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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小綠茶15
不知道睡了多久,冉暮秋就被一陣香味給勾醒。
他太久沒有吃過好吃的,肚子裏的饞蟲給勾的咕咕叫,沒多會,就揉着眼睛直起身來,只覺得渾身都暖烘烘,十分舒服幹爽。
天邊已經有些晨曦白,就着這點光亮,冉暮秋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本該還在雪窩子裏頭打呼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正一臉神采奕奕的蹲坐在火堆旁,烤一條被細心切割好的羊腿。
這條烤羊腿的賣相顯然比這一路來冉暮秋吃過的其他都要好得太多——色澤金黃微焦,肥油都被烤出來了,正滋滋的冒,香味一飄一裏地。
冉暮秋盯着它,很沒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
“醒了?”江紹頭也不擡,就專心致志的對付着他眼前這羊腿,一副并不是在給冉暮秋烤、也不太在意冉暮秋餓不餓的架勢,只問:“晚上睡得很香?”
冉暮秋眨眨眼睛,不知想到什麽,有點心虛的小聲“嗯”了句。
過了會兒,似是覺出男人半天沒答話,才又小心翼翼的擡頭,黑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臉上瞅了又瞅,小聲問:“你睡得好嗎?”
江紹哼笑一聲,再張口時,貌似是咬着牙的:“好啊?怎麽不好,好得不得了。”
說着,還将頭轉了過來,一張俊臉怼近,指了指自己眼睛下面有些明顯的黑眼圈,笑道:“你沒見我好到半夜就開始睡不着,起來弄吃的麽?”
“……”冉暮秋縮了縮脖子,有點怯怯的看着他,差點就要慫到承認是自己先推了他。
結果下一秒,男人就收了笑,騰出只空手,在他頭頂揉了一把。
“行了。”他唇邊還餘些淺淺的笑意,“又沒兇你,這麽可憐巴巴的做什麽?”
冉暮秋:“……”
……主角攻是不是對“兇”有什麽誤解啊?
不過,還沒等他腹诽完,眼前就遞過來一只烤好的羊腿。
“試試這個吧。”男人遞給他,搓了搓手,語氣輕描淡寫,“應當不難咬。”
冉暮秋接過來,懷疑的看一眼羊腿,又擡頭,觀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
江紹察覺出他的猶豫,瞥眼過來,“怎麽,怕我下毒?”
說着,長臂一伸,就要将羊腿拿回去。
冉暮秋心想才不是怕你下毒,就是這羊腿香到讓他不敢相信罷了。但見男人一副要搶的架勢,還是立刻就慌了,連忙将嘴巴張得大大的,啃上去,撕下來一口羊肉,一邊腮幫子都嚼得鼓起。
江紹動作停住。
“……謝謝。”少年努力的将嘴裏的肉咽下去,聲音輕輕軟軟的,在認真同他道謝,“挺好吃的。你原來會做飯啊?”
安靜了會兒。
“做個飯有什麽難的?”江紹懶洋洋道,“老子之前那是懶得做。
冉暮秋一邊嚼着羊腿,一邊瞄了兩眼火堆裏幾坨被烤成焦炭的東西——很顯然,自己手裏的這只,已經不是第一個烤出來的版本。
“……哦。”
但他也沒有戳穿江紹的話,假裝信了。
江紹則蹲在一旁,拿手轉那個搭起來的用來烤肉的架子玩兒,餘光瞥着少年,見他像只護食的小動物似的,抱着一只羊腿,鼓着一邊臉頰嚼,模樣可愛的厲害。
江紹嘴角翹了又翹,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覺——
就方才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有種荒謬的想法,就覺得,如果不當雇傭兵,就這麽帶着這嬌氣的小鬼一起,每天想的事情只有怎麽讓他吃飽,怎麽讓他別凍着,怎麽逗得他炸毛又順毛……
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他嘴角就這麽揚着,一直到被一陣遠處傳來的、細微的聲響拉回神。
江紹一下站起身來,警覺地看向東方。
冉暮秋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也愣住了,舉着還沒吃完的羊肉,擡頭看他:“怎麽啦?”
江紹眉宇蹙起,側耳仔細聽了一陣,又垂眸看他,在他身側蹲下,“沒什麽大事。”
嘴上這麽說,但卻開始催促:“快點兒多吃幾口。”
冉暮秋被他略難得有幾分凝重的神色吓到了。雖然江紹嘴上說“沒事”,但冉暮秋還是立刻就猜到了應當同周遭環境危險有關——這男人在這方面的直覺一向敏銳。
冉暮秋連忙努力的多吃了一點。他胃口其實本來就不大,很容易就飽得差不多了。剛放下羊腿,還沒說話呢,後腰就伸過來一只大手,将他整個人提起來,夾在腋窩底下——
需要奔跑,抑或是冉暮秋走累了、耍賴不想動的時候,江紹就會用這個姿勢扛着他、或者是将他夾在咯吱窩底下走。
“我剛吃飽,你、你能不能別這麽夾着我……”冉暮秋扯男人的頭發,都快給颠吐。
話音沒落,就聽見略顯不耐的一聲“啧”。
下一瞬,冉暮秋人仍然在他懷裏,卻被換了個姿勢。
是面朝面,兩腿在人腰間,腦袋靠在他肩窩,被一手攬腰、另一手兜着屁股,抱小孩兒似的姿勢。
兩人體型差距過大,從背後看,真像抱了個小孩兒。
“這樣還滿意麽?”江紹低眼看他,眼神促狹,“啊?公主殿下?”
冉暮秋:“……”
……這個人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詞啊?
但危險當前,冉暮秋也沒心思同他鬥嘴,慌慌張張的戳他肩膀,催促:“你不要講話了,快點走。”
得,還真夠會使喚人的。
江紹哂笑了聲,将人往上一兜,邁開長腿就跑了起來。
一路跑,冉暮秋心裏的不安感就愈發明顯。
他讀過劇本,幾乎掌握了這個世界所有設定和大的劇情轉折點,于是也就知道,在這個世界觀下面,江紹和謝聞,可以算得上是最強的兩個人類。
若是單打獨鬥,很少有人或者動物能勝得過他們。
可既然是小說,劇情必然就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總要給主角團體設置一點障礙。而主角攻受在攜手拯救世界的路途上,曾遇到過的最大的一次障礙,就是高智能變異獸團體。
野獸經過變異以後,智慧也會随之進化,進化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同人類相差不遠。
這種高智能變異獸的數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可想而知,對重新建立、根基未穩、仍舊搖搖欲墜的人類基地,是多大的打擊。
冉暮秋将腦袋貼在男人胸前,有些慌張地想,江紹難得在遇敵前這樣嚴肅,不複他往常輕松自若的模樣,是不也是預料到了過來的會是這種強大的高智能變異生物?
主角攻願意一路帶着自己,不過是因為他“有用”,且暫時未曾拖過後腿。
可如果真的遇到什麽連他也難以對付的東西,冉暮秋沒有信心,江紹仍舊不會丢下自己。
而就像印證他的猜測似的,江紹帶着他一路奔跑,到了一片歪七八扭的灌木叢中,便将他放了下來,指指後方卧倒的一個空心水泥管,“進去。”
冉暮秋:“……”
水泥管直徑約一米多寬,尚未被腐蝕透,夠兩個冉暮秋在裏面呆着都有餘。他有點猶豫的擡起頭,不懂為什麽要縮到這個裏面去,但見男人神色不容置喙,還是慢吞吞的往裏爬了進去。
結果剛進去,還沒調整好姿勢,就感覺到後面跟着拱進來一個高大健壯的軀體。
那人似是覺得冉暮秋在前面爬得太過慢吞吞的,還有些不耐的在他屁股上拍了把,“往前頭去點兒。”
雖然隔着厚厚的褲子,還有厚厚一層羽絨服,并碰不到什麽,但冉暮秋還是給他拍得整個人都一僵,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他,臉蛋都漲紅了,“你為什麽要跟着我一起進來——”
江紹挑眉,“你在裏頭躲着,我在外面當靶子?”
“……”冉暮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紹自然也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嘴欠過後,就同他解釋道:“外頭味兒不對勁,來的應當是種——”
說到這兒,他似是覺得難以啓齒似的,“啧”了聲,道:“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往裏面去就是了。”
男人的語氣不同尋常,冉暮秋頓時也沒了要吵架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聲問:“……到底是什麽啊,連你也打不過嗎?”
江紹先是沒答話,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忽而一伸手,将冉暮秋往他身上一拉,冉暮秋臉一下撞到他身上,痛得皺了一下鼻子,就沒再說話了。
老舊狹窄的水泥管道內,兩人緊緊挨在一起,一同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冉暮秋不是異能者,聽覺到底弱些,但饒是如此,在一片寂靜之後,他也逐漸聽到了些動靜。
是某種獸類張着嘴巴、吐着舌頭,粗重喘息的聲音,連同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在一起靠近。
這聲音越來越明晰,像動物又不像動物,像人又不像是人,怪異得很。冉暮秋忍不住屏息,揪住男人的衣襟。
大概是實在有些害怕,動作有些重,江紹衣服領子都給他揪歪了一點,低頭看他,就見少年眼睫毛緊張地扇着,整張臉快要埋到他懷裏。
“怕?”
懷裏的小腦袋點了兩下,長長的眼睫毛都快眨到他身上。
江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起了點心思,壓低聲音,慢慢地開了口,回答他方才的疑問。
“不是打不過。”男人道,“外面這種東西,如果就我一個,好解決的很。”
冉暮秋:“……”
像明白他想問什麽似的,江紹又道:“但現在帶着你,那就不一樣了。”
冉暮秋擡頭,憤憤地瞪着男人,顯然也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
是在說他就是一個拖油瓶。
然而,江紹卻沒繼續就這個話題笑他的意思,而是陡然湊近,在他耳側,低道:“不知道你見沒見過,被變異動物神經毒素污染過的人?”
冉暮秋一下愣住。
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可又瞬間意識到什麽似的,心髒開始“砰砰”地跳得飛快。
江紹打量他一會,一牽唇,“沒見過?”
冉暮秋眼睛慌張的亂轉,很輕的點了兩下頭。一邊在心裏想,難道外面來的,就是這種東西?
“沒見過也沒事,我說給你聽,你就知道了。”男人輕笑一聲,“動物是什麽樣,總知道吧?”
“腦子裏沒其他東西,除了覓食,就只剩下交.配。這就是動物。”
“人被動物污染,也會變成這樣。見到好看的異性,就會撲上去。”
他故意吓他似的,聲音裏帶點兒惡劣:“所以我才說,如果就我一個,能打得過。可有你在,萬一被他們看見還有個長得像妹妹似的,那些發了.春的東西一下發狂,我一個人怎麽對付得了?”
冉暮秋:“……”
男人這話看似惡劣,像在欺負人,可實際上,又不算完全的在說假話。
有些設定,劇本裏其實有寫,只是并不會用這般直白粗俗的語言描述出來而已,也并不是劇情重要的部分。因此,被江紹這樣講出來,冉暮秋其實沒有太多疑惑,就和原劇本裏的寥寥幾段話對上了號。
他緊緊抿着嘴巴,臉色有些發白。
的确害怕,可腦子裏想得更多的,卻不是“外面那些東西”,而是徐岳死前的樣子。
……徐岳就是被變異動物“污染”過的人。
可冉暮秋分明記得,在被謝聞一槍結果之前,徐岳只是個有些腼腆、愛幹淨的男孩子。
他一路上對冉暮秋都很好,除去在集裝箱裏的那一晚稍微出格一些,其他時間,稱得上小心翼翼,彎着眼睛叫他“小冉哥”,總是把烤肉最嫩的部分讓給他吃。
……和江紹此刻描述的,沒有半分相像。
冉暮秋揉了一下眼睛,把臉別了過去,又拿手捂住兩只耳朵。
這就是不願意再聽的意思。
可男人大約是打定主意了就要欺負他,低沉的聲音仍舊響在他耳側,“見過動物交.配嗎?”
“那些東西沒長腦子,要是被抓住,它們只會想着要怎麽爽。像畜生。”
像怕他不懂似的,還笑着用更容易理解的話解釋了一遍:“會比愛去‘破棚區’的那些畜生,更像真正的畜生。”
冉暮秋腦袋又埋低一點。
眼見着少年的腦袋越來越往下,幾乎要溜到他腰往下去,江紹有些想笑,伸手在他腰上一摟,将人提了點上來——
卻見少年臉色慘白,嘴唇被緊緊咬得都透出些白色來,睫毛被眼淚水浸透了,濕得可憐。
是真的吓壞了的模樣。
江紹一下愣住。
好半天,等意識到冉暮秋可能是被自己方才的話吓到,才又咽了咽喉嚨,換了副輕松些的語氣,開口:“吓哭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他原本已經止住了的眼淚,就愈發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裏面滑落。
江紹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能哭出這麽大顆的眼淚珠子,一時之間都驚呆了,好容易從愣怔中回神,才伸了只手,過去碰他,“喂,你——”
被一下拍掉手。
接着,他的哭聲就跟止不住了一樣,從壓抑變成小聲的抽泣。
聲音小小的,這人就連哭也這麽嬌氣。
江紹見過那麽多人死前絕望凄慘的嚎叫,卻沒一刻有現在這麽心慌。
好在外頭的動靜早已遠去,就算哭也不會再招來什麽。
江紹看了他半天:“……你別哭了行嗎。”
冉暮秋哭得更厲害。
“小妹妹?小公主?”他開始變着法似的哄他,一張兇帥的臉上,表情糾結不已,最後幹脆一咬牙,“小祖宗?你別哭了行不行?老子錯了,都是老子錯了,我以後不吓你了行不行?”
還是毫無作用。
江紹急得渾身冒火,幹脆直起一點身體,冒着被打無數下的風險,将人一下抱進懷裏。
冉暮秋把臉埋在他懷裏,眼淚又靜悄悄的流了一會兒,才堪堪止住。
“……我真的怕了你了。”江紹一只手在他背上緩慢撫摸着,長長嘆了一口氣,“怎麽說哭就哭,還哭這麽兇?你這臉都要給哭皲了吧?”
江紹垂眼,拿兩只手捧着他的臉,一手一邊地抹掉眼淚,可不知道是有眼淚還是什麽的緣故,他的手這樣碰在上面,愈發顯得粗糙,就像一張砂紙,蹭在滑膩的臉頰肉上,恐怕會磨得他疼。
江紹摸着摸着,動作就慢了些,看着他哭成一張花貓似的臉,心中一動,腰腹發力,直起身體來,将臉湊了過去,很輕地拿唇舌吻掉他眼睑旁的眼淚。
由于方才江紹那些話的緣故,冉暮秋此刻腦子裏很亂,很難思考,渾身都有點軟綿綿的,于是一下被得了逞。
可等反應過來後,就連忙推他,睜着一雙淚糊糊的眼睛看他,表情還有點兒呆:“……你幹什麽啊?”
江紹也僵住了:“……”
他也很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但他還維持着這個挨在冉暮秋臉邊的姿勢,一手撐着水泥管道的底,另一手還摸着他的臉——毫無抵賴的姿勢。
……他的确是無法自控的親了一個男人。
不過江紹這人向來臉皮厚,無論做出什麽,都能給自己找出充分的理由。
于是他沉默了半晌,幹脆倒打一耙,“什麽幹什麽?沒見過喜歡親男人的男人?”
男人板着張臉,捏着他下巴,一不做二不休的又偷了口,這次,偷的是那張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謝聞是gay,我就不能也是gay?想親就親了,不給?”
錯誤估計了字數,本章依舊是江某人主場,小謝下章一定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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