賣相很正常、但細聞比鲱魚罐頭都沖的東西,他在心底默默罵了聲:

    靠!下去就投訴這個主辦方!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他怎麽一個都沒見過?!

    烤肉宴能不能主打烤肉!

    将烤肉吃完的玩家:D。

    他從不記仇,畢竟有仇就當場報了。

    不過現在看來,食堂确實得提上日程,不說別的,起碼他自己得變着花樣吃,免得日後說不出個所以然……

    玩家陷入了構思學院的思緒中。

    被暗暗報複的兩人,臉上毫無波瀾地吃下了滿滿一盤的不明食物,藏在鞋裏的腳趾頭都快摳到骨折了。

    見卡修站起來,似乎還要去拿,兩人的絕望都快要溢出言表。

    “晚上吃太多不好,我們去旁邊看看?”

    卡修看着他們劫後餘生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沒什麽誠意地再次低頭:“是不好吃嗎?抱歉……”

    已經被化學攻擊的兩人,完全沒察覺到這促狹的笑。

    這就像是養了許久的貓從外頭叼了只活老鼠回來,哪怕他們內心再怎麽尖叫拒絕,表面還是得感動感動,起碼貓咪願意投喂他們了!

    這可是代表卡修正式跟他們熟絡的證明!

    兩人只能含淚豎起大拇指:“好吃!”“卡修先生選得真好!”

    『卡修:我把人牽制住了,你們行動。』

    『得蓮:嗯,我都快贏累了呢。』

    『安十遇:反正錢全部充公。』

    『得蓮:說不準,可憐的小公主來了。』

    『卡修:問題不大,玉雙拿到的話,最後估計也是給我。』

    『安十遇:啧。』

    『安十初:啧。』

    『江陵:啧!』

    『江陵:那陸老頭是真的壞,不過他走後,這一紅一白倆玫瑰之間的關系還挺好……』

    『江陵:*的!卡修你到底把我拉黑放出來了沒有!』

    平日裏在國內不允許的賭桌,此刻到了公海上,也肆無忌憚起來了。

    無數專業的機器閃爍着光芒,人頭攢動,稀裏嘩啦的籌碼被推來推去,聽着只令人覺得吵鬧。

    玉雙走到了甲板上最熱鬧的區域,表情卻泛泛。

    她剛剛還跟爸媽吵完,此刻心裏堵得慌。

    她爸爸就是個普通的公司老板,也不追求晉升,也就喝點小酒快活的愛好,此時便埋到了平時喝不起的高檔酒桌裏。

    她媽媽則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得知自助餐不能外帶,卻還偷偷拿了塑料袋去餐桌旁裝冷食,說在房間裏小冰箱放個兩天,下船不也能吃——甚至要她幫忙擋着點。

    她勸又勸不動,又臉皮薄得不想在旁邊幫忙把風,便幹脆亂走出來兜風。

    倒也不是沒想去找卡修他們,但玉雙覺得,自己這個異能還沒覺醒的小趴菜,萬一影響到他們的任務了怎麽辦?

    至于幾人不約而同說巧合上來度假,玉雙表示——我信你個鬼!

    電影裏都是這樣來掩飾秘密任務的!

    越想越心煩,玉雙悶頭亂走,卻不料直接撞上了別人。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頭都沒擡,玉雙連忙道歉。

    “沒關系,是來這邊玩的嗎?”

    略有生疏的漢語響起,玉雙擡起頭,發現是個很高的洋人,對方正在調整手中被撞歪的一個香薰。

    那香薰包裝得很漂亮,只有巴掌大小,底部泛着幽幽的藍光,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鑽入鼻孔,令人頭腦一清。

    不過在這個地方帶着香薰,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見玉雙的目光落處,洋人托了托香薰瓶子:“是不是很好聞?”

    “那邊有位先生在送哦。”洋人指了指人數最多的地方,玉雙這才發現,許多人手中都拿着香薰。

    “能直接過去領嗎?”她情不自禁地道。

    “要落座賭一把。”洋人笑眯眯地說。

    “不過很簡單,是玩運氣猜點數的游戲,輸了可以帶走香薰,贏了可以獲得桌上所有的籌碼。”

    玉雙微微張嘴:“這不是完全虧本的嗎?”

    “其實沒有。”洋人的手搭在玉雙肩膀上,攬着她推開人群,走到足以看清的地方。

    只見長桌上已經堆滿了籌碼,剩下中間那塊放牌的位置。

    一個人剛好從位置上站起來,迎着周圍旁觀者的噓聲,憤憤地拿走了侍者手中的香薰。

    “這是第幾個了?”

    “你應該問這是第幾百個了……這人坐莊一晚上都沒輸過。”

    “不可能吧!這游戲全靠運氣啊!他出老千了?”

    “美麗國賭王的兒子剛才也上去了,完全沒發現那人有出千的痕跡,甚至自己賠了幾百萬美金。”

    “怎麽會有人的運氣這麽好?也該輸了吧?”

    “你上去試試?”

    “大不了押少一點,這香薰看着也挺值錢……”

    旁邊的位置,又有人迫不及待落座了。

    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随手将全部籌碼往桌上一貫,臉色漲紅,氣喘如牛:“再來!這次我不信還能輸!”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微微一笑,修長柔軟的手指撫過牌桌,将牌散開。

    玉雙這時才看清“莊家”的真實面目,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句:性感荷官,在線發牌。

    這人合該坐在賭桌面前,一舉一動,簡直就像被紙醉金迷浸透了骨頭,渾身都充滿了蠱惑又危險的氣質。

    那雙金綠色交融猶如最頂尖品質的貓眼石的眼睛,哪怕只是微微掀起,裏面的光芒都足以令人心醉。

    “也不知道是哪裏培養出來的角色。”旁邊的洋人跟她感慨,“以後這個人,絕對要出名。”

    “但船上賭的人應該不會很多?”玉雙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

    洋人搖搖頭:“你知道賭博最怕的是什麽嗎?”

    “不甘心。”沒等玉雙說,他就自己答了。

    他語氣帶着看好戲的期待:“這些輸慘了的人,哪怕下船,也絕對不會放過找他的機會。”

    “很快,他就會成為各大賭場的研究目标,甚至說——可能會被買兇殺人。”

    “當然,哪怕是出千,這種讓人看不出痕跡的天才,他背後的勢力也絕對不好惹。”

    玉雙忍不住一個哆嗦。

    她想到那些升級小說,可不就是自己輸了不甘心,再找爹,爹找了再爺爺——最終導致全家覆沒的麽?

    很快,靠近玉雙旁邊的那個男人又輸了,他發出了像是野獸的嘶吼,眼睛鮮紅,發瘋一般去抓放在桌上的籌碼。

    “我的!這些我的!”他吼着,“我不可能輸!你作弊!你出千!”

    人群嘩然,比賭徒動作更快的是一張撲克牌。

    一張黑桃三出現在男人伸出的手的指縫間,末端還在微微顫動。

    全場寂然,只能聽見男人上下牙碰撞的咯咯聲。

    玉雙看到那雙連指甲都透着微粉的完美的手,不緊不慢地将剩餘的牌收攏,平淡至極。

    “cool~”旁邊的洋人的聲音停頓了許久,說,“看樣子,他本人也挺不好惹。”

    站在旁邊的侍者,悄無聲息地将癱軟在椅子上的男人架下去。

    甚至很有職業素養地換了一副嶄新的牌。

    桌面上只能看見極淺的一道痕跡。

    很快,洗好的牌落于桌面中央,靜靜等待着下一位客人。

    玉雙還有些緩不過神。

    短短幾秒鐘,她就見證了賭徒的瘋狂和不留餘地。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抓住那虛無缥缈的運氣,能獲得潑天的財富。

    再不濟,還有一個香薰。

    卻不知薄如紙片的籌碼,輕而易舉地能讓人傾家蕩産、家破人亡。

    “你上去吧,我這正好還有個多的籌碼。”那洋人推着她的肩,“随便玩玩,拿個香薰就走。”

    玉雙嘴唇顫抖,死死地扶着近在咫尺的牌桌:“不……”

    她害怕了。

    這安靜又狂熱的氣氛如此詭谲,甚至比她在滿堂村經歷的恐怖還要令人打心底顫栗!

    玉雙下意識擡頭去找熟悉的人的蹤跡,試圖汲取一些安全感。

    卻見那洋人驟然提高了嗓音:“先生女士們,這有一位小姐要挑戰今晚的king!”

    驟然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玉雙身上,各種語言的起哄聲響起。

    “上去!”“上去!”“上去!”

    玉雙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被這狂熱的浪潮推搡着,強制被摁到了椅子上。

    全世界在此刻仿佛都變得扭曲恐怖,唯有那只白皙的手在桌上撫過,将屬于她的牌推到她的面前。

    “揭開它!”那洋人在她耳邊喊,“你不一樣!就是你!”

    我不!玉雙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袖子,咬着唇,力氣大到渾身在顫抖。

    聲音越來越繁雜,仿佛被喊聲刺激到耳鳴,在玉雙即将昏過去的那刻,世界卻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止鍵。

    坐在莊家位的男人站起身,朝玉雙走了過來,旁邊的人群自動讓開身位,在狹窄的地方空出了一條能随意經過的通道。

    他們呼吸急促,眼神狂熱,仿佛匍匐于欲望腳下的臣民,等待着後者做出審判。

    而他們的王走到玉雙身後,将洋人撥到一邊,他俯下身,輕柔地環住了她。

    “別怕。”他開口道,那是一種不知哪國的語言,但偏偏女孩卻聽懂了。

    玉雙充血的大腦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突然冷靜下來。

    她緊張地睜開眼,率先看到的是一縷垂下來被編成細辮的發絲,那發絲乍一看是白的,但在陰影下細看,卻泛着微粉,顯得柔軟又浪漫。

    令玉雙最為注意的是,碎辮的末梢挂着一個白色四瓣花的裝飾。

    滿天星……?

    她的頭腦又忍不住嗡得一聲。

    男人輕松地解開玉雙掐得死緊的胳膊,用自己冰涼的手牽引着她,一張一張掀開了桌上的牌。

    紅桃A……紅桃K……

    在所有牌被翻開的剎那,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歡呼、尖叫起來:“輸了!他輸了!”

    玉雙身後的男人臉色驟然扭曲,狂喜與驚悚牽扯着他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瘋子。

    “你贏了,小公主。”

    男人嘴角勾起,将桌上的一枚籌碼放入她的掌心,與此同時遞上一瓶熏香。

    “晚上請一定要點上它。”

    他湊得極近,身上沁入骨髓的異香彌漫開,猶如将人拉扯入極樂的魅魔。

    玉雙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她死死攥着熏香和籌碼,呼吸急促:“你是不是——是不是!”

    “同時,保持安靜。”男人冰冷的手撫過她的臉頰,殷紅的唇勾起,“對任何人。”

    這場賭局散得格外突然,玉雙莫名其妙就成了千萬富翁。

    無數人擁簇在她的身邊,看着侍者将籌碼兌換成卡片,又交還給她。

    最終還是她媽以本國婦女極其剽悍的戰鬥力,舉着刀叉胡亂揮舞,愣是從人群中把自家的倒黴蛋女鵝撈了出來。

    “去去去!一群洋芋頭!欺負女孩子家家給你們臉了!有本事在這打我啊!打啊!”

    “雙雙你也是!早就跟你說了去學跆拳道去學搏擊,讓你懶……”

    被親媽攬着逃出去,玉雙的眼淚嘩啦得就下來了:“媽——”

    正在碎碎念教育的玉雙媽媽頓時一僵,抓起袖子就往玉雙臉上糊:“傻孩子,怎麽還哭了呢,別哭別哭,不怕,媽媽在呢!”

    “嗚嗚嗚媽媽……”

    『得蓮:小公主回去了,注意下那個拱火的洋人。』

    『安十遇:不用注意,已經在我這了,啧,果真不是個東西。』

    啪嗒、啪嗒,皮鞋踩在鐵制樓梯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高個子的洋人走入藏在深處的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房間只點着一盞昏暗的燈,電機發動的聲音嗡嗡作響。

    這是德倫茲號郵輪的能源供應室,隐蔽、嘈雜,卻通道繁多。

    “理查森君,你動作太慢了。”其中一個黃皮男人不滿地說,“我們等了你很久。”

    “sorry。”理查森随手将香薰放到旁邊,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上,翹起腿,“只是帶着小蛋糕多玩了一會,更加保險嘛。”

    “不得不說,我的運氣非常lucky~”他俏皮地笑着,碧色的眼眸卻發冷,像是藏在暗處的毒蛇。

    如果有國際刑警在這,一眼就能看出,這位理查森便是前些天越獄的連環殺人犯。

    而那位最先開口的島國男人,也是在國內犯下重案,正在潛逃的通緝犯。

    “那就先來簡短說明一下吧。”開口的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德侖茲號這次的主辦方。

    “本次需要交換身份的一共九人,分別是理查森、田島大郎……陸德雲、馬峰、安十遇。”

    德侖茲一次指過去,意思是讓彼此間認個臉熟。

    理查森看到坐在最角落栗發少年,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酷,男孩,長成這樣,換掉身份也太可惜了。”

    “你在說什麽鳥語。”安十遇睜開眼,冷冷地道,“再用這眼神看我,我直接給你挖出來!”

    理查森也有脾氣,他愕然後冷下臉:“我就說說——”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保險栓打開的聲音,栗發少年手中的槍已經對準了他的眉心。

    濃郁的殺氣令人骨頭一冷。

    不僅如此,理查森還感受到了旁邊的人看過來的不滿的視線,好像在說——你惹他幹嘛呢?

    很好,踢到鐵板了,洋人從心地舉起手,示意投降,望着少年的目光忌憚又疑惑。

    國際上什麽時候出現這麽猛、這麽好看的犯罪天才了?

    “諸位都是在外面犯下重罪,必須要改換身份的人,日後就與現在的身份毫無瓜葛,請不要跟過去那樣肆意妄為。”德侖茲提醒道。

    “相信大家在今天的露天宴會上,已經找好了目标。”

    衆人點頭,陸德雲卻輕咳一聲:“德侖茲先生,我的情況你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德侖茲微微一笑,“叫陸先生一起過來,只是為了提醒你一些細節。”

    “首先,各位務必記住,選定的目标不能涉及過多的財富及人脈——相信幸運旅客已經足夠讓諸位滿意了。”

    “其次,必須想辦法引導那些人被更多人記住,替換起來的效率才更佳。”

    “最後,請諸位記住,完成替換後,遠離官方組織的異能探測——如果暴露,很遺憾,你們的大腦會被瞬間摧毀。”

    田島大郎失聲叫起來:“你要在我們身體裏裝炸彈?”

    “不是炸彈,但你們都清楚,交換身份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暴露出去。”德侖茲攤開手,“如果連這點風險都無法承受的話,田島先生還是離開吧。”

    他是這麽說着,表情卻很淡定,完全不怕田島大郎離開。

    畢竟已經上船、知曉秘密,怎麽可能放他安然下去?

    這就是擺明吃定衆人的威脅。

    其餘人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死死盯着德侖茲。

    坐在角落的栗發少年,看似冷着臉在權衡,實則在用餘光看坐在他旁邊,那個叫馬峰的男人。

    系統:[呼!死刑犯的資料被藏得好嚴實啊!如果不是聰明可靠的系統我出手,都不一定能查到!

    馬峰,三十五,曾砍死一家八口,被判死刑,後越獄……唔,玩家有問題嗎?]

    [看着是沒什麽問題。]

    玩家在心底跟系統道:[從人生歷程來看,他是個易怒且多疑的人,因為懷疑女朋友甩了他是她出軌,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殺上門。]

    [你覺得這樣的人,能成功越獄不說,還能混到這艘船上來,甚至聽德侖茲說威脅他生命的話還無動于衷?]

    系統瞬間緊張起來了:[他有貓膩?!我沒感受到邪神碎片的波動,玩家,是不是詭異……]

    [不。]

    栗發少年惡劣地扯了扯嘴角,朝馬峰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後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無動于衷。

    [我懷疑,他是官方的卧底。]

    這下更好玩了,他的戲路又寬了一條。

    表面:各自為營,互相提防,生死一瞬間。

    實際:馬甲互滴,開茶話會,吃喝一條龍。

    其他勢力:?

    舉報開挂!

    上章100紅包已發,本章發20~

    插話已經提交審核了,但是審核可能周末下班,嗚嗚。

    封面換了一下,是梁七和飯桶,但是黑白(嘿!)插畫裏有他的Q,我覺得超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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