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这才是王武峰。
“我的两个哥哥都是军人,我天天跟老头子说我不读书,要带兵打仗,他刚开始很是不屑一顾,我就和他打赌,我带的兵,半年后肯定能把他的兵打败,如果输了,服管服教!最后逼得老头子没办法,不肯读书,那就带兵试试吧,他给了五百兵我带,我就天天按血豹那一套训练他们,训练了半年,结果我的兵把他的兵打的那叫一个惨!他没话说了,近段时间就由着我吃喝玩乐,我才开始好好享受人生。”
景胜美的不行,眉毛高高扬起,脸上带着一丝懒洋洋的邪笑,陈曦感觉十分亲切,这兄弟相貌变了,但脾气秉性和以前一模一样。
景胜培训的兵跟景阳的兵相比,行军打仗自是不如,但要论起格斗,血豹的格斗水平自然高出一筹。
“这次任务是你主动要求的?”
“嗨,老头子见我天天花天酒地,恨得不行,让我负责这次任务,又和我打赌,说如果失败,禁足三年!”
“哈哈哈哈……”
两兄弟相顾大笑,景胜又道:“不过,这龙阳君确实厉害!我们从你们在楚部启程就开始盯梢,准备找机会下手,但沿途防守严密,我们只要稍微接近一点,就马上被他们逼退,你们住的客舍更是高手密布,楼上楼下、房顶严防死守,滴水不漏,我的人和国安的人一接近客舍二十米内,立马有人出来盯着人看,竟似我们所有人他们都认得一般!”
陈曦笑了,芳子也是非常专业了,但没办法,又碰上一个活了两千年多的妖孽!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陈曦让他先回去,不要逗留过久,以免让人起疑,救他的事情慢慢来,不要一下子和老头子闹僵了,景胜满口答应,朝陈曦鞠躬:“大哥,只能先委屈你几天!”
陈曦失踪第三天,三合市,田孟和田馨儿在年轻主君面前恭谨站立,公子脸色严峻,开口道:“龙阳君还是没防住!”
田孟脸上尽是哀伤之色,自己虽然已经提醒陈曦,还是无济于事,这小兄弟还能过的了这一关吗?他第一次见到陈曦时,齐国就已获悉了楚国要动手,他已向主君恳求过了,能否出手相助,但主君有主君的考量。
公子长叹一声,幽幽说道:“田孟,如果这小子出不来,我们就准备和那边来硬的了……”
赵德的博市里,赵德正捧着一封密信,手不停的发抖,清怡还有他的家人都安全了,他这边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而那义薄云天、计智百出的少年恩公却生死不知。
这些天主君的情报送来,他才彻底了解这少年的为人处事,主君特意交代他,对这少年要高度重视,将来这少年说不定能翻天覆地!
此时他心里难过不已,现在手中的密信说这少年凶多吉少,怕是回不来了……
赵德的主君此刻正和一名中年男子对饮,赵德的主君邀了一杯,开口道:“唉,可惜之至!那小子说的太好了,大国家主义,国家至高主义!公子这下是否失望了?”
“失望?从何谈起?”
“呵呵,被俘身死,公子寄予的厚望全无,怎么不失望?”
“被俘身死?呵呵,只怕未必。”
“咦?到了景屠夫的手上,还能善了不成?”
“哈哈,我昨日刚收到南边解来的一笔入项,不如,耍乐一把?”
“哎呀,求之不得!”
“一言为定!”
在三合市另一家豪华气派的博市里,博市的行首兼秦国商会的会首,清怡口里的柯渡一脸怡然自得,和一名客人说道:“这小子这下跑不掉了,主君命我刺杀他,我也派出了三个最好的属下,没成想,竟在那乡野之地遇到了高人,一个都回不来!这下好了,就算主君责罚,也不会太重就是。”
“哼哼!这臭小子,坏了会首和我的好事,他就算不死,我又岂能饶他?只可惜了清怡……”
那名客人正是陈曦见到的大豪—金爷,金凯语气愤懑,脸上尽是不甘和惋惜的神色,柯渡听到清怡的名字,眼里淫邪和狂热的光芒一闪而逝,闷声道:“清怡,已经不是我们能动的了……这些天,要时刻关注赵德的动向!”
“自然!”
楚部魏军大营,龙阳君和吴庆两人对坐闷饮,吴庆深眉紧锁,语气艰涩:“这小子前奔后走,东游西说,竟都给他办成了!现在这么大个摊子铺开了,他倒不见了……”
龙阳君闷闷不乐,举杯邀了吴庆一杯,长叹一声,幽幽说道:“这小竖子确是本事大,本事大,也要命大才成啊……明日我就启程去楚国。”
“君侯,景阳这厮心黑手辣,如与他为敌,君侯身处别国重地,怕是难以善了!”
“人是在我手上丢的,不去,心中难安!”
龙阳君对吴庆一揖,郑重说道:“如果这次他能解厄,将军能否与我一齐秉明君上,魏国自愿军由他统领?”
“正当如此!”
韩国,韩非痛心不已,弟子失踪,他束手无策,情报领域不是他能插手的,他去求桓惠王实施救援,桓惠王不予理会,这个敏感的时候,哪里还敢前往楚国生事?
韩阳幸灾乐祸,冷笑不止:孺子小儿,毛都没长齐,还想当联军统领?小命都不保了!
太子安很是惋惜、哀伤,这小君子那天对自己一番言辞恳切的话,他回来后慢慢品味,最后毛骨悚然,浑身冷汗直冒,陈曦说的没错,要是秦国灭了韩国,自己和父王的下场肯定很惨,三国必须得联合才行。
陈曦自己肯定没想到,一个小小乡下少年,竟搅得几大势力暗流如潮,风起云涌。
魏部,张老盛和张老二默默看着跪在地下的三炮三人,两人满脸是泪,心如刀绞,这小子在他们心目中如同儿子一般,落入景阳手中,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三炮三人长跪不起,三炮眼里布满血丝,满是疯狂之色,大声说道:“盛伯!二叔!我三人是没用的死人!就让我们去罢,如救不回主君,我三人给他陪葬就是!”
张老盛长叹一声,缓缓道:“也罢!你几人带足资费,挑上五十名身手好、机灵的族人,一起到楚国伺机营救!不过那边已有龙阳君安排的人手,三炮你不可莽撞冒进,不但五十名族人性命不保,反会搅坏了龙阳君的部署!”
三炮几人重重磕头,慨然而去。
“老二,你也回去罢,不用太过伤神,龙阳君会有办法的。这小子一番心血,我们不能毁了,马蹄铁、土炕,煤炭,我们加把劲干!我明天就去韩部,教他们打马蹄铁,砌土炕,并把小子的事好好告与他们,如果小子……有命回来,我魏部、楚部认他为主,他韩部如不认,那就各干各的好了!你好好安慰巧云,这俩孩子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会跟卫小子说的。”
林子里,张巧云跌坐在地下,脸上血色全无,一双美目失神落魄,黯淡无光,任眼泪如雨般不停滴落,张老二看着女儿,心疼不已,温声安慰道:“云儿,这小子命硬的很!既然老天让我捡了回来,就能在这里继续活下去,龙阳君已在全力搭救,三炮等人也已奔赴营救。爹知道你的秉性,必定想着怎么去救他,但这事危险无比,你也无能为力!你就在家安心等待即可,不要太过伤神,他会回来的。”
张巧云默然半晌,抬头看着张老二,艰难的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笑容已露,语气很是平静:“爹爹说的是,他必定会回来!女儿就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等他回来即可。爹,咱回去罢。”
说罢女子把眼泪擦干,努力平息心绪,克制住身子的颤抖,笑着走了,张老二长叹一声,跟了上去。
整整一晚上,张老二怕张巧云悄悄溜走,房门大开,睁大眼睛不敢入睡,直到鸡叫声起,才模模糊糊睡着了。
“爹爹!”
张老二闻声睁开了眼,张巧云走了进来,张老二起身,关切的看向女儿,张巧云脸上憔悴异常,但又带着一丝喜色:“爹爹,女儿和陈曦日前到过三合市,那里他结识了田孟、赵德这些人,女儿想他们交游广阔,说不定有办法救出陈曦!”
张老二苦笑道:“这些人难道比龙阳君还有办法?”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条路子,女儿若不去试试,哪里安的下心?”
张老二看着张巧云一脸的期待之色,实在不忍心绝了她的念:“好,爹陪你一起去。”
“不好,那些人只认识我和陈曦,这么大的事,如果有别人同去,让人心存戒备,反倒坏事。”
张老二想想也是,肃容道:“云儿,你快去快回,爹可告诉你,如果他们不答应帮忙,你不能以身犯险!你不回来,爹可要去找你!”
“爹爹,放心罢,女儿连楚国在哪都不知道,还能去得?女儿速去速回,爹爹不用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