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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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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8

    二人從書畫鋪出來,重新坐入了馬車。

    出了這麽一樁事,氣氛有些古怪。

    彼此都對對方有了些新的看法。

    成親數年,陸景灼從未管束過她,甚至可說對她極其放心,最近卻一反常态,讓她學這學那,不止如此,居然還要管她跟誰說話。

    楚音感覺那幾年仿佛是白過了,她從未了解過陸景灼。

    想着,忍不住朝他打量,誰料男人忽然側頭問:“還想去何處?”

    目光對上,她眸光閃了下:“不如聖上指一處吧,妾身對京城不了解。”

    “在青州時,你常去何處?”

    “首飾鋪,衣料鋪,成衣鋪,還有書畫鋪……剛才已經去過了。”

    “那就去首飾鋪。”陸景灼吩咐車夫。

    外面依舊熱鬧非凡,吆喝聲不斷,車廂內卻又再次陷入沉寂。

    不知怎的,楚音覺得陸景灼在生氣。

    可剛才的事她并沒有做錯吧?

    是那公子先跟她說話的,不管是不是欺騙,她也只是想問一問,希望得到有用的線索,倒不知陸景灼為何連讓她問一下都不肯。

    那《求真錄》她在青州找了許久,也讓兄長幫過忙,可一無所獲。

    後來入京後,忙于适應宮中的生活,暫時将它放到一邊。

    現在,是他将這個機會送給她的,結果他又阻止她。

    楚音嘴唇微微嘟了起來。

    隔着面紗,他瞧不見,可這安靜的時間越久,他自己也越難受,便将楚音抱到了腿上。

    她不知他要做什麽,身子下意識繃緊。

    他掀開雪白的面紗吻上去。

    車窗還開着,楚音摸索着将窗子關上。

    聽到“咯”的一聲,他無聲的笑了下:“外面看不見。”

    又不是沒有窗紗。

    楚音道:“還是小心些好。”

    馬車正穿行在最熱鬧的街道中,他真的很肆無忌憚。

    他沒再說話,繼續吻她。

    有別于往常的吻,她感覺他有些發洩的味道,說不太清楚。

    一直到馬車停在京城最大的首飾鋪門口,他才停止。

    楚音将面紗戴上。

    下車時,他握住她的手。

    夥計們一看便知,那二人是夫妻。

    “少爺少夫人,這邊請。”從衣着氣度分辨,他們猜測這對年輕的夫妻應是出身于名門世家,直接請去挑選店鋪內最為昂貴精美的首飾。

    有專門的女夥計來招待楚音,詢問她的喜好。

    楚音并不出聲。

    女夥計便看向陸景灼。

    不知這位男子是何身份,她根本不敢接觸他目光,低垂着頭。

    可陸景灼對首飾并不了解,微微擰了擰眉,也奇怪楚音為何沉默,剛要催促,忽然想起是他不準楚音随便說話的,一時又抿住了唇。

    夫妻二人互相看着,仿佛在打啞謎。

    女夥計不敢冒然出聲,只能靜候。

    過得會,陸景灼道:“說吧。”

    楚音便讓女夥計拿些玉簪來看看。

    怕太顯眼,她今日穿得格外素雅,面紗又是白的,戴玉簪最為合适。

    女夥計很快捧來墊着絲絹的錦盤,上面并排放着二十來支翡翠或羊脂玉的簪子。

    見慣了宮裏精致華美的首飾,楚音挑了只可愛的荷花螃蟹簪。

    女夥計見狀誇她眼光好,準備替這位少夫人戴上試試。

    誰料旁側像冰塊般的男人忽然伸出了手。

    她忙把玉簪交給他。

    陸景灼将之插在楚音烏黑的發間。

    剛才是他一時之氣不準楚音随便說話,以至于她在首飾鋪都不敢開口,是他不對,故而此舉有賠罪之意。

    楚音自然看得出,輕聲道:“多謝夫君。”

    他取出一張銀票來。

    随後二人又去了衣料鋪,成衣鋪,但并沒有買。

    回到車上時,楚音略微有些氣喘。

    陸景灼掃了她一眼:“才走這麽點路。”

    是說她虛弱吧?楚音無法反駁,放棄掙紮:“妾身确實有點累了。”

    “你以前在青州時也是如此?”

    楚音回憶了下:“以往還好,妾身是生過孩子後才……再者,妾身畢竟二十出頭了,不像十五六歲時的身體,難免要差一些。”

    “所以才更要鍛煉。”他提醒。

    楚音想到日後的武術,輕咬下唇瓣:“聖上真要妾身弄刀舞劍?”

    “是,你別想找借口不學。”

    楚音:“……”

    陸景灼給她在車裏休息了會問:“還有別的地方想去嗎?”

    有兩個字立刻跳入了她腦海,但楚音沒說。

    她搖搖頭。

    陸景灼凝視她片刻,吩咐車夫去梅竹巷。

    那是楚家府邸所在之處。

    難不成他打算讓她回娘家看看?

    楚音的心快跳起來。

    歷朝歷代從沒有這樣的先例,印象中,唯一一位皇後出宮省親,還是因為她的父親去世,她因得天子寵愛,才能前往送葬,皇後只能在宮中與家人團聚。

    她一時不敢問。

    透過窗子見到“楚府”兩個字時,她才相信真是如此。

    “聖上,這恐怕不合規矩。”她低聲道。

    “規矩是死的,”他擡起她下颌,“你不想去,朕不會勉強,我們馬上回宮……”

    “去,”她脫口而出,随後臉又一熱,“這麽大的誘惑,妾身難以拒絕。”

    “那就接受。”他拉着她下車。

    楚家已經提前得知消息,聽到敲門聲,總管迫切的打開門,領着一幹下人行叩拜大禮。

    多年未見,王總管仍是老樣子,精幹穩重,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楚音上前扶起他,笑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有你在,母親與兄長都不必操心。”從青州到京城,他将一切都打理的妥妥當當。

    自小看着長大的姑娘并沒有多少變化,王總管抹一抹眼睛:“此乃小人分內之事,娘娘,您謬贊了,”又道,“夫人在等着您,還有少爺……”

    尚未說完,聽見門外傳來楚格的聲音。

    楚音擡頭望去,竟是兄長回來了。

    她笑着跑向他:“哥哥!”

    像乳燕歸巢一般。

    陸景灼盯着她在風中飄動的裙衫,眸色幽深。

    楚格此前只知天子想讨妹妹歡心,沒料到竟會将妹妹帶回家,忙上前行禮。

    陸景灼道:“平身,”看一眼楚音,“去見岳母吧。”

    楚夫人已在路上。

    她感覺自己在做夢。

    平常每年入宮一回,見見女兒便是天大的恩賜了,根本不敢想女兒還能回娘家。

    她差點摔一跤。

    見到女兒,女婿時,她喜極而泣:“聖上,娘娘……我竟不是在做夢,真是你,阿音,可是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怕要……要怠慢聖上了。”她無語倫次。

    楚格見狀提醒:“母親,聖上與娘娘應該不會待太久。”

    “也是,也是,”楚夫人馬上清醒,他二人哪有時間留下吃飯,只怕很快便離開,就只命丫環上茶。

    楚音笑着環顧四周:“才知道娘跟哥哥住在什麽地方呢,我起先只知道梅竹巷。”

    楚夫人馬上道:“真得感謝聖上,不然你哪兒看得見?阿音,你嫁給聖上,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她一直以為的冷面女婿,原來竟如此體貼。

    楚夫人深覺自己看走眼了。

    她朝女兒頻頻使眼色。

    楚音自是要感謝陸景灼的,只當着母親跟兄長的面說不出花來,只能幹巴巴道謝一句。

    陸景灼起身道:“你們說會話吧,朕去別處走走。”

    他在,那三個人很不自在。

    等陸景灼出去後,楚夫人立刻就拉住了女兒的手問東問西。

    楚音好一番應付。

    楚格則微笑的聽着,并不多話。

    “哥哥,你最近怎麽樣?”楚音問他。

    “一切都好。”

    騙人的,可楚音也不好勸他馬上娶妻,感情這種事最勉強不得。

    “阿音,你快去陪聖上吧……”楚夫人怕冷落陸景灼,不敢留女兒太久。

    楚音點點頭。

    陸景灼正在看書房內擺放的松木盆景。

    虬枝峥嵘,盤虬卧龍,應有不少年頭了。

    “這是妾身十歲時王總管栽培的盆景,”楚音介紹,“是不是長得很好?”

    “嗯,”陸景灼回過頭,“話說完了?”

    “說完了,我們回去吧。”

    “不想再多待一會?或者,住一晚?”

    楚音驚訝:“聖上不是在說笑?”

    陸景灼揚眉:“有什麽不可以?只要你願意。”

    又讓她回娘家,還讓她住下,給予的實在太多,楚音有點承受不了,下意識推卻:“聖上美意,可妾身不能得寸進尺……”

    “為什麽不能得寸進尺?”他眼眸微眯,逼近兩步,“你就跟朕這般生分?”

    “妾身沒有跟聖上生分……”

    他笑了,捏住她下巴:“你當真這般認為?”

    語氣十分不善,眸中的不快幾乎要溢出。

    楚音怔住,一時不知該怎麽答。

    他們一直都是如此,相敬如賓。

    他從前并未有不滿,怎麽今日卻覺生分了?

    再說,這叫生分嗎?

    剛才在馬車上,他親了她那麽久,她在乾清宮也親過他,還說了那麽多遍“喜歡”……

    楚音抿了下唇,認真道:“妾身真的沒有跟聖上生分。”

    “你再好好想想。”他将她抵在書案前親她。

    十分的狠。

    比在馬車上更加激烈。

    她很快便透不過氣,手指拉住他衣袖,輕輕扯。

    他停了停,低頭看她。

    “我們回去吧?”她道。

    他卻将她抱到了書案上。

    堆着的書頃刻間倒塌。

    那是兄長平常看的書,楚音面紅耳赤:“聖上……”這不是在宮裏,這是在她娘家啊,“聖上,我們回去好不好,要不,回馬車上……”

    陸景灼置若罔聞,雙手慢慢撐在她身側,微涼的鼻尖抵到她臉頰上:“你仍覺得跟朕不生分?”

    到底哪兒生分了?

    楚音快委屈的哭起來,夫妻不都是這樣嗎?

    陸景灼暗暗咬牙,俯身壓下去,咬住她耳朵:“阿音,你是不是見誰都能笑得那麽開心?”

    無論是對着陌生男人,總管,還是兄長,她都能笑得燦爛,唯獨見到他,總是淡淡的,笑時也一樣。

    楚音腦中轟的一聲,恍然大悟。

    原來他不是不準她随便說話,是不想她随便沖人笑。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聽,一副要在這裏懲罰她的模樣。

    楚音吓壞了,慌亂之下,急中生智抱住他道:“因為妾身喜歡聖上。”

    他停下了手。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妾身喜歡聖上才不敢靠近聖上,并非是想跟聖上生分。”反正之前都說了許多遍了,再說一遍也沒什麽。

    她眼尾發紅,眸中水光盈盈,倒真是又羞又怕的表情。

    可陸景灼知道,她在撒謊。

    其實他也不可能真的在這裏要了楚音,不過是在書畫鋪時生出的不滿,一直堆疊到現在,開始像針尖在刺他,可偏偏楚音一無所知,還一直表現出生分,便讓他更為生氣。

    但仔細想想,在他重生之前,他跟楚音便是這麽相處的,又怎能很快的改變她?

    還是他太急了。

    不過他真沒想到,這一急,會逼得楚音對他表白。

    她到底是有多怕在這裏……

    是因為這是楚格的書房嗎,所以她不能接受?

    陸景灼壞心的問:“阿音,你說說是何時喜歡上朕的。”

    撒謊就是這種結果……

    楚音閉起眼睛:“能回去說嗎?等會母親與兄長……”正說着,感覺腿被托了起來,她驚道,“初見時就喜歡聖上了,妾身對聖上一見鐘情。”

    他無聲的笑,只覺楚音可愛極了。

    真想再逗逗她。

    只是目光所及,裙下雙腿白皙修長,他真有點控制不住。

    将楚音抱下書案,他道:“我們現在回宮。”

    楚音松了口氣,低頭整理被弄亂的裙衫,也整理她淩亂的心情。

    有點不敢再看陸景灼。

    她居然跟他說,自己對他一見鐘情。

    她怎麽不想個好點的說詞?比如說來京城之後,或者說去年……

    為什麽要說這麽早?

    她感覺自尊心十分受挫。

    不過陸景灼最近也表現得很喜歡她,那她丢的臉應該不算大吧?

    是了。

    他還不準她對別人笑。

    他的言行舉止更像是……

    楚音就想給自己找回點臉面。

    一邊整理裙衫,整理亂發,一邊醞釀,好一會,她鼓起勇氣輕聲問陸景灼:“剛才聖上不準妾身對旁人笑,是不是……有點吃醋?”

    陸景灼怔住。

    他沉默會兒,伸手将她頭上的玉簪戴戴正:“你覺得呢?”

    他自己不知嗎,還要反問她?

    楚音不敢說得過于肯定:“妾身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問聖上。”

    陸景灼唔了一聲,過得會道:“是。”

    楚音訝然,他竟然承認了。

    他這樣的性子,居然真的為她吃醋。

    這下算是扯平了吧?

    丢的臉找回來了!

    楚音忍不住笑。

    “朕吃醋,你這麽高興?”陸景灼盯着她。

    “嗯,妾身喜歡聖上嘛,自然高興了。”

    假話越說越溜。

    陸景灼瞄一眼書案,真想将這小騙子又壓到上面去!

    楚音:哼,都是你逼的!

    陸景灼:早晚讓你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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