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拦本小姐……”
颜沁雪回过头,看清对方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定格在了原地。
众人跟着看了过去,当场目瞪口呆。
虞今朝感觉到气氛突然安静的诡异,顺势抬眼。
见到来人的这一刻,平静了一晚的眸色漾起波澜,震惊到心尖猛颤。
司杳!
怎么会是她?!
*
另一边。
殷灼推开司擎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来到司擎的面前,先颔首示意了一下,接着敬色道,
“司爷,薄家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现在过去的话,刚好能赶上海之星的拍卖……”
司擎慵懒的靠在太师椅里,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衬衫领口微敞,看起来恣意风流。
只他骨子里矜冷的气质浑然天成,为他增添了浓浓的禁欲。
昏惑的台灯落在他镜片上,反射出金黄的暖意,与他周身的寒凉糅杂在一起,清润了几分。
戴着佛珠的手腕正抵着铺陈在桌案上画像一角。
画像上,赫然是少女时期的虞今朝,身穿蓝白校服,扎着马尾辫,正趴在教室书桌里睡觉。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略显青涩的脸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被挤压的凸起,微张的嘴角隐隐有晶莹剔透的痕迹,略显得呆萌娇憨。
他用指尖抵着镜框往上推了推,垂眸间舔了舔唇,嘴角露出撩人的笑意,转瞬即逝。
听见殷灼的话,他皱了一下眉,薄淡问,“过去干什么?”
语度冷了许多,连尾音都透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嘲讽味道。
“不是您说晚上去一趟……”殷灼愣了一下,被司擎反问住了,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难道您不是打算去给太太拍那颗蓝色钻石?”
司擎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再一次落在画上。
记忆忽然就被拉回了那个蝉鸣盛夏,炽热的阳光仿佛要融化当时的空气,带着引人困顿的魔力。
那是他做虞今朝保镖的第二年,两人的关系已经逐渐和睦起来。
当时是暑假,她被虞家送去艺术馆上书法课,为了能贴身保护她,虞家安排他做她的伴读。
因为前一晚她才拉着他练习了通宵的针灸术,所以她困到直接在课堂上睡着了。
书法老师不满她公然在课堂上睡觉,拿着戒尺在讲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她被猛地吓醒,脸上戴着护目眼镜,一双狐狸眼睁的很大,被困意缱绻的有些雾蒙蒙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地震了?”
周围的同学大笑出声。
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出了糗,尴尬的低下头,在桌子下的腿挪了挪,有些气愤的踩了他一脚。
踩的并不重,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控诉的目光,似乎是在责怪他怎么不提醒她……
她一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他又不是神,怎么能精准预测书法老师什么时候盯上她再予以提醒?
世人都说虞家大小姐娇纵跋扈,但是只有他知道,她的娇纵跋扈只会对着自己人,哪怕是她的问题,她也会理直气壮把责任推卸出去。
书法老师站在讲台严厉的瞪着她,“最后一排戴眼镜的女生上来练习一下今天学的书法。”
在书法老师有意训诫的注视下,好面子的她白皙的脸颊逐渐变红,羞耻的一动不动。
她根本都没听课,一窍不通,大概是知道上去只会更加丢人,着急的鼻尖冒汗。
他不由得摇头,忽然伸出手,摘下了她脸上的护目眼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随之起身,一步一步走上了讲台,接过了书法老师手里的毛笔。
这个举动,震惊到了四周的同学,纷纷拉长“哦”的一声。
书法老师反应过来,看出他是在给她解围,气笑了,
“我说的是最后一排的女生,你是女生吗?”
他恍若未闻,干脆利落把书法写了出来,尔后将毛笔一扔,傲冷的双手插兜,
“性别歧视不太好吧,我自卑了你负责?”
“你!”
书法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和教室里惊天动地的笑声为那个炽热的午后燃放出星火燎原。
之后,他被书法老师叫出去罚站。
他站在教室走廊外,目光穿透玻璃窗去看她,只见她捂着半张脸,似乎是觉得他丢了她的人,看也不往外看一眼。
就连到了放学,她也故意和他拉开了距离,只和一群女生结伴同行,那一副不想和他沾边的态度,看的他好笑又好气。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
他拎着她的粉色书包,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隔着人群一会盯她一眼,嘴里骂了句脏话。
“小东西。”顿了顿,他又低笑了一声,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怎么这么没良心的。”
“那是不去了?”殷灼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司擎指尖微微用力,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将画像攥出了褶皱。
淡淡的暖光下,黑色佛珠衬得他的手腕骨感撩欲,他目光一寸不移看着画像。
不经意间,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将她揉在怀里的模样……
她整个人软的不行,皮肤薄而敏感,指尖稍微一按,就红的娇艳欲滴……
贴在他的手掌里,坚硬与柔软的重力碰撞。
她藕臂攀着他的脖子,有些烫的气息近在咫尺的喷在他的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在肌肤底层的末梢神经肆意狂舞,无孔不入的揉碎人的理智。
她长大了。
不似过往的青涩娇憨,现在的她还保留了点娇,但更多的是媚,那红着脸颊慌乱失措的神态,像一只搅动一池春水后要惊慌逃走的小麋鹿。
只是她馋他身子是真,可跟少女时期对他同样的抗拒也是真的。
他轻抬眼,眸光更沉了一分,“怎么?赶着去犯贱吗?”
殷灼,“……”
看来是他意会错了司爷的意思,下次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
司爷这样骄傲的人,说不喜欢太太就是不喜欢了,绝不会吃回头草的!
想着,他就转过身,打算离开。
这时,司擎站了起来,大步越过他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冷冷的吩咐道,
“开车。”
殷灼,“去哪?”
“拍卖会。”
殷灼,“……”
好家伙,这次是真赶着去犯贱了……
*
青涩的回忆,有点甜~马上写朝朝放开情绪和司爷吵架噢~