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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第61章

    回曲河上,幾艘龍舟在朝終點奮力地做最後的沖.刺,兩岸以及橋上的觀衆都在激動地嘶聲吶喊助威,個個嗓子都喊啞了。

    就在衆人都被賽龍舟最後激動人心的時刻抓住所有注意力的時候,離河岸不遠處的觀龍臺,緊閉的銅門被穆書雅一腳踹開。

    “轟——”地一聲巨響,銅門脫離門框,狠狠地砸向地面,激起一陣塵埃。

    她這樣看起來纖細柔弱的姑娘,卻天生神力。連這種巨大堅固的銅門都能被踹倒,直接将外面零散的幾個路人以及觀龍臺裏面正在酣鬥的衆人給震驚到了。

    一時間皆忘了當前的動作,個個愕然地扭過頭來。

    穆書雅聯合蕭訣,帶着羽林衛做了最後的收尾。将刺客斬殺的斬殺,俘虜的俘虜,很快就将觀龍臺內的刺客清剿完畢。

    “殿下和太子妃呢?”忙完後,穆書雅問。

    “已經回去了。”蕭訣剛才從手下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到現在臉色還有些不好。

    會面的時候出了意外,太子居然先溜了,現在還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收拾爛攤子。而且,他自請來岳州就是為了來見郦妩,卻一連數日,甚至連郦妩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這叫他心裏如何平衡?

    “那我也回去了。”穆書雅性格直率,對蕭訣也無對太子那麽多的敬畏,因而并不在乎蕭訣的心情,拱了拱手,轉身就走了。

    太子臨時租住的府邸內。

    知道太子妃已經脫離危險,被太子救回來了之後,洛離和琉璃、德福三人也回到了府中。然而他們還沒進太子所住的院子,就被守在院子外的牧狄攔住。

    “殿下和太子妃在屋內歇息,除非吩咐,勿要打擾。”

    大白天的關門閉窗,院子外面還守着一批暗衛,當真奇怪。

    三人面面相觑,疑惑納悶不已,最終也只得各自離開。

    夏日炎炎,庭院裏的石榴花依舊開得豔紅似火,屋內更是猶如被火烤似的,熱氣蒸人。

    帳帷中,郦妩仰躺在柔軟的被面上,臉紅如霞,雙眼含水,如墨玉般漆黑濕亮的瞳眸中,倒映着太子此時的模樣。

    從來都冷肅淡漠的俊美面容,此刻泛着绮麗的紅。那雙清黑的丹鳳眼,早已經失了往日的冷靜與清明,變得晦暗幽沉,甚至布滿了深濃渾濁。優美的下颌線緊繃,薄唇微抿,懸在上方的高大身軀,蓄滿了野蠻而危險的攻擊性。

    一滴汗珠從蕭衍的臉頰滾落至下颌,然後“啪嗒”一聲,滴在郦妩纖白的下颌上。

    那滴汗珠燙得郦妩忍不住輕輕哆嗦了一下。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打退堂鼓的性子,尤其是因為藥效的緣故,她這會兒是渴望甚至還想主動迎合的。

    可是望着太子此刻的表情和眼神,以及真正面臨最後一刻時,那種陌生而可怕的巨大壓迫感,吓得郦妩又開始本能地想要逃離。

    “央央。”蕭衍按住郦妩,居高臨下地凝視她,瞥見她眼裏的慌亂時,竟然輕輕地笑了一聲,那笑容裏莫名地帶着一絲讓人心驚的邪氣。“這個時候還要臨陣退縮就過分了吧?”

    雖然黃昏未至,但關了窗戶,又放下了帳帷,屋內光線并不明亮。

    郦妩在昏暗的光線與混沌炙人的熱意裏,看着太子俯身朝自己一點一點地逼近。

    “不準逃。”郦妩漂亮的眼眸驟然睜大,所有的驚呼都被太子用唇堵住。她的眼裏淚水瞬間聚集,這種難受連藥物帶來的渴望都無法完全消解。她下意識地想要掙紮逃脫,卻被禁锢得完全無法動彈。

    有那麽一瞬間,郦妩腦海中莫名地閃過他們在雁回山狩獵的那一次,想起那些被太子淩厲箭簇貫穿釘死在地上的獵物。

    可她并沒有那些瀕死獵物那般的狼狽。

    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漂亮,雪白的皮膚上漫開一層又一層粉光,漂亮得像一朵嬌豔無雙的海棠。

    郦妩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花是海棠花。安國公府不僅有特意為郦妩種植的海棠園,郦妩待字閨中時所住的聽雨苑裏也種滿了各色海棠。

    她天生麗質,從小嬌養,人比那海棠花還要鮮妍。

    嫁入東宮之後,郦妩欣喜地發現東宮的庭院裏也種了許多海棠樹。

    這個季節,正是海棠花盛開得最美的時候。而此刻的郦妩,則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卻遲遲不肯綻開的、嬌美的花骨朵兒,終于綻開,成為了東宮最嬌豔的那朵海棠。

    蕭衍低頭憐惜地舔去郦妩眼角沁出的晶瑩淚珠。

    “央央,央央……”他低頭不斷地親吻她。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尖、柔嫩的臉頰、嫣紅的嘴唇……細細密密,無微不至。每吻一處,就輕聲呢喃她的小名,聲音溫柔缱.绻,啞得不像話。

    郦妩眼神如醉,有些委屈,又微帶控訴地瞪向蕭衍。可因為無力,且滿臉酡紅,低吟咿唔的模樣,使得她這一眼瞪得毫無威懾力,反而似嬌似嗔,媚态橫生。

    蕭衍心頭一緊。

    帳帷裏全是郦妩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蕭衍幽深的目光緊緊凝住郦妩,因為不敢放縱,過度克制導致他的眼底都泛出了血色。

    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過去聽到的那些話。蕭衍不想用那些狎昵意味過重的詞語來形容郦妩,可此刻腦海裏不由自主反反複複想起的卻都是這些不夠莊重,令人惱怒的話。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

    屋外風雲流轉,轉眼已至黃昏,再轉眼,又月上了半空。

    不知什麽時候,郦妩從熟睡中醒轉。

    她被太子擁在懷裏,熱得難受。清醒過來才察覺到兩人還抱在一起,原本恢複了雪白的面容,瞬間又羞得通紅,忍不住推了推蕭衍,“殿下,我、我已經沒事了。”

    她整個人仿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雪白的皮膚上還透着水澤柔光。烏眸流轉,紅唇微張,妩媚得不像話。

    蕭衍将郦妩抱進懷中。

    他氣息急促,但不想再鬧她了。

    原本他是有心憐惜的,并不想太過放縱。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地從容冷靜,耐心十足,可一旦開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就好像那些藥效從郦妩那裏轉移到了他這裏,讓他對她的貪妄念想,空前地旺盛。

    仿佛已經刻入了骨髓,印入了靈魂。讓他再也難以如從前那樣能輕易地克制和隐忍。

    蕭衍緩了一會兒,才又叫了水,抱着郦妩去淨室裏給她清洗。

    如今清洗的時候,已經無法像從前那般心無旁骛,毫無雜念了,只能艱難而快速洗完将郦妩抱出來。

    琉璃聽見吩咐,端着燕窩粥進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窩在太子懷裏的自家姑娘。一時間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心情十分複雜。

    從午後到天黑,屋裏叫了兩次水,她還被吩咐着送了玉露花容膏進來,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

    喜的是太子和太子妃終于圓.房了,成了真正的夫妻。憂的是太子生得這般高大偉岸,自家姑娘窩在太子懷裏顯得那樣嬌小,那般軟綿無力。她從小到大被細心護養,養得那樣嬌柔,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來這些。

    琉璃不敢多看,帶着無比複雜的心情退出了屋裏。

    蕭衍抱着郦妩,喂她吃燕窩粥。

    晚飯根本就沒吃,郦妩有氣無力,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會兒一口氣吃了兩碗燕窩粥。

    蕭衍笑着替她擦去唇邊溢出的粥水,“央央真能吃。”

    他的聲音低沉蠱惑,這話又讓郦妩不由自主地想起這混亂而磨人的半天半夜,他曾在她耳邊呢喃了許多渾話,好像也有這樣類似的一句。

    郦妩面色通紅地瞪了蕭衍一眼。

    蕭衍這會兒心情極好,被郦妩瞪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一聲,問她:“還要嗎?”

    “不要了!”郦妩懊惱地想從他懷裏站出來,奈何整個人酸軟無力,站着都直打哆嗦。

    蕭衍放下碗勺,将她抱起來,放進拔步床。郦妩擁着被子,縮在裏側,睜着困倦的眼,盯着太子,一副防備的姿态。

    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讓完全還未餍足的蕭衍更想欺負她。

    可是想起之前兩回她哭得那樣慘,就算他尚未盡情放縱,但兩人體型相差懸殊,哪怕有藥物協助,也還是難免傷到了她。

    “睡吧,不動你。”蕭衍給她掖好被子,自己在旁邊坐下來,拿了一本書看着。

    郦妩身體酸脹不适,精疲力盡,倒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朝陽透過薄紗帳帷照入床榻之內,蕭衍睜開了眼睛,微微側身。

    睡在自己不遠處的姑娘像是經歷雨露澆.灌的花兒,顯得越發的嬌媚柔嫩。嫣紅飽.滿的唇,泛着誘.人的蜜色光澤。

    蕭衍伸手将她攬了過來,擁入懷裏,低頭在那紅唇上親了親。

    懷中姑娘柔軟的身子陡然地一僵。

    “醒了?”蕭衍訝異地問。

    郦妩“嗯”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眸,卻垂着眼皮甚至沒有去看蕭衍。

    兩個并非因為兩情相悅而意外做了極盡親.密之事的人,并不會因此就會自然而然地親昵起來,相反過後面對時,還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郦妩,半夜忽地被混沌淩亂的噩夢驚醒時,她怔怔地望着帳頂許久。再一想昨夜發生的事,更是神情悵惘,思緒繁雜。

    她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蕭衍見她情緒低落,以為她還有些難受,擡手想要拍撫一下她,卻見郦妩猛地往後一退,避開了他的碰觸。

    她避嫌的姿态太過明顯,以至于蕭衍的手僵在半途。沉默了一會兒,他黑眸睨着郦妩,緩緩收回了手。“你再睡會兒。”

    蕭衍掀了帳帷,起身下床。

    快到用早膳時,他又進來,問郦妩:“感覺好些了沒?要起來吃早膳了,孤叫德福将早飯送進來吃。孤先抱你去洗漱?”

    郦妩慢慢坐起身,搖頭:“不用麻煩殿下了,叫琉璃來就好。”

    她的語氣不含一絲親昵。

    蕭衍神色淡了下去,靜靜地看着郦妩。

    郦妩卻垂着頭不看他。

    最終蕭衍什麽也沒說,出去叫了琉璃進來。

    用早飯的過程裏,郦妩不要蕭衍喂,也不跟他說話。二人沉默地用完早飯,郦妩繼續歇息。蕭衍去了書房,跟陸鑒之和沈星北穆書雅他們議事。

    中午蕭衍外出,晚上趕回來跟郦妩一起用了晚飯。

    晚間各自沐浴完躺在帳帷裏時,郦妩依舊如往日裏那般,躺在床裏側,離蕭衍遠遠的,甚至還背對着他。雖然兩人中間沒有任何東西隔着,仿佛依然還存在着無形的“楚河漢界”。

    看着郦妩的背影,察覺到她有意識的疏離,蕭衍微微挑眉。

    兩人一整日都沒怎麽講話,這會兒蕭衍不得不主動打破沉默。“昨日你是怎樣認出來那人不是孤的?”

    聽德福和洛離說,那人喬裝功夫極好,僞裝得極像,連他們一時都未能察覺。

    郦妩轉過身,終于睜開眼睛正視蕭衍。

    經過昨日和昨夜的一場混亂,她腦子還有些混沌,努力在搜尋着在觀龍臺那時的畫面。

    一開始她本來只是覺得那個人看起來似乎與太子往日的樣子有異,尤其感覺好像矮了點兒。

    她心裏本來就有些納悶。

    後來等那人走近的時候,郦妩更是發現那人的眼睛瞳仁顏色與太子不同。太子眼瞳的顏色較黑,那人的眼瞳卻是深褐色的。而且,他身上的氣息與太子相差太大了。

    太子神清氣正,身上有着松柏般清新的氣息。

    那人卻是臭不可聞。

    而郦妩哄着那人接過香囊時,發現他的手也跟太子不同……然後驟然想起之前太子說吳家小姐是易容的,郦妩因而立即反應過來,那人一定是別人易容喬裝。

    郦妩終于張口,慢吞吞地道:“他看着比殿下矮了一點點。”

    “嗯,還有其他不同嗎?”蕭衍眼神鼓勵地望着她。

    郦妩又道:“眼睛的顏色也不一樣。”

    蕭衍微微含笑,“還有呢?”

    “還有、還有手……”那人的手比太子小很多,且不好看。而太子的手……郦妩忽地噤聲。

    “手怎麽了?”蕭衍問話的時候,順勢擡手,将郦妩往自己這邊攬了攬。

    許是因為擁有深厚的內功,蕭衍的體溫本就比較高。他的手掌寬大而熾燙,哪怕隔着夏日的衣裳布料,似乎都能感覺到不可忽視的溫度。

    郦妩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這雙炙燙的大手,曾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她的肩,曾撫過她的唇……她的每一個地方。

    她惶惶然地垂下眼皮,輕聲道:“手也不一樣。”

    太子的手雖然大,但指骨修長,指節根根分明,手形極為好看。

    蕭衍笑出了聲,将郦妩緊緊扣入懷裏。

    他的身上是那樣的炙燙,燙得甚至直接讓郦妩感受到了他随之洶湧而來的渴望。她慌亂地推開蕭衍,繼續縮回自己的角落,閉上了眼睛。

    “殿下,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需要了。”

    沒有了藥物的迷亂,她顯得清醒而冷靜,甚至比以往對他的态度還要疏離。

    蕭衍靜靜地看了郦妩一會兒,忽然道:“央央,後日我們就開始啓程回宮。”

    “回宮?”郦妩原本閉着眼,聞言又倏地睜開雙眸,“殿下的事情已經忙完了?”

    蕭衍“嗯”了一聲:“差不多該結束了。”

    是該結束了。

    原本他打算慢慢來,找足證據,徹底将“綠衣教”以及與“綠衣教”勾結的當地官員一并鏟除和解決。可是昨日郦妩差點被人擄走,且被下了藥,讓蕭衍怒不可遏。

    他并沒有因為這意外導致的可趁之機而暗暗自喜。而是不敢去想若是他們當時給郦妩喂的是無藥可解或者急性發作的致命毒藥……哪怕只是假設性地想一想,蕭衍都要瘋了。

    因而決定用直接的暴力手段鏟除“綠衣教”。

    本身他只是代天子微服私巡,無需親自以身犯險,更不該讓郦妩也跟着他置身險地。

    當郦妩跟着太子一行人開始啓程回京時,離岳州城三十餘裏的穆家大将軍穆紹元拿着太子手谕,聯合承親王世子蕭訣帶來的羽林衛,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了“不思歸”。

    轟開了那個圍樓中間的高臺,在底下果然挖出了不少骸骨。

    又同時進了岳州城中的鼓樓,直接端了“綠衣教”的老巢,抓了不少人。連岳州太守,部下屬官以及吳大善人和他的一雙兒女,都因為有被沈星北策反的玉娘協助,被拿了證據,一起逮捕,押送審問。

    岳州城內早已翻了天,百姓為此議論紛紛,衆說紛纭。

    陸鑒之、沈星北、穆書雅三人自然是留下來跟着蕭訣一起善後。

    幾人騎着高頭大馬,押着人犯跨過城門。穆書雅跟自己大哥穆紹元寒暄告別的時候,蕭訣端坐馬上,滿臉懊惱。“太子殿下回京了?”

    陸鑒之點頭:“是的,太子帶着太子妃已經回去了。”

    太子居然又先開溜了!自己白白地主動請命來了岳州,卻連郦妩一眼都沒見着,她又被太子給帶回去了。

    ——自己在這裏辛苦善後,太子卻擁着美人逍遙暢快。

    蕭訣氣得咬牙,但又不敢當衆發洩對太子的怨言,只能一甩馬鞭,“駕——”地一聲,被馬兒帶着朝前方狂奔。

    事實上太子并沒有蕭訣想得那樣懷抱美人,無比暢快,反而情緒有些低沉。

    只因郦妩這幾日情緒低迷,悶悶不樂。

    郦妩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也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就只是整日神不守舍,神情迷茫,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一連趕了幾日路都是如此,連琉璃和德福都沒法逗她開心。

    這一日,他們路過一個城鎮歇腳時,蕭衍帶着郦妩逛街散心。郦妩興趣泛泛,只是在聽到路邊有人在談論什麽時,忽地頓住了腳步。

    “你問緣法寺?”

    “對。”

    “緣法寺就在我們隔壁的靈犀城……”

    那二人邊走邊聊,聲音漸遠。

    郦妩忽地轉頭看向太子,這幾日來第一次主動對他開口:“殿下,我們可以去一下緣法寺嗎?”

    蕭衍沒有吭聲,只用深邃的眼神靜靜地盯着郦妩。

    他想起郦妩還沒嫁入東宮之前,醉酒的那一回,她在他懷裏吚吚嗚嗚地說的那些話。

    “……聽說靈犀城緣法寺的菩薩最靈驗。那裏還有一棵許願樹……等我有時間,我也要去靈犀城,去緣法寺許願。”

    “你要許什麽願?”

    “許一個來生呀。這輩子我跟他沒有緣份,來生總可以吧?”

    那時候她笑得那樣開心。漂亮的眼眸愉悅地彎着,裏面盈滿亮光。哪裏像這幾日這般消沉黯淡。

    所以,哪怕他們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她心裏還在想着與容謹的來生嗎?

    蕭衍沉默地看了郦妩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

    靈犀城的緣法寺,矗立在一個不甚起眼的山頂。但據說裏面的菩薩很靈驗,因而雖然不是什麽初一十五的特殊日子,前來許願的香客也不算少。

    次日,郦妩和蕭衍坐着馬車循着環山路繞行而上,抵達了緣法寺。

    郦妩捐了香油錢,又虔誠地拜了菩薩,最後去了後院那裏的許願樹前。

    這棵許願樹據說已有上千年的樹齡,巨大的傘蓋如一團龐大的綠雲一樣,遮天蔽日。樹枝樹杈上面挂滿了新新舊舊的寄滿願望的“祈福帶”。

    郦妩領了一條祈福帶,拿了筆在旁邊寫字的時候,蕭衍朝她瞥了一眼,她立即警覺地伸手擋住。“殿下你別偷看。你要的話,可以自己去寫呀。”

    蕭衍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剛剛匆匆一瞥間。他只看到了四個字:子瑜哥哥。

    這個姑娘她好像就只有一根倔強的情絲,上面牢牢地只刻着容謹的名字。

    蕭衍沉默地站在那裏。

    郦妩根本就沒察覺到太子的情緒。她認認真真地寫好了自己的祈福帶,放下筆,然後挂到了許願樹上。仰起頭,看着樹上随風飄搖的祈福帶,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黯淡無光的小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蕭衍盯着她臉上明媚的笑,沉默了幾息,最終他也去領了一條祈福帶,幾乎不用思索,一會兒就寫完,也與郦妩的那條,并排挂在了樹上。

    兩人走後,微風拂過山頂,許願樹上的祈福帶嘩啦啦地被風吹得掀了起來,那兩個并排的紅色祈福帶,在微風中翻了一個面,露出背面的字:

    一條是:祝願子瑜哥哥永生永世,平平安安。

    另一條是:願央央世世平安幸福,安樂無憂。

    重新啓程回京時,太子和太子妃一行人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候,突遇暴雨,路上到處是坑坑窪窪。

    道路崎岖,馬車颠簸難行,郦妩被颠得左右搖晃,頭磕在馬車廂上好幾次。

    坐在對面的蕭衍朝她招了招手,“坐到孤這邊來。”

    郦妩望着他,猶疑了一下。

    蕭衍淡淡瞥她一眼,“怕什麽?這是馬車裏,孤又不能對你做什麽。”

    等郦妩挪過去之後,蕭衍卻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雙臂将她圈入懷裏,下颌抵在她纖細的肩上,鼻息微動,嗅着她身上的香氣,仿佛在嗅一朵綻放之後更加嬌美的花。

    “央央,孤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很少表露情緒,一旦表露,多半不妙。因為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興致卻很好。

    郦妩剛察覺,立即就想起身,卻被太子緊緊按住。

    “你躲什麽?”

    求審核放過一馬吧,就只寫了親多一些,其他都沒細寫。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宇宙一級造夢師 5個;彼魚 2個;嗐、Jennifer、gdxxxyao、美丢丢、失憶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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